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番準備襲擊的華人雙桅船叫做“金運620”,可載貨30噸,船主是陳亞德,很普通的名字,乃是粵西雷州人,移民到東南國金山省,原先是漁民的幹活,起初是一葉小舟,接着買了一條單帆船,現在買了一條雙桅船去跑商。
船上人員二十個人,同一條村的,陳亞德的兄弟和兒子、侄子都在同一條船上。
東南國開發方興未艾,大家的生意很好,陳亞德一船人忙碌不休,一年倒有十一個月在海上泡,直到過年才上岸。
這次他們跟隨大軍西出,陳亞德的船不大,但船小好調頭,船速快,靈活,也有不少的生意可做。
船大人少,風帆船上要做的工作非常多,工作很辛苦,不過只要掙到錢就認了。
以往他在雷州,再怎麼辛苦,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一條小船支撐起全家的生活,過得日子苦巴巴的。
十年前,陳亞德和村裡的人想了又想,舉村南下,坐上東南府免費的運輸船,到了金山省。
十年後,他就擁有了自己的卡拉維爾帆船,在政府花名冊里名爲“金運20”,這是一條西洋快船,
今晚只得五個人值夜班,正是陳亞德帶隊。
他這條船長三十米,重約百噸,只裝備兩根船桅,船長和船闊比例爲3.5:1。這使得船隻平衡力極高,速度及機動性亦可以並存。
這種船是葡萄牙人所建造的一種約重不到一百噸的小型帆船,這種帆船就是卡拉維爾帆船。它的吃水線較淺,更適合於沿岸及河川的探險,亦減低船隻的負擔。
在船帆方面,它使用了地中海普遍見到的三角帆(又稱拉丁帆),轉舵性能變得更高,船帆更易鼓起,速度亦大幅增加。卡拉維爾帆船滿足了當時冒險家要求的經濟性、普遍性、操舵性及速度,成爲當時歐洲最盛行的帆船。
東南國的海域廣大,運輸業旺盛雖然中式帆船有操縱簡單,結實耐用的優點,但使用西式帆船速度更快,因此陳亞德買了這條“金山620”用來跑商,在快速運輸方面收益不錯。
“金運620”上五人均已雙眼惺忪,睡意甚濃他們白天依舊幹活,晚上值夜班,緊張疲勞過度,全靠濃茶和水煙提神。當紅毛番小艇載着十二個人靠上來時,船上的人麻木不仁,竟然無一人發現紅毛番的到來!
走運的是,陳亞德在船上養了一條中華田園犬,當紅毛番的小艇碰觸到雙桅,這條狗就警覺起來,聰明地去咬陳亞德。
中華田園犬是華人養的土狗,土生土長,隨着華人走遍全世界,它們,容易飼養(什麼都吃,就象主人一樣,),忠誠度高,適應性強,不易生病,所以華人普遍養狗,象“金運620”顛簸流離的海船上就養了一條。
被狗咬,陳亞德霍然醒覺,二話不說,先把近着的一個同鄉叫醒,與他飛快進艙,就在艙門槍架上拿起了雙筒噴子,而同鄉則點起火筒引火,趕快叫人!
和以往不同,東南國政府制度嚴密,管理嚴格,對民衆不會放任自流,而是紮紮實實地管理、服務。
例如一條船在使用時,每年都要註冊,並且接受政府海事部門的管理,檢查的內容包括防火、維修保養記錄、稅收、逃生、給養等方方面面,並且政府出有指引,教船主們要達到什麼樣的目標,比如所有的商船都必須有軍火裝備,遇敵必戰!
如今與紅毛番交戰,“金運620”按要求裝備了火槍,收成本價而已,
槍架上有十多把火槍,長槍、噴子和手槍無所不包,還有一些刀盾,光是噴子就有五把,陳亞德拿着的噴子是預先裝好火藥,槍口與擊發處上蠟(防潮),他拿了兩把,從容地抹去蠟,拿着它們上到甲板上。
紅毛番們用鉤子鉤住雙桅船的船首,當詹姆斯的身形在船首燈光下顯露出來時,準備跳下甲板時,不是光線,而是他看到的一幕讓他的瞳孔不由收縮!
陳亞德扣動板機,雙筒擊發!
近距離內,兩彈俱中,詹姆斯被擊中胸膛!
他慘叫一聲,跌進水裡,很快消失!
在漆黑一團的海中跌落根本救不起來,熱帶海域無處不在還沒被華人吃光光的鯊魚寶寶有夜宵吃了。
領頭人被打死,餘下的紅毛番面面相覷,終究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衝鋒。
第二個衝上來的紅毛番爬上來時,被陳亞德再次擊落!
餘衆又再猶豫一下,這一遲疑不決決定了他們的徹底失敗,即使是他們都衝上了甲板,但華人從船艙裡涌將出來,手裡都拿着武器!
同時,一枚煙花被射到半空中示警。
煙花上天,映亮天空,各處的華人艦船騷動起來。
衝上來的紅毛番向着華人發動衝鋒,尤其是領頭的兩個黑人很令人怕,他們全身黑漆漆就象夜晚一樣黑,唯有喊叫時才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就象黑猩猩那樣壯實,即使是身中數槍,鮮血狂流,也沒能把它們擊倒,而是繼續上前!
擱作是普通的華人,還真的有可能被他們嚇倒和擊潰,但是“金運620”上的船員們與他們奮力接戰,前排的用盾牌遮擋,以大刀和紅櫻槍迎敵,後面的緊張裝彈。
雙方交戰,打成一團,紅毛番用長劍、斧頭對戰,他們不可謂不驍勇,但華人更是技高一籌!
兩頭黑猩猩揮舞長劍大砍大殺,華人則沉穩作戰,接下它們的攻勢。
詹姆斯死掉,水手長亞當接替他的指揮位置,他看着華人有條不紊的戰鬥,不由得心往下沉!
對方明顯是練家子,他們抱成一團防範,出刀槍時有力,刺向黑猩猩的要害,攻敵不備,而後面火槍接連擊發,黑猩猩再次中彈,動作越來越慢,而他們流出的血抹紅了甲板上的一塊地方!
更讓他顧慮的是,遠處的華人艦船人聲、鐘聲響成一片,巡航艦過來了!
亞當不露聲色,讓其他人衝鋒,他不斷地往後退,然後退回到他出發的地方,倒翻下去,抓着繩索,回到小艇上!
有二名聰明的水手也回到小艇上,三人立即划艇離開!
走運的是范德薩靠攏,接應他們上船。
留在華人雙桅船上的紅毛番皆不堪矣!
當范德薩指揮“檸檬號”脫離華人商船編隊時,他陰鬱着臉,這回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丟失了九名船員,包括他最得力的大副詹姆斯。
唯一幸運的因爲天黑,他脫離了華人巡航艦的追擊。
何止是他運氣差,那支準備與顏常武打的紅毛番戰列艦編隊的運氣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