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鑠聽到這裡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他已經對兩個兒子不再抱有希望,只是心裡默默期盼,自己的小兒子能夠逃出生天。
這個時候楊樹突然站了起來:“皇上,我願意帶着你們去抓我三弟,畢竟你們不認識他,抓錯了人也說不定,若是被他不小心跑了,那可就糟了。”
楊森點點頭:“是的是的,我大哥說得對,我也願意帶着人去抓楊林,只是希望我們抓回來楊林之後,皇上能夠網開一面,放了我們兩家人。”事到如今,楊樹和楊森也顧不得保護自己的父親了,在他們看來只要抓回了老三,父親自己沒事。
楊鑠心裡明白,就算自己想要阻止他們也阻止不了,自己也不能擋着他們求生的道路,雖然他們的方式很可恥,但是畢竟都是爲了家人,自己再說什麼也無用了,索性不說,閉目養神。
李自成看着楊鑠笑了笑:“老東西,你放心,朕先不殺你,等朕抓回來你的小兒子,在你面前一刀一刀剮了他,朕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有這種氣定神閒的神態。”
說着一揮手:“李過,帶着他們去追捕楊鑠的小兒子,一定要活捉回來。”
李自成很生氣,雖然楊鑠只跟他說了幾句話,但是深深刺痛了他驕傲的心,所以他要讓楊鑠痛不欲生。
當然李自成還有許多事情要辦,沒有時間陪着楊鑠一直待着,便讓人將楊鑠關到一間屋子裡,好吃好喝的供着,絕對不能讓他自殺。
再說楊樹和楊森,帶着李過開始尋找楊林的蹤跡。
再說盧曉航,帶着河洛軍已經跟了過來,他知道劉宗敏叛逃給大順軍內造成了很大的波動,他可不想讓大順軍調整過來。
大順軍的將士只見確實瀰漫着一股兔死狐悲的氣息,尤其是那些老兵。在大順軍之中待得時間越長,這種情緒越深刻,他們可不知道當時府中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見到李自成帶人進去,出來的時候李過斷了一隻胳膊,然後總哨爺便死了。
這些老兵拼死拼活,便是想着有一天能夠做到像總哨爺那樣威風八面,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劉宗敏就這麼死了。人死了之後,別人再想起他,大多想的是他的好處,至於他的壞處基本都一筆帶過了。這些老兵想的便是當初總哨爺怎麼身先士卒,怎麼同甘共苦的,而且李自成給出的罪名是謀反,這不得不讓人遐想。
謀反這條罪名是最嚴重的,犯了之後必死無疑,但是證據呢?前一刻總哨爺還在平陽府與大明軍隊拼死拼活地作戰,下一刻就謀反了?而且剛剛謀反就被李自成帶人進府給殺了,這事情蹊蹺得很。
所以縱使李自成再三說明情況,這些老兵們的士氣依舊不高,有些家產的甚至在想,不如偷偷跑了算了,在這混着有什麼盼頭可言?
劉宗敏是李自成一手打造的大順總哨爺,他的威信是李自成一步步托起來的,之所以選擇他是因爲李自成覺得劉宗敏是一個粗人,所以就算威信大也不會威脅到自己。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搬石砸腳。
士氣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恢復過來的,但是盧曉航和他的河洛軍緊追不放,李自成沒有辦法只能被動防禦。
這個時候李過正在帶着人漫山遍野找尋楊林的蹤跡,而誰也沒有想到,楊林還在霍州他的身邊跟着一個楊鑠親自指派給他的老管家。
老管家看着楊林苦笑一聲:“我說三少爺,咱們再不出城,等他們封了咱們的府門,想出可就出不去了。”
楊林搖了搖頭:“現在正是他們最緊張的時候,咱們這個時候出城難免會被人仔細盤查,到時候若是被人認了出來,我可就人頭落地了。”
老管家苦笑一聲:“可是咱們總是在這城裡躲着也不是事,畢竟這是他們的地方,總有被發現的一天。”
楊林笑了笑:“安伯,你就放心吧,他們現在注意力都在城外,咱們絕對是安全的。
只要過了這幾天的風聲,咱們便偷偷逃出城去,到時候就是海闊憑魚躍了。”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小哥還想天高任鳥飛嗎?”
這一聲可把楊林和安伯都嚇壞了,他們連忙回過頭去,安伯低聲說道:“少爺你先走,有什麼事我頂着,趕緊跑,找個地方躲起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那個人連忙擺擺手:“不要誤會,我不是大順軍的人,你們可以叫我戴小蟲。”
楊林滿臉怒容:“不管你是什麼人,你爲什麼鬼鬼祟祟躲在我們後面聽我們說話?”
戴小蟲笑了笑:“我這在街上閒溜達,就碰到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在一塊不知道嘀咕什麼,我這個人沒什麼別的毛病,就是好奇心強,所以忍不住伸頭過來聽聽你們在說些什麼,聽起來你們兩個還有些見不得人啊。”
楊林連忙噓了一聲,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才低聲說道:“你能不能小點聲音,萬一把大順軍招來,我們跑不了,你也得受連累!”
戴小蟲面色一驚,心裡卻在暗笑,大順軍要是能抓住我那還挺能耐的,他低聲說道:“我爲什麼會受連累?我跟你們又不熟。”
楊林也是滿嘴跑馬車:“你跟我們在一起就是同犯,你知道連坐這種罪名吧?到時候我們被拉去砍頭,你也得被砍頭!”
戴小蟲臉都白了:“什麼?會被砍頭。兩位走好,咱們萍水相逢,還是相忘於江湖吧!”
楊林笑了笑:“現在想走?晚了,只要我們被抓住,就會供出你是我們的同謀來,現在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不如你先帶我們去你家避避風頭,等風頭過去之後我們就出城了,從此咱們就當沒認識過!”
戴小蟲面露遲疑之色:“去我家?不好吧,我家裡十分簡陋,恐怕會怠慢了兩位客人啊。
”
楊林笑得更開心了,他畢竟涉世不深,看到一個人被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就十分得意,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個戴小蟲雖然面色很驚慌,但是手一直問問的放在身側,一點沒有緊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