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閱艦式這麼簡單,顏常武檢閱完他的艦隊後,他登上了“東南亞一號”戰列艦,而楊鶯兒則乘巡防艦登陸。
顏常武激情澎湃,他在戰列艦上,讓諸戰列艦啓動,形成戰列線,開炮演習!
長長的戰列線足足用了三個小時才完成聯線,當他們一起開炮的時候,空前壯觀!
隨着鼓聲響起,一時之間,萬炮齊鳴、煙火飛騰。出膛的彈丸發出一陣陣的怪嘯,打在海面上,升起了沖天的水牆!
由於炮彈密集,爆起的水柱成爲了水牆!
外行看熱鬧,看得興味盎然,大聲叫好,而內行則臉容闆闆,毫無笑容。
王后楊鶯兒更是手捂櫻脣,臉色蒼白!
這就是“排隊槍斃”!
她也曾多次見過戰列艦編隊軍演,但這次印象特別深刻,因爲她丈夫就在編隊裡。
原來他就是這樣拼命纔打下的江山啊!
可想而知,與紅毛番的戰列艦對戰絕非現在表演這樣的溫柔,而是炮火連天,子彈炮彈橫飛,危險十足!
她突然想起了當初出嫁時老人們的教導:什麼是閩南人的媳婦!
丈夫坐船離家去打漁或者出外經商打工,幾個月甚至幾年沒歸家,媳婦在家裡操持家務、贍養老人、養育孩子,無所不做,整一個女漢子!
她們一邊辛苦幹活,一邊提心吊膽。
怕的是哪一天風浪滔天,老公的船隻失事,老公掛掉!
又或者老公在門在外的,不知道惹到誰了,死於非命。
真要是丈夫出了事情,那就是一輩子辛苦了!
在閩南保守的環境下,想改嫁是很難的,養面首更是百分百浸豬籠的下場。
因此每一位閩南人的媳婦都是媽祖娘娘的虔誠信徒,楊鶯兒心忖給娘娘的供奉還是少了!
楊鶯兒的丈夫正是閩南人,乾的活兒比普通閩南人更危險,上場打仗,彈丸無眼,哪怕貴爲國王,也難保性命,須知東南軍軍官(含士官)的死傷率高過士兵!
她也勸過丈夫不要這樣拼命,她可不想當寡婦,但丈夫一句話就把她給頂了回去:“現在不拼,更待何時,拼得越多,搶的地盤越大,帶領軍隊打仗,跟我上和給我衝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楊鶯兒無奈了,唯有空就燒香拜媽祖娘娘,多做好事以給丈夫積德,說來也不錯,丈夫打仗不少,還沒受過傷!
因此她做好事更多,關心子民,名聲在外,民衆信服。
差不多天黑後,戰列線撤銷,顏常武先不回到岸上,而是與高級軍官們一起在旗艦上的餐廳裡聚餐。
陪客有陳德、斯托姆、甘輝、戴維先生和洪煕官,加上一些資深的高級軍官如顏彰、程玉、肖長榮,以及紅毛番西雷斯馬和卡博特等。
這是開國後的第一次晚餐,顏常武與他的心腹坐在一起共進晚餐,有如當年劉邦與他的一幫兄弟們在一起。
軍權都在他們的手裡,誰可奪去政權?!
都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戰場上同生共死,船艙裡一個湯勺裡打湯,是爲兄弟!
桌上美食佳餚,因喜事而開了酒禁,顏常武與他們大吃大喝,盡談開心之事。
陳德舉杯道:“恭喜王上!”
顏常武回敬他後,說心裡話道:“當我第一次坐到那位置上時,確實感到了君臨天下的豪氣,覺得自己很強大,可以手握江山……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有種莫名的責任感。因爲這個國家的運轉我可以操_控,那麼國家的命運如何,我就得有責任;就好比我是一家之主,老婆……那個妻子和孩子都比我弱小,一家子過得好不好、前途如何,我總覺得應該承擔起來、對家庭作出一些貢獻,我要讓她們過得好,那樣我也會有成就感和自我認同感,我也樂意那樣做,因爲我覺得應該那麼做,那樣做纔對。”
陳德點頭道:“這正是我們閩南人的作風!”
是的,做閩南男人的媳婦固然不易,但閩南男人也把家牢牢地記掛在心上,在外賺到十塊錢,寄八塊錢甚至是九塊錢回家,僅留自己活下來的錢,大部分的錢都寄回家中!
養家是每一個閩南男人的義務,責任感沉甸甸地掛在心上。
顏常武手指諸人道:“我們既然立國,這國是我的,也是你們的,大家就要一起努力打拼,把我們的家園給守好,建設好!”
“對!”衆人一致點頭!
顏彰喝大了舌頭亂嚷道:“打拼,打拼,我們要大稱分金銀,大碗食酒肉!”
給洪煕官刮他的頭道:“你以爲這裡是水滸啊!”
恨鐵不成鋼地道:“我們要提升檔次,檔次!”
顏彰傻笑道:“檔次個毛,我跟着武叔(他比顏常武低一輩)全世界去搶地盤、金銀和美女!”
說得實在不象話,把我們的偉大事業當成了海賊行徑,洪煕官拿個雞屁股去塞他的嘴!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顏常武站起來首先伸出手,所有的人都站起來,手放在一起,大家一起說道:“爲東南國而戰!”
顏常武信誓旦旦地道:“孤如光武帝,當與諸君共富貴!”
“謝王上!”衆人大喜道!
盡興而歸,散場後由衛隊保護着各坐巡防艦離開。
陳德與斯托姆一道坐船走,見陳德心情甚爽的樣子,斯托姆好奇問道:“王上說他如光武帝,光武帝很牛B嗎?”
他是紅毛番,說中文已經順溜,但國學水平則遜色極了,事實上,入東南國的紅毛番雖多,唯有一個戴維先生是國學的學霸,論起典故比中國人還熟,斯托姆則遠遠不如。
於是陳德就告訴斯托姆有關光武帝之事,尤其是他得到政權後不誅殺功臣,給他們高爵厚祿,允答元功。
陳德呵呵笑道:“以今上的爲人,只要你不造反,不搞得天怨地怒的,你就死不了,而且以現在的趨勢,你我皆有世襲罔替國公爺噹噹啊!”
“國公!”斯托姆倒是很清楚這個爵位,不由得喜形於色!
他出身荷蘭,在那裡哪有這樣好的待遇!
不禁想起往事,爲自己的選擇而沾沾自喜地道:“我可是一位被人拿着刀頂着才當上的國公呵!”
陳德知道他的事,不禁樂開了懷,拍他手臂道:“這是媽祖娘娘的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