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賴特被一介女流訓斥,連話都不能多說,他顏面盡失,悻悻地回到英國駐高雄辦事處,與諸紅毛番說起今日之辱,竟至失聲號哭!
堂堂大男人哭出來,諸紅毛番面面相覷。
辦事處所在的位置近海,望出去可見到東南府的軍艦往來,無往而不利的紅毛番終於品嚐到苦澀的滋味,被別人的大炮威脅!
東南府還真不怕戰爭,這個政權是在戰火中崛起,無一年不戰!
形勢比人強,彼得·賴特哭了一陣,心情平息,定下神,寫了一封書信,着停留高雄的快船送往印度,至於他自己,不得不含着一泡淚,趕往廣州處理他們紅毛番的“藥品!”
他一出港就有兩條東南府巡航艦跟隨一起走!
不幾日去到廣州,彼得·賴特召集相關的諸紅毛番船主開會,聽聞要把藥品都運回去,頓時那些船主炸了營!
他們辛辛苦苦地把藥品運來廣州,指望着這一票賺大錢,現在要他們運走,蝕大本不算,關鍵是賣給誰?
他們知道那些藥品的功效,不敢運回老家毒害自家人,那麼賣去印度?
那裡的土邦王公有錢,可是數量不多,賣不出多少的貨。
且印度人與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和莫臥兒帝國,他們對於藥品有很強的抵抗力:“病來怕什麼,我們有神保佑!”
對於這些生病不用吃藥的民族,紅毛番再好的藥也賣不出。
何況所在的阿拉伯地區早就有了上乘好藥-----木乃伊粉末,包治百病,功效更勝紅毛番的“藥品!”
最好的買主就是東方的大明和周邊諸國,例如在安南就賣出了不少的藥品。
聽到諸人的抗議聲,彼得·賴特心中煩躁,按捺想爆發的情緒,低聲問道:“你們有火炮嗎?”
“有啊!”這問題問得莫名其妙的,衆紅毛番應道。
“那麼我們的火炮夠不夠東南府的更粗、更大和更硬呢?”他再問道。
“當然不夠!”衆紅毛番承認道。
“好,你們明白了嗎?”彼得·賴特說道。
“明白了!”道理很直觀,所有的紅毛番都耷拉下腦袋了。
雖然他們的商船裝備火炮,可以充當軍船和海盜船,但東南府有戰列艦!
人家是軍隊,自己是雜牌軍,怎麼打?!
於是紅毛番屈服了,彼得·賴特叮囑道:“把東西都帶走吧,他們給了三天的時間,要我們離開,直到馬六甲海峽以西!”
他要求諸人別耍心眼兒,老實辦事。
當晚,他宿於黃浦碼頭附近的辦事處,半夜時分,聽到外面人聲鼎沸,一片叫喊捉賊聲,然後槍聲大起,連火炮也響起來了,跟着是東南軍特有的炸彈爆炸聲轟轟響起來!
外面鬧得一窩粥一般,彼得·賴特的心都提了起來。
他聽出了那是東南艦的大炮聲,就打在了黃浦碼頭泊區裡,同時還聽出了那是英國人的火炮在還擊!
可是外面兵荒馬亂的,彼得·賴特也不敢隨便出門。
天亮後真相大白,彼得·賴特的辦事處一大早就有人上門,乃是官府來人,他隨來人到得碼頭上一看,幾個紅毛番垂頭喪氣坐在地上,旁邊死了十幾個人,還有一大堆藥品,有明朝官府的官兵及東南軍在看管他們。
而遠處的三條英國商船,已經落旗,換上了東南府的旗幟!
原來那些紅毛番利用天黑聯繫明人掮客,想要把藥品賣掉,被捉着正着!
人家早就在那裡張網以待,有大明官府差役、水師營官兵和東南陸戰隊員一起動手,紅毛番豈能倖存!
根本沒得打,當場捉住,人贓並獲,彼得·賴特也無話可說。
雖然他們能夠收買廣州官府,但廣州官員們更怕東南