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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媺娖苦笑一聲：“想不到我機關算盡，竟然會因爲一頓接風宴暴露，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皇上剛剛進京，若是再過上三五天的時間，信王府的人早晚還是會被發現的。所以今天我只能放手一搏。”
盧曉航嘆了口氣：“你們家的血脈還真是恐怖，培養出來的各個都是冷血無情的動物。”
朱媺娖冷笑一聲：“身在皇家，要是不夠冷血無情，只怕早就被人家吃得渣都不剩了。”
盧曉航擺擺手：“不用和我說這些，我之所以一直不願意住進皇宮大內，就是因爲我們家和你們家不一樣，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們家註定不會變成你們家。”
朱媺娖不屑地笑了笑：“我承認，老福王對你的培養很成功，讓你變成了一個心懷良善的人，但是隻要你做了皇帝，你認爲他們還會像老福王培養你一樣培養你的兒子麼？不會的，無論是誰，只要涉及到了國本之爭，那麼必然會是頭破血流，不死不休。到時候你的兒子會變得虛僞，冷血，爲了利益出賣一切，一有機會便要發動一場奪門之變。尤其等你老了，管不住他了，他會變本加厲，因爲咱們大明的傳統原本就是這樣的，你改變不了。”
盧曉航也笑了：“我承認，大明的有些文風和規矩確實能把一個正常的人變成變態，但是大明文學院已經開始向大明植入了新的種子，只要願意改變便有希望，十年不行，還有二十年，一代人不行還有下一代，我們永遠希望這片國土上的人們正直善良，這就是身爲一個大明人的驕傲，當然說起來可能有些夢幻，但是我們認真在做了不是麼。”
“正直善良？呵呵，你以爲你不給河洛軍他們發銀餉，只靠着你的正直善良就能讓他們心服口服？不要做夢了，河洛軍之所以奮勇善戰，不過是因爲有銀子拿罷了。還有你手下的那些文臣武將，他們真的是正直善良還是不過是爲了做一個從龍之臣，光耀門楣，你現在還在騙自己。”
盧曉航點點頭：“我不否認你說的一切，但是他們在做好人，在做好事，爲什麼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後人說過，若是做好事必有好報，那麼所有人都去做好事了，名利雙收誰不願意呢。正是因爲做好事不一定會有回報，願意做好事的人才更難能可貴，我現在只不過是用名利來讓他們做好事，等到他們習慣了這個名，沒有利也會做下去，因爲大明和後人的不同就是因爲我們把名留青史看得比家財萬貫還要重要。”
朱媺娖皺着眉頭：“你一直在說後人後人，難不成你還去過後世？”
盧曉航笑着點點頭：“大概是做夢的時候去過，在哪裡待了許多年，後來終於又回來了，不過這些都和你沒什麼關係了，你想過自己的結局麼？”
朱媺娖點點頭：“今天我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結局，若是這杯毒酒你不喝，那就只能我來喝。”
盧曉航苦笑一聲：“你們這些皇家人啊，還真是對誰都挺狠的。”說完頭也不回走出了屋子。
盧曉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過一會，于波前來傳信：“長平公主已經過世了。府中所有的人全都被換成了咱們的人，備錄在案的都給殺了。”于波沒有說的是，那些身份不明的也都被殺了，自從盧曉航受了重傷之後，黑衣衛終於又恢復了狠厲的本質，他們本該是一條讓人畏懼的毒蛇，而不是什麼可愛的兔子。
“于波，進來說些貼心話吧。”
于波聽到這裡心中微微一驚，慢慢走了進來。盧曉航開口說道：“現在咱們沒有君臣，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
于波聽到這裡倒是坐了下來，他很瞭解盧曉航，盧曉航絕對不可能說這種話來試探自己，之所以說出來了，是因爲他真的想要和自己聊些什麼。
盧曉航開口說道：“剛剛長平死的時候，跟我說，皇家之中沒有感情，全都是靠一副假面孔活着，她還說我的兒子將來也會變成這樣。聽到這裡我忽然覺得皇家的人還真是冷漠無情。”
于波聽到這裡倒是笑了：“那位長平公主，他的父親便是個生性多疑的性子，不然手底下能征善戰的大將全都被文人和太監害死，長平公主自幼在這種環境中長大，哪裡還有什麼家庭親情可說。在往上，他的父親一直是抑鬱不得志的樣子，做了皇上一個月便因爲縱慾過度而死，他的哥哥做了一輩子的木匠，在這樣一個家庭，想要不變態都難，但是皇上你不一樣，你是一個把家人看得比許多事都要重要的人，所以未來不管多少皇子，絕對不會變得和他們一樣，當然咱們也得做好準備，不能讓居心不良的人跑到皇子們身邊。”
盧曉航點點頭：“聽你這麼說我倒是寬慰不少，自古皇家無真情，但是總有意外的情況，只要我跟皇妃們說好，最後不一定沒有一個好的結局。”
于波點點頭：“咱們黑衣衛再用心用力，只要不讓懷有異心的人接觸皇子們，那便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盧曉航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告訴戴雨農，就說我沒有什麼別的心思，讓他不用躲着我了。老福王給他的期限也該到了吧。”
于波臉色一紅：“這個，你都知道了？”
“那我還能不知道？自從我登基以來，從來沒有見過戴雨農，我若是再看不出來他心中有別的心思，那豈不是太蠢了一些，只是我不明白，他都在暗處觀察了我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不放心。”
于波苦笑一聲：“你是知道的，我們這些做情報工作的疑心病都重，所以說他可能還要觀察一段時間，不過咱們黑衣衛可是對皇上忠心耿耿，就算是沒有戴大人，你依然能夠通過我指揮整個黑衣衛，至於戴大人，就讓他在外面遊蕩一些時日吧，權當做咱們沒有這個人便是了，總之他不會害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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