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蝶聽到盧曉航的這句話,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開口說道:“快,快去救小花。她被打傷了,現在關在柴房裡沒吃沒喝,怕是撐不住了。”
盧曉航對着外面說道:“于波,去柴房裡將那個小姑娘帶過來,看看她的情況需不需要看大夫。”
于波在外堂應了一聲,轉身叫過兩個黑衣衛,他不敢讓殿下一個人待在這裡,寸步不離才能保證殿下的安危。
不一會一個黑衣衛扛着小花走了進來,輕輕放在了莫秋蝶的牀上,然後低聲說道:“小姑娘外傷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怕頭部會有內傷,只能找專門的大夫看一下才能確定是否沒有大礙。”
盧曉航氣得臉色鐵青,開口說道:“于波,把人都撤了,放他們進來,我想看看誰這麼喪心病狂。”
于波在外堂回答道:“可是如果對方人太多的話,我們護不住你的周全。”因爲僕婦在場,于波沒有提殿下。
盧曉航冷笑道:“一個御史府邸還能有多少好手麼?京師之地的護院酒囊飯袋較多,禁衛來了還不定幫誰呢。”
于波聽到這裡,知道盧曉航是想把事情鬧大了,於是立刻將院子裡的人都撤到屋子周圍來,守好了各個能進入屋子的入口,然後慢慢調整自己的狀態,準備迎接一場大戰。
盧曉航回過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洛東初是什麼意思?”
莫秋蝶搖搖頭說道:“我只見了他一面就再也沒見過他。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盧曉航說道:“這件事蹊蹺得很,今天若不問清楚,我是萬萬不會讓你繼續待在這裡的。”
莫秋蝶還未說話,躺在牀上的小花慢慢恢復了意識,聽到盧曉航這句話,斷斷續續地說道:“小姐,咱們..和殿下..回洛陽吧。這京師..不是一個..好地方。”
莫秋蝶一見小花醒了,連忙衝過去,跑到牀前迫切地問道:“小花,你怎麼樣了?”莫秋蝶自從記事以來就由小花在一旁服侍,名爲主僕,實則像是姐妹。如今小花的安危已經深深牽動着莫秋蝶的心。
小花開口說道:“小姐..別哭,我..還好。小姐,咱們..回去吧,這裡不是..好地方。”
莫秋蝶聽到小花這麼說,再看到小花臉上紅腫的痕跡和嘴角的傷口,連聲答應道:“好好好,你說回去,咱們就回去。咱們不在這裡待了,咱們回明月樓。”
小花笑了笑,說道:“小姐,咱們..這就..走吧。”
莫秋蝶點點頭說道:“這就走,一刻也不在這裡待了。馬上收拾東西走。”
莫秋蝶轉過頭對着盧曉航說道:“小花想現在就走。”
盧曉航點點頭,說道:“我立刻安排,這就走!”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冷笑:“你自己都走不了了,還有功夫管別人呢?”
盧曉航回過頭一看,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莫秋蝶看見他不禁花容失色,小花看見他躺在牀上竟然瑟瑟發抖起來。來人正是劉管家。
早在盧曉航從門口拜訪的時候,劉管家就聽到了。他本想讓門房將他們轟走,誰知道形勢突變,門房們全都被制住。劉管家一見動手了,連忙向着前院跑去。
來到了前院,慌張的劉管家找到了洛東初,將情況跟他一說。
洛東初聽說有人來府中鬧事,領頭的叫盧曉航,冷笑一聲,說道:“一個家裡在洛陽做生意的商賈子弟也敢到御史府中鬧事?”
劉管家當時臉紅到脖子,心說竟然被一堆鄉下來的土包子嚇成這樣,簡直太丟人了。
洛東初吩咐說道:“你先去拿下他們,我去稟告御史大人,今日非要將他們送官查辦,讓他們知道這京師之地不是洛陽那種鄉下地方,誰都可以胡來的。”
劉管家連忙應道:“洛公子說的極是,小的這就去辦。”說完連忙去召集護院,找了十多個護院就趕到了偏院之中。
來到偏院之中,發現院子裡的人都到了莫秋蝶屋子周圍,劉管家沒有多想來到了屋子前。黑衣衛自然不會管他們,於是劉管家來到門前就聽到了盧曉航那句話,當下再也忍不住開口嘲諷道。
盧曉航一回頭,看見了劉管家站在門口,有看見莫秋蝶臉色變得慘白,開口問道:“他是誰?”
