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航和宋獻策在大營之中卻在考慮着進城的相關事宜,雖然張獻忠正帶着人圍城,但是他們知道若是張獻忠手下的謀士不傻,便會放他們進城,趁着流民進城的時機拿下成都城。
而在此時,成都城內的蜀王府中,也是賓客滿門,成都的文武大員全部聚集在此,與蜀王一同議事。
朱至澎在成都城內威信極高,以來是世襲十幾代蜀王,由於他們的家族從來沒有明着造反的人物出現,所以這一支蜀王一直從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一子朱椿傳到了現在。
在成都城內,蜀王基本上就是朝廷的代表,在成都的百姓眼裡,有大明一日便蜀王便永遠是王爺,雖然蜀王一脈威信極高,但是爲了避免忌諱,他們很少參與政事,這一次到了成都城生死存亡的時候了朱至澎才光明正大地將人聚集到自己的府中。
歷史之上,朱至澎帶領成都的守軍與大西軍激戰數日,最終因爲寡不敵衆隨軍戰死,大西軍拿下成都城建立了大西政權,綿延近二十年。
朱至澎淡淡地說道:“吳將軍,今日情況如何?”
一個武將站起身來:“啓稟王爺,今日和前幾日一般,反賊扔下了幾百具屍體就停止攻城。”
“咱們還能堅持多少天?”
那名武將想了想:“最多還能堅持十天,城頭的東西消耗的太厲害了,只怕七八日之後咱們就要拆城裡的房子來防守了。”
朱至澎點了點頭:“朝廷的軍隊到哪兒現在還有消息嗎?”
一個文官站了起來:“啓稟王爺,自從城被封了便沒了朝廷大軍的消息,在封城之前,據說朝廷的大軍打下涪州城了,想必很快就能到了。”
朱至澎苦笑一聲:“按照他們這個速度,只怕到了咱們的屍骨都涼了,現在不能依靠別人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吳將軍!”
“末將在。”
“從明天開始從城中開始召集全城男女協助守城,男的守城頭,女的做飯,把咱們的火頭軍也全都壓到城牆上去。通告全城,此次能夠守住城池,本王免他們五年賦稅!”
“王爺,這免賦稅之事咱們可不能做主,得請示朝廷。”
“請示什麼朝廷,難道本王的王府還出不起五年的賦稅嗎?既然要人家賣命就要給人家好處!另外開始拆房子將木頭搬到城牆之上,就從本王的王府開始拆!”
一名文官站了起來:“王爺,不可啊,王府不能拆!”
“哼,成都在,本王在,成都亡,本王亡。本王都沒了要王府做什麼,拆!”
隨着朱至澎一個接一個強硬的命令從王府中發出,成都城的氣氛變得更加緊迫了。
歷任蜀王雖然說不上是聖賢之輩,但是也算不得大奸大惡之輩,相對於一些其他的藩王來說,蜀王算是比較仁厚的了,所以蜀地之中威信很高,這一條條命令發出之後,成都的百姓全都動員起來了。
在他們眼裡,張獻忠這種外來的反賊是最不受待見的,在這個鄉土意識十分嚴重的時代,張獻忠這種不是四川的反賊基本沒有人迎合,至於大西軍的懷柔政策效果比較緩慢,一時半會還不能收服人心,再說張獻忠的懷柔政策也不是很徹底。
這就導致了整個成都城內並有開門迎張獻忠的想法和舉動,所以張獻忠這幾日打得十分辛苦。
第二天一早,朱至澎親自登上了城牆,由於成都城外的城池盡數淪陷,現在只剩下一座孤城孤懸在這裡,朱至澎看着野外堅定地說道:“大明,本王必將爲你流盡最後一滴血。”
隨着張獻忠的進軍的號角,新一輪的攻勢又開展了。朱至澎雖然生在王府之中,但是弓馬嫺熟,手持一把長刀立於城牆之上看着廝殺的雙方。
由於情況還遠遠沒有嚴重到那個程度,所以成都的文武百官絕對不會允許朱至澎親自上陣,他們的理由也很充分:“王爺站在這裡就是最好的提升士氣的辦法,若是王爺傷了,那麼士氣受損得不償失。”
朱至澎也知道自己若是上陣未免牽動城頭所有人的心,到時亂了陣勢反倒不美,總之現在還不到他上場的時候,他也樂得在城頭指揮。
張獻忠的大軍一如既往地先用投石車向着城頭投擲石頭,但是成都的城牆再次讓大西軍的將士們絕望,別說震動,就是磚頭都沒有掉下來一塊,城牆的堅固性可想而知。
但是大西軍重型攻城器械只有這寥寥幾架投石車,在投石無果之後他們只好選擇了開始強攻。
進行過數天強攻的大西軍先頭部隊已經對成都城牆產生了一股抵抗,他們知道在城頭的滾石落木沒有耗盡之前,自己這些人恐怕根本上不去,不知道成都城的這些將士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還一座孤城了守着有什麼意思,不如早點開城投降也好讓自己早點進城享福。
先頭部隊衝到了城牆下,立刻就被滾石和落木包圍,密度之大讓張獻忠都看着心寒,總算自己已經派人去驅趕流民,想必明天就不必這樣拼死攻城了。等拿下成都城,老子一定要把城裡的守軍千刀萬剮爲手下的這些兒郎報仇雪恨。
一架架雲梯從城下架到了城上,然後雲梯的倒鉤鉤住了城牆,梯子剛剛立穩,就有人竄了上去。因爲自家的大王已經下令,先入成都者,官升三級,賞銀千兩。
城頭上的守軍也不含糊,一盆盆滾燙的熱油順着梯子便澆了下來,還未等熱油滴到地面上,城上的人已經用火把粘住了梯子,只見一團火迅速從上面衝了下來。
登雲梯的將士經過了兩天的激戰早有準備,手上沾滿了泥巴趁着這一瞬間的功夫迅速向上爬去。
誰知道火把剛剛離開,一塊大石頭順着雲梯便滾了下來,登城的士卒無可奈何只能跳下雲梯,這一幕發生在城牆的各處,大西軍經過半日苦戰最終無功而返。
城牆之上,朱至澎期盼着明天的明天,等來朝廷的援兵。張獻忠也期盼着明天,事情會出現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