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征從通州出發,只帶1日干糧,在天津時再做補充。
通州城外張家灣,兩幫漕船經過篩選,以2百隻倉儲百料漕船運輸武器裝備,5只漕船運載士卒。
此時大軍、裝備都已上船。
張家灣內漕船揚帆,各將於碼頭前等待齊王與信王。
飛熊衛指揮使高傑悶悶不樂,此次飛熊鐵騎會分出兩千騎南下,而他還要坐鎮通州。想着,未免有些憋屈。
飛熊衛內諸將只有李成棟與虎大威會南下,另外神策衛全體南下,將會在山東進行換裝,裝備天啓3年式後裝火銃。
神策衛指揮使孫河、鎮撫使劉良佐、千戶魏頎、劉良臣、祝英等將領站在1起,摩拳擦掌意氣風發閒聊着,高傑看了只是悶哼1聲,撇過頭去。
他和孫河爲了爭第1將的名頭,沒少別苗頭。對此,他的好友劉良佐只是笑笑,孫河更是得意大笑。
在京中3月,神策衛上下吸取神機營2百多年沉澱的戰術經驗,將很多神機營將領總結、或設想的戰術進行總結歸納,結合後裝火銃的大威力、高射速進行整合,以最短時間形成戰鬥力,將武器的戰鬥潛力盡快開發出來爲目標。
至於神策衛底層將士,也在和神機營對練中提高的極快。1來是文化教育的普及,2來而充足軍餉與公正提拔帶來的高士氣,第3則是吃飽喝足的功勞。
永遠都不要小瞧吃飽喝足的威力,這是最快收買人心的手段。其後軍餉與能者上庸者下的競爭制度,以及文化課程,都能將收買的人心進行鞏固,純化。
爲了蓄養馬力,這次銃騎,兩千飛熊鐵騎以及京營騎士充當的信王儀衛,將不會騎馬行軍,而是乘船。
這1次是全員乘船,畢竟是在安全的疆域內行軍。
“末將拜見大王,信王千歲。”
孫河、高傑等人迎住戰車,單膝跪地。隨後神機營兩部參將楊御藩、周遇吉也是齊齊拜倒:“末將拜見信王千歲、齊王千歲。”
因爲資歷問題,楊御藩將會是神機營兩部的主將,周遇吉則是副將。信王的1千京營騎士儀衛將由許顯純率領,而這批京營騎士以軍中勳戚、武將子弟及武進士爲主。
武進士中有1人名叫賀人龍,在京營騎士中充當把總。
通州參將王樸送行,感受着西北風笑說:“齊王千歲南征,今日反常吹起了西北風,天意明顯呀!”
因爲要乘船,朱弘昭在孫河幫助下卸掉半身罩甲,1身風雷戰袍掛着雁翎刀,網巾束髮手裡握着望遠鏡觀察船隊,看着船隊漸漸升起的船帆因強勁西北風而鼓起,露出笑容:“天意豈可亂測?不過順風順水而下,倒也能省去許多麻煩。”
王樸斂笑點頭,連稱:“齊王千歲所言甚是。”
高傑見王樸這德行,不屑1哼抱拳,有些不滿道:“大王,憑甚不帶末將去西南平叛?”
朱弘昭扭頭,上下打量高傑,看的高傑渾身不自在,朱弘昭學着高傑也是1哼:“哪來那麼多問題?你去問問孫河,孤讓他守通州,他守不守。”
高傑望過去,孫河露出1個大方的笑容:“大王讓咱去哪,咱9去哪。高將軍,莫要胡思亂想,壞了大王佈置。通州緊要,關係到封鎖建奴口糧。這裡卡的嚴1些,餓死的建奴可能比遼鎮1年殺的建奴還多。”
高傑轉不滿哀怨爲喜色:“大王,既然孫將軍識大局,不若由孫河將軍坐鎮通州,末將去西南吧?”
“少想這些沒用的,西南平叛貴在平叛而不是殺人立功。今年入冬後將會轉戰遼鎮,你在通州卡好建奴補給9是功勞1件。成了,安心守着通州,也別吃胖了。若入冬胖的騎不了馬,孤先拿你開刀祭旗!”
高傑脖子1縮,連連保證自己不會貪污。
看着齊王登船,7百餘艘漕船揚帆從張家灣入運河,千帆竟過讓高傑有些傷感起來,不由1嘆。
1旁王樸望着船隊1艘艘離開,眼眸中也帶着嚮往。西南戰場的形勢說不上好,朝中、軍界都有預言,認爲西南彝人叛亂極有可能成爲第2個建奴。
他們預測很準,戰爭從天啓元年至崇禎十年,前後持續十7年,波及川黔雲桂4省,死傷百餘萬,大規模交戰持續9年。
戰亂中,4川巡撫徐可求、貴州巡撫王3善先後死難,號稱西南大將之冠的總兵魯欽兵敗自刎,貴州總兵殉職於貴陽城下。最後被4川巡撫朱燮元、石柱總兵秦良玉、4川總兵杜文煥平定。
可齊王出馬,能不能1戰而定?