莫秋蝶低聲說道:“他就是劉管家。”
盧曉航一聽說他就是劉管家,什麼也沒有說,邁步走到他的跟前,開口問道:“你讓人打的小花?”
劉管家冷哼一聲,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到御史府鬧事?今天我就替你老子好好教訓教訓你。”
盧曉航二話不說,伸手掄圓了胳膊打在了劉管家的臉上,劉管家“哎呦”一聲倒在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一口血沫吐在地上,裡面還帶着兩顆後槽牙。
劉管家一看牙都打掉了,開口罵道:“你這鄉下來的野種,今日你打了爺爺一巴掌,爺爺非要讓你十倍奉還!”
門口傳來一聲咳嗽聲,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在一名書生的陪同下走了進來,淡淡地說道:“劉大,多大的人了,怎麼說話還是這樣沒譜。就算對方再不是東西,你也不能張嘴罵人,丟的可是我御史府的人。”
來人正是左僉都御史張洪方和洛東初。
劉管家連忙點頭,應道:“老爺教訓的是,小的回去一定改。”
張洪方擡頭擡頭望去,只見盧曉航一臉無畏地望着自己,笑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你可知道今日老夫要了你的命易如反掌?”
盧曉航搖搖頭,說道:“老人家你是哪位?怎麼如此大的煞氣?你可知道氣大傷身,容易短命。”
張洪方登時大怒,還未等開口,旁邊的洛東初開口說道:“放肆,你可知道眼前這位老人家是當朝左僉都御史張大人,你可知道侮辱當朝命官是大罪?”
盧曉航冷笑一聲,說道:“洛東初,前天看在莫姑娘的面子上叫你一聲洛兄,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沒資格在我眼前說話。”
張洪方怒極反笑,冷聲說道:“還真是鄉下的土包子沒見過世面,枉費老夫的時間在這裡和你浪費口水,來人,給我把他們綁去見官。”
劉管家聽到這話第一個衝了上來,伸手就要抓住盧曉航的胳膊,盧曉航還未動手,于波站在旁邊飛身一腳,劉管家登時飛出去七八米的距離,落在地上“哎呦”一聲,在地上來回滾動嘴中發出痛哼聲。
盧曉航大喊一聲:“誰敢動我?”
張洪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再傻的人聽到見官一詞也不敢再動手打人的。除非他們根本不怕見官,不怕見官的只有兩種人。一種亡命之徒,一種皇親貴胄。於是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盧曉航冷哼一聲:“大明福王世子朱由菘。”
張洪方當時就愣住了,心說:福王世子不應該在洛陽麼,跑到我的府上來幹什麼?於是開口斥道:“大膽狂徒,竟然敢冒充世子殿下,這次你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盧曉航並不多話,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腰牌,上面正面刻着明和福王三個字,背面刻着由菘。
張洪方當時就明白了,這個世子八成是真的,心說:一個青樓的清倌人怎麼還能和福王世子扯上關係,這次自認倒黴吧。
洛東初看到這裡急中生智,開口喝道:“大膽福王世子,未得皇上徵召私自入京,該當何罪?”
張洪方一聽都快氣哭了,心說:福王世子入京,皇上怎麼可能不知道,皇上都不管的事情,你一個沒品的書生插什麼嘴,這下請佛容易送佛難了。
盧曉航一擺手,一名黑衣衛從隨身的包裹裡拿出一個檀木匣子,盧曉航接過匣子打開之後是一條玉帶。
盧曉航開口說道:“皇上昨日召我入宮,詢問洛陽闖賊相關事宜。問完之後說我答得不錯,賜我玉帶一條,以示嘉獎。洛東初,你還有什麼意見麼?”
洛東初連忙彎身衝着玉帶行禮,尊敬地說道:“洛東初不敢。”
張洪方連忙陪笑道:“殿下,這都是一場誤會,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了。”
盧曉航說道:“不和你一般見識,好啊。但是他們我還真要算算賬。”
張洪方一聽自己沒事了,長舒一口氣,連忙說道:“殿下有何吩咐,交給下官辦理就是了。”
盧曉航指着洛東初問道:“他修書讓莫姑娘來京師之地,又不好好待她是何道理。”
張洪方一臉尷尬,不知道怎麼開口,洛東初連忙說道:“在下愛上了御史府上的小姐,所以做出此等不齒的事情。對不住莫姑娘,殿下要打要罰悉聽尊便。洛東初絕無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