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興子的出現並非是任性的妄爲,而是皇帝陛下的www..lā李定國再無擔心疑慮,尤其是知曉了全部的情報以後,更是興奮得信心十足,誓言要將這一戰打個漂亮。
決戰的地點已經選定,在密集的偵查以及錦衣衛雪恥型的滲透偵查下,俄羅斯人猶如透明,彷彿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可憐人,猶如被人用一個個長長鏡頭四面八方無死角地記錄着一舉一動。
很快,俄羅斯人缺衣少糧的消息回報了過來。
很快,哈巴羅夫所部兵力大大降低的消息也跟着傳出。
再緊接着,位於扎嶺的俄羅斯軍營裡開始出現俄羅斯的逃兵。一開始朱慈烺還有些擔心這些逃兵回不回是那些故意放出來想要作爲內奸的。不是因爲來路太可疑,而是因爲數量太多。密集出現的衆多逃兵讓朱慈烺有些摸不着頭腦,若非俄羅斯人的情況真的到了山窮水盡,不至於出現這麼多逃兵。
但事實上的缺衣少糧的確讓俄羅斯人的士氣低落。
緊接着在錦衣衛的策反之下,逃兵開始越來越多。俄羅斯人展現了恐怖的狠辣手段,哈巴羅夫斯克每日巡視軍營,當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吊在軍營門口以後,瘋狂擴散的逃兵浪潮這才被終結下來。
緊接着,明軍又獲得了至關重要的消息。
來自特林城的援軍出發了。
他們乘着一艘又一艘的簡陋船隻逆流而上,即將抵達扎嶺。援軍的到來讓俄羅斯人鼓舞起了勇氣,扎嶺的逃兵浪潮被制止,俄羅斯人似乎獲得了更多的補給。至少他們已經徹底放開了後勤供應。吃飽喝足之下,逃兵絕跡。相反,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的反偵察開始有了跡象。
一隊又一隊的頓河哥薩克騎士環繞營房,阻擋住了大明一方紅果果的**目光。
你來我往的斥候偵查交鋒很快就爆發了小規模的戰鬥,當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以後,戰鬥開始逐步升級。
首先是來自扎嶺的俄羅斯人突然間集結了一批兵馬,他們軍裝齊整,甲冑精良,士氣旺盛。特別是他們竟然頗爲訓練有素,一看便是職業軍人。而不是彼得羅手下那些業餘武裝力量。
這些人的出現讓明軍的斥候此後了一個小虧。
但明軍的行動很快,只不過一箇中午飯的時間,明軍這邊就出現了超過三百名斥候增援。那些都是在各個部落裡首屈一指的精銳士兵。
這些在白山黑水之中通過漁獵生活鍛鍊起來的箭術與野蠻勇猛的近戰技巧有了發揮的好地方。
你來我往的交鋒之中,明軍又佔據了上風。
就當彼得羅嗷嗷叫着要將麾下全部哥薩克盡數投入戰場,壓制明軍囂張氣勢的時候。他忽然間發現,明軍的斥候一散而空。
僅僅只是愣了一會兒,彼得羅就板起了臉,他意識到了情況不同凡響。
越是安靜,越是意味着危險。彼得羅對於這個情況早有預料,無數次他進山請教那些土著部落的時候,都常常會發現深林裡格外的安靜。要知道,野外並非一個世外桃源。雖然人跡罕至,卻有着無數普通人認不出的其他生命。魚蟲鳥獸,他們都會在深山老林裡出現。而這些,都意味着深林裡不會安靜。可能有野獸的嘶吼,也可能會聽到輕輕的鳥鳴。
當裡面一片安靜的時候,要麼是附近有着一頭無人敢惹的猛獸。要麼就是裡面的所有小生命都已經感受到了危險,提前逃開。
眼下,明軍的撤離就給了彼得羅這樣的印象。
雖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似乎只是一點不靠譜的推斷,但哈巴羅夫毫不猶豫地準備起了戰爭。
“這些該死的明國人比我們想象的難纏。夥計們,打起精神。他們已經意識到我們獲得了強大而有力的臂助。事實上,這沒錯!來自偉大巴什科夫將軍的騎兵已經援助我們,還有兩千三百名強大的射擊手即將抵達!偉大的俄羅斯,必將獲得勝利!”哈巴羅夫走上廣場,朝着自己僅存的近千名士兵高呼。
傑日涅夫率先呼應:“爲了偉大的俄羅斯,我們必將勝利!”
