朱慈烺一語而出,幾個宮女輕輕一禮,如花蝴蝶一樣紛紛退出。
取而代之進入屋內的是一個步伐沉穩,竭力掩蓋面上驚色的大漢。
這個大漢顯然就是張鎮了。
雖然知道自己主子本事驚人,背景奢遮。但張鎮還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遇到傳奇話本上的故事。自己的主子,竟然是大明太子!
震驚過後,張鎮心中諸多疑問也悄然解開。
怪不得自己主子本事驚人,手腕厲害。堂堂太子爺,本事能不厲害,心性手腕怎麼能缺?
至於背景奢遮,直通宮內,那更是毫無疑問了。別人都以爲朱慈烺是什麼依附閹黨的小人倖進之輩。今日想來,才更加覺得這些話語更加可笑。
堂堂大明太子,太監們能幫朱慈烺,那都是因爲要依附朱慈烺的權勢啊!比如司恩,比如悄悄押寶的王承恩。
將心中的驚訝壓住,張鎮深深一呼吸,定了定神,將今日的情報都報給朱慈烺聽。
闖賊的迅速反應雖然讓朱慈烺微微有些失望,但日後能夠佔據天下格局大半,闖賊之中能有強悍人物,聰慧智士也在朱慈烺意料之中。闖賊這麼快找回戰略要點,也有幾分應有之理。
至於丁啓睿、侯恂、侯方域等熟悉的字眼,就讓朱慈烺表情放鬆了許多。
“讓他們去。山東鎮的軍額雖然不少。但我卻不會滿足。這次拿到一個督標營可不是打算做什麼陰私之事,讓齊賢好好在督標營練兵,其他的不用擔心!”朱慈烺說完。沉吟了一下:“羅汝才那邊,如何了?”
朱慈烺說完,張鎮表情微微放鬆,道:“大……殿下。羅汝才那邊已經安置妥當了。屬下入城後拿住了城內幾處災民聚居之處,裡面頗多奸細。一番處理,已經有人出城報功,配合羅汝才那邊的佈置。應當無誤。”
朱慈烺整了整衣冠,轉身看了一眼張鎮。笑着道:“好。羅汝才那邊佈置完了,牛金星也別忘了。張鎮,往後你可以直呼主公。好好做事,其他不必亂想。”
張鎮心下微微一暖。笑着道:“是!屬下明白。”
朱慈烺大步而出,門外等候已久的王府總管頓何益時浮上笑容道:“殿下,王爺在流雲亭等候。”
“嗯。帶路吧。”朱慈烺笑容矜持。
流雲亭是周王后院裡一處水中小亭。只需一人在小道上守住,便不需要擔心外人能偷聽。
周王在這麼個地方候着朱慈烺,顯然心意彰顯。
見到周王,朱慈烺安然坐下,笑着道:“讓王叔久候了。”
周王看着施施然坐下,眉眼裡全無慌亂,自信盎然的朱慈烺。輕嘆一聲,搖頭道:“孤倒是寧願久候百年也不想在城中見到太子。”
“可皇侄卻見不得叔嬸姐妹兄弟們葬送賊兵之手。”朱慈烺輕聲着道。
周王眉頭一皺:“太子殿下覺得孤守不住開封?”
“守,自然是守得住的。王叔是賢王。慷慨出手,城內用心守事,可謂衆志成城。然則,孤城堅守,卻憂於一個困字。更何況,本宮又帶了上萬張吃飯的口進來。”朱慈烺笑着道。
“太子專程而來。若是要開這樣的玩笑,那委實太浪費太子的寶貴時間了。”周王有些沒好氣地道。
朱慈烺輕輕一笑。道:“侄兒今日親來王府,首要當然是謝過王叔遮護之力。畢竟侄兒出宮做下這般事情,可謂是千古以來未曾聽聞,駭人之處委實頗多。至於其二,自然是爲的這開封攻守之事。昨日督師、山東鎮進城已經日暮,不宜軍議。但今日諸事完備,軍議也必然開場。本宮此來,當然是要軍議之上,與河南上下取得一致。”
“哦?”周王沉吟一下,道:“孤不意權謀之事,只要誰能守住這開封,孤就爲誰所用!入城之時,孤幫你稍殺了侯恂士氣。自然是心願太子可以平定賊寇。但督師之尊貴,不會這般輕易能爲你所用。”
“王叔心胸,皇侄不及。”朱慈烺讚歎一聲,稍稍沉吟,又道:“東明、柳園口先後三戰,山東鎮強兵之勢,本宮說多了,王叔或許還會覺得囉嗦。至於一些跳樑小醜……本宮當然會讓他們明白,這真正的統帥,捨我其誰。”
朱慈烺說完,一禮,笑着離開。
目送着朱慈烺的背影,周王揹負着雙手,輕嘆一聲道:“城內又要多事了。”
一場軍議,很快就召開了。
但召開軍議的地方既不是河南巡撫高名衡所在的巡撫府邸,也不是督師侯恂所在的慶園。而是在周王府的仁心堂。
接到周王府傳話的開封文武既是驚訝,又是覺得理所應當。
因爲,召開軍議的是太子。
這讓他們回想起了諸多八卦十足的信息。
當得知山東鎮的兵馬在北城打了一場勝仗以後,王府裡的氣息就寬鬆了許多。連帶着,久居深宮安養身體的太子殿下也終於可以與開封城內百官相見了。當然,這是王府裡不經意間傳出的消息。
公文上的講述,自然是說朱慈烺見山東鎮援兵入城,要召開這平賊的軍議,統一軍中戰略。
太子殿下可不僅僅是一國儲君,啓封裡頒佈的聖旨也已經傳遍了全城。自然,誰都知道而今的太子還有總管湖廣、四川、陝西、山西、山東以及河南軍務大元帥身份。
有這樣一層名義在,全城都可以說是太子的下屬。
既然太子殿下要召開軍議,開封上下文武自然是蜂擁而至。
只不過,當這個消息穿進慶園的時候,卻是讓正在與左佈政樑炳、知府吳士講相談甚歡的侯恂一陣愕然。因爲,侯恂也正打算與這兩人談完以後就召開軍議呢。
看着報信的侯方域離去。樑炳微微撫着長鬚笑着道:“督師只管放心,糧米的問題,不愁。”
一旁,吳士講也是一臉曖昧道:“畢竟朝廷正統在此。當然,我那不成器的侄子,也得請督師多多關照了。”
侯恂笑着道:“那就有勞兩位大人了。其中分寸,本官都知曉的。”
聽侯恂如此一說,衆人紛紛大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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