不管怎麼說,跟着齊王有軍功撈,已經是朝中文武的共識。王樸雖然是通州城的參將,可通州北面不遠處還有1個正管他的副總兵,實際上他在通州也撈不來多少錢。
畢竟通州各類商會背後都有他惹不起,不想惹的後臺,以前按着慣例分點銀子9可以了。可隨着飛熊衛入駐通州,別說他王樸這個參將,9連北通州副總兵都沒了大部分外快、月例。
所以與其守着通州這個廢了的錢袋子,還不如跟着齊王立些軍功也好升官。畢竟官做的大了,收的例錢也會越來越豐厚。
出張家灣,入北運河航道。
1路滿帆如箭,不少將士乘船不適出現暈船症狀。
很遺憾,只在太液池劃過船,連水都不會遊的信王也暈船了,吐的1塌糊塗,不得已,只能讓王承恩、許顯純帶着信王換船,跟在船隊後面緩慢行進。
福船旗艦指揮台上,朱弘昭身上又掛了1件竹甲,他的儀衛也都卸掉鎏金戰甲,畢竟乘船時穿鐵甲,1旦落水9是死路1條。
而且穿着甲冑固然威風,實際上非常的難受不方便。
所有船隻上,火炮1律空膛,火藥與炮彈分類儲藏運輸。只有朱弘昭的旗艦裝備了8門佛郎機火炮,也只有朱弘昭的旗艦上的士卒裝備了火銃、弓弩等遠程打擊武器。
其他船隻武器大多收繳,只有軍官纔會佩戴武器。
不僅出京如此,在抵達重慶府前,這支遠征部隊將不會進行武裝行軍。朝廷的規定9是這樣,尤其是這次還要途徑南京,朝中不少人都把心肝兒提到了嗓子上。
他們1個個生怕這支精銳大軍反戈1擊打下南京這個名義上的首都,到時候不管是信王還是齊王黃袍加身,對北京這個法定的陪都、行在造成的打擊足以是致命的。
只要藉口得當,南京6部百官這些被排擠過去養老的官員,說不好真的會隨齊王或信王作亂。
旗艦上,朱弘昭端着望遠鏡打量過往停靠在河邊的船隻,笑嘻嘻對孫河說:“這回途徑南京,聽說秦淮河上每夜花船首尾相連,舟船相連宛若陸地。有沒有興趣包抄秦淮河,將那的嬌娘子連鍋端了?”
旗艦上只有孫河、劉良佐兄弟、李成棟等大同舊將,1個個穿着薄衫站在艦首,行爲不羈有吃酒的,也有圍在1起打麻將*的。
“大王若旗指秦淮,弟兄們自然挽着袖子跟着大王走1趟。”
朱弘昭手下這幫人,只有李成棟搶了個媳婦,高傑原來有1門親事,但那個姑娘命薄,還沒過門9病死了,其他的多是光棍。
對於天下傳揚的秦淮河,足以讓這幫人獸血沸騰起來。
回頭看1眼孫河,朱弘昭雙臂環抱在胸前,努着嘴掛着壞笑:“那9這麼定了,秦淮多豔,新老交替年年有。天啓3年的清倌,本王包了,贖身後給你們做婆姨如何?”
“婆姨……”孫河挑挑眉頭,跟着壞笑:“高傑那廝還想着搶個晉南範家嫡女當個婆姨以泄當年受的怨氣。不過,弟兄們娶秦淮清倌當婆姨也不錯,1時麻煩卻能省1世麻煩。”
朱弘昭緩緩點頭:“還是你看的明白,你們與本王榮衰1體,娶個外系女子做妻,遲早是個麻煩事。”
“嗚!!嗚嗚!!!”
突然船隊中響起低沉急促的號聲,旗艦級衆人側耳1聽,聽出號聲傳達信息,俱是臉色1變急忙返身去另1頭看着船後,船隻密密麻麻看不清楚後方發生的事情。
桅杆上,儀衛甲士百戶李之真端着望遠鏡看的清楚,臉色大變對着指揮高臺上打旗語,看的朱弘昭臉色1陰,扭頭下令:“擊鼓傳號,將那艘衝撞船隻阻截,所有船隻減速向兩側散開。旗艦火炮開始裝彈!”
指揮高臺下十2面大鼓擂響,變動鼓點。整個船隊漕運兵不懂鼓號,可船上的南征軍官都聽得懂鼓號。同時鼓號響應,伴着第2遍旗艦鼓號擂鼓,使鼓號傳遍全軍。
1時間整個船隊開始落帆降速,向兩側河岸靠攏,騰出河道正中位置。
1只船隊後方的倉儲百料漕船卻是滿帆,這種倉儲船沒有常規意義上的甲板、護欄。有的只是桅杆船帆、以及1個大大的圓肚儲物艙。
朱弘昭端着望遠鏡,麪皮輕輕抖動,嘿嘿發笑:“有些人真是迫不及待啊……這才離開通州多久,9想要了本王性命!”
身側諸位將領臉色1個比1個陰冷、兇狠。他們的1切都系在齊王身上,更何況那艘不受控制的倉儲漕船目標是齊王,1旦成功靠近旗艦,不僅齊王,9連他們也會統統粉身碎骨!
因爲那艘倉儲漕船,是裝載火藥的5艘漕船之1!整整裝了5桶火藥,1旦貼近旗艦引爆……
“命令那兩艘福船不必阻攔,由旗艦火炮擊毀那艘叛亂漕船!”
朱弘昭下令,扭頭吩咐:“召集各船小舟,做好跳水準備!”
旗艦號鼓1變,結果那兩艘阻攔叛變漕船的兩艘福船無動於衷,反倒護着那艘滿載火藥的漕船衝了過來。
丁力拿起望遠鏡看了會,寒聲道:“大王,那兩艘百料福船是京營兵所在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