“爲了偉大的俄羅斯,我們必將勝利!”
“爲了偉大的俄羅斯,我們必將勝利!”
……
無數歡呼聲響徹雲霄,就連那些原本有些瞧不上眼的正規士兵也不由側目看了過來。不得不說,至少在士氣與作戰意志上,這些從俄羅斯各個疙瘩裡冒出來的冒險者更有堅韌頑強的作戰意志。
哈巴羅夫的猜測沒錯。
從後方,也就是伯力城趕過來的補給已經抵達了卜克勒的軍營。這些充沛的物資喚醒了大明作戰的**。
有了足夠的物資,便可以不用擔憂將這大好局面葬送。
如果沒有朱慈烺的出現,也許朱笛和李定國還敢急襲進攻。但皇帝陛下的御駕親征讓所有人都將穩定看成了必需品。
穩妥的勝利,比驚險的勝利更讓他們需要。
當然,無論是哪一種,都首先要讓他們獲得勝利。
歡呼聲過後,明軍同樣開始了戰前的動員。
朱慈烺就出現在了卜克勒軍營外的空地上。他身着一身軍裝,這些天來,士兵們已經都知道他們的軍營裡就有那位偉大帝國的主宰。皇帝陛下與他們同在,這可不僅僅是一句宣傳的口號,而是實打實的真事。
也正是如此,他們親眼看到了皇帝陛下的作風。沒有奢華的宮殿,沒有傲慢的典禮與繁多的要求。有的,是貼近人心的寬厚。有的,是充沛的後勤供應讓他們不用缺衣少食,不用餓着肚子打仗。更不用擔心自己戰功被貪墨,不用懷疑自己作戰無法獲得理應有的那一份功勳。
皇帝陛下務實與公正的形象傳遍軍營,士兵們驕傲而充滿了必勝的信念。
士爲知己者死。對於士兵而言,有的時候他們說不出漂亮好聽的詞句,卻懂得用最樸實的行動回報皇帝陛下的作爲。
戰鼓開始緩緩擂東,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從指揮官們的手中傳達到了各自的營帳裡。
井然有序的隊列之中,軍營外的空地裡,一支又一支的部隊出現在朱慈烺的身前。之所以沒有在軍營內檢閱,可並非朱慈烺自大。而是很簡單的一個原因,外面更大,更能裝得下人罷了。
沒錯,皇帝陛下身邊的隊伍可謂是格外巨大了。
一國之主的御駕親征,豈會讓人小瞧?
事實上,朱慈烺有的時候還挺爲對面的俄羅斯人感覺默哀一下。他有時候會想,自己是不是太欺負人了。畢竟,俄羅斯人雖然讓朱慈烺覺得是強大的北極熊。但那畢竟是後世的影響,蘇聯與俄羅斯人都不是弱者的代名詞。
但這個時空裡……沙皇俄國還真就是一個弱者。
這不,極近能事之下,俄羅斯人呢也就這麼四千兵馬與自己作戰。
可自己呢?
