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油鍋面前

都顏忘記了這裡是海上,若是在陸地上二十米的距離只怕他三步作兩步就能飛過去,可是這裡偏偏是海上,船是人力滑行的,再加上逆風,就算再快也需要差不多十息時間。

而這個時間足夠黃龍在發射一次炮彈的了。只聽一輪炮響,都顏回頭望去,海面之上,自己的船隊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條大船。倒不是他運氣好,實在是黃龍看到了這艘將船想要活捉他。

都顏惱羞成怒,深感或者無望,自己已經葬送了手下的所有勇士,按照軍中律,自己也不用活了,想到這裡大喝一聲:“給我把他們的將船撞翻了!咱們同歸於盡。”

但是都顏不知道的是,論起造船技術,整個大明至今沒有人能超過當年的鄭氏船隊,後來鄭氏船隊不再出海,這些資料便被封存了,只是程三奇這一脈一直有這份資料的備份,然後數代鑽研下來,他們不可能造出鄭和寶船那樣的東西來,那需要朝廷的大力支持,但是朝廷顯然沒有這個想法。

但是他們卻繼承了鄭和寶船的優點,可是他們一直出不了南京,後來朝廷基本將他們給忘了,只是每年支付例錢而已。朝廷在北方新建了船廠和船塢,這遼東的用船便全部來自北方。後來滿清掠奪大批工匠也是這些人。

但是他們建造的船舶,怎麼可能比得上鄭氏傳人幾百年的經驗,只聽海面之上一聲巨大的悶響,黃龍所在的大船晃動不已,衆軍士低頭看去,只見船骨毫髮無傷,而對面的大船已經斷了三根支撐的骨架完全折斷,從而導致了他們的大船開始傾斜了。

都顏哇哇暴叫,在他看來,若這是在陸地之上,對面的人全都不是自己的對手,若自己的大船和他們一樣,現在必定會魚死網破的結局,可是沒有如果,現在的情況便是魚一定死了,但是網還沒有任何破了的跡象。

黃龍看着這些落水狗,並沒有痛打,他雖然很想宰了他們,但是剛到遼東人生地不熟,張林雖然傾囊相告,但是他在滿人眼裡畢竟是奴隸,所知道的也不過是這幾十裡的事情,出了這個地方大家都是兩眼一抹黑。

所以大明水師開始廣撒漁網,將這些人一個個撈了上來,至於那些漢人,既然能被他們選來划船那必定是曾經的大明水軍,游泳應該難不倒他們。直接用小船將他們裝回來便是了,至於隨着大船陷進了海底的船工,黃龍也沒有辦法,他不是神仙,不能救所有的人。

而且在他看來手底下的大明水師的命纔是真正值錢的人,那些曾經作爲大明水軍的人,既然不能保國護疆,那就早該和大明的海岸線一起存亡那便是該死,大明的軍伍不能勝難道還不能死麼?

上了岸之後,很快一個漢人大聲喊叫起來:“把你們的主官叫出來!”

黃龍聽到這聲呼喊回過了頭來,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事?”

只見那個人昂首挺胸:“老子的舅父是當朝國丈,皇上還得叫我一聲表哥,趕緊伺候好老子,不然有你們的板子吃!”

黃龍皺了皺眉頭:“你舅父姓甚名誰?”

那個人不屑地說道:“當朝國丈你都不認識,當真沒見識,大明還有幾個國丈?那便是嘉定伯周雲路周大人。”

黃龍當真是哭笑不得,本以爲遇到了東西二宮娘娘的表哥,想不到原來是前朝的混賬,本來想一刀砍了他,又聽說崇禎的兒子在京師做了皇帝,這個人應該是他的表叔了吧,不知道有沒有用處,於是淡淡地說道:“多餓他幾天。”

那個人沒想到會是這種待遇,大聲喊道:“我是當朝天子的表哥,我叫賀儀章,你敢這樣對我,我讓皇上砍了你的腦袋。”

上前來一個軍士一巴掌將他拍在地上:“你的天子已經死了,還充什麼皇親國戚!”

賀儀章倒在地上看着周圍的船上插着的確實是大明的旗幟,怎麼可能出錯,就算皇上死了,新皇上也是周皇后的親生兒子,也該叫自己一聲表叔,怎麼能這樣對自己?

再說黃龍帶着人領着被俘的滿清士卒來到了島上的堡壘之中,那個頭領一路上破口大罵,知道嘴裡被塞了一塊破布才消停下來。

很快黃龍在島上人的指認之下便找到了嘴裡塞着破布的牛錄額真都顏和手下的三個統領。

黃龍知道時間緊迫,開口說道:“話我只問一遍,你們說便說,不說院子裡已經支起了熱鍋,那邊按照慣例生炸了你們。”

對於這種酷刑,黃龍深有體會,其實在他看來,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讓你慢慢經歷死的過程,所以被火炸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着前面的人被扔進火裡,那個過程極容易讓人心理崩潰。

只見院子裡的大火燒的很旺,裡面的油滴全都開始翻滾起來,黃龍示意手下閃開,半杯水甩出去,許多油滴已經開始往外面濺射,站在黃龍旁邊的四個人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黃龍輕輕拿下了都顏嘴裡的破布:“你要知道,我這人一向耐性不好,你說話之前可要三思,你願意把遼東都司的情況告訴我麼?”

都顏臉色一片慘白,若是讓他上陣廝殺,哪怕是衝向敵人的萬軍之中,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這種死法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又響起了黃龍那魔鬼般的聲音:“你不要以爲閉着眼一下就完了,我今天先炸了你的雙手,然後你會疼痛難忍,明天再讓人炸了你的雙腿,若是你還不肯說,那第三天便是全身了,你可想好了,不要等我炸了你的雙手再後悔,到時候大軍可不願意養你這個雙手廢了的殘人。”

都顏的冷汗順着鬢角流了下來,這個漢人實在是太歹毒了,竟然想出這種辦法來,早知道自己不如一死了之。

黃龍看都顏不說話,緩緩開了口:“那我就再給將軍十息的時間,我再數十個數,到時候手下人可就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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