東北戰區的兵馬盡數壓了上去。從京師出發的軍隊也已經開始出發,首先接管了位於鳳凰城、盛京、哈爾濱等地的防務以後,開始以此跟隨着後勤的規模前進。
也就是說,大明帝國至少十萬的兵馬可以投入到遠東地區的戰場上。
當然,用不着那麼多。眼下的兵力,絕對會超乎俄羅斯人的想象。
事實上,俄羅斯人到現在根本不知道大明這一回出動了多少兵馬。他們只是籠統地估算這着,約莫會有上萬人的兵力。
但……那裡會有這麼少呢。
紅娘子一身軍裝,靜靜地看着自己麾下的兵馬入場,滿心驕傲。
“東北戰區各部隊,各就各位!”朱笛戎裝在身,英姿颯爽。沒有人會覺得這個犀利的女子會是一個花瓶。一開始朱笛是被安排在鳳凰城,那裡身處地後,格外危險。身邊更是隻有第六步兵營一部兵馬。一營兵馬,頂多只有兩三千人。但偏偏就是這兩三千人就猶如一顆釘子一樣,紮在建奴的身後,讓其寢食難安。
猶如從前的東江鎮毛文龍,當然,毛文龍比起朱笛可不如。
比起戰功來說,朱笛無論是戰果還是戰略性意義都遠遠超過。就這樣,第六步兵營從原來隸屬於營級兵馬一步步躍升,作爲皇帝陛下直屬武裝力量的一部分,而今成爲東北戰區的主力,赫然是一個獨立甲種師團的規模。
除了在伯力城、寧古塔、雅克薩等一系列的布點以外,全部兵馬都已經身處其中。
“俄羅斯人恐怕還不會想到……他們眼中只有一個個百來人小隊的明軍,其實是一個多麼可怕的龐然大物。”寧威站在隊伍的最前頭,笑得很是陰險。但衆人聽了,卻是紛紛大笑。
在集結到共青城之前,明軍因爲一支沒有摸清楚俄羅斯人的總體實力與動向,加上皇帝陛下要首富沿途所有土著,是以兵馬都是分散成百人小隊散佈出去。
以至於俄羅斯人第一次大規模的作戰竟然是和伯力城的鹿景逸。
當一隻東北虎繡着的旗幟被高高舉起來的時候,寧威微微定神。他知道,東北戰區的兵馬出列完畢了。一整個師團,重新集結起來恢復成大兵團以後,四個齊裝滿員的主力作戰團擺開方陣。
每個方陣都有兩千四百人。加上直屬於東北戰區都督閣下朱笛的近衛營、師團所屬炮兵團以及工兵、軍醫、輜重等部隊。一支超過一萬餘人的部隊列陣期間,肅殺而儼然。
“以爲這就是大明的實力了嗎?不……!”朱笛低聲喃喃,輕輕一揮手:“讓那些土著看個榜樣,好好列隊!”
隨後,從黑龍江兩岸的各處征服的土著部落徵集的兵馬也開始紛紛出現。
黃任原長大着嘴,好似能夠塞進去一個雞蛋一樣:“這……就是明**隊的真正面目嗎?天可汗……大明皇帝,偉大的國度,強大威嚴的皇帝。蒼天在上,有這樣的強大兵馬。難怪那些似乎誰也無法打敗的建州女真人就那樣毫無反抗能力一樣,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節節敗退……”
這個喃喃自語說了一大堆的傢伙穿着一身土黃色的軍裝。軍裝十分簡單,甚至可以說得上簡陋。除了兩個口袋,一排扣子以外,就是直筒的長褲。簡單毫無審美可言。隨後就是一張典型有些偏黑泛紅的面龐,這是長期在野外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纔有的皮膚。身上微微帶着一些腥味,頭髮似乎被強制剪過,硬扎的平頭與手上厚實的老繭都證明這傢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
沒錯,黃仁宇雖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漢人名字。但這傢伙是個赫哲人。
而黃仁宇便是在伯力城與俄羅斯人酣戰關頭挺身而出的那名赫哲人,他後來跟隨朱慈烺一同前往其餘部落,爲大明收攏了衆多部落。
爲此,黃仁宇特地被朱慈烺賜名,衆多部落都有了漢家的姓氏。
雖然不是國姓,可天底下那麼多人,有幾人能得皇帝陛下賜名呢。上一回有這種事,還是鄭成功的。鄭成功這等大人物,那可是一地諸侯,實力雄厚,價值上千萬兩。
他黃仁宇能被賜名,已然證明了他的地位。
這樣的榮耀讓黃仁宇十分驕傲,但同樣,他有時候也會想。大明軍隊是不是隻仗着武器優良才能答應別人。現在,他們有了刀槍鎧甲,長弓寶馬,更有機會獲得火槍。有了與明軍相近的武備,是不是一樣可以打得過明軍?
現在,黃仁宇不再有這樣荒謬的念頭了。
他也是第一回見識到明軍的整編兵馬。
四個主戰團列齊方陣,一動不動,肅殺的氣息便讓黃仁宇呼吸都禁不住小心翼翼起來。這樣的威勢,超乎常人想象,着實鎮住了他。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後部族裡的小夥子們,還有那些平素眼高於頂的傢伙們。他們雖然也聽命令,可畢竟是各自部族裡的精銳好手,頗爲自傲。
但現在,他們隊形散亂,一個個驚慌地議論着,那裡還有什麼自以爲是的兵王氣息。全都如同發現了貓的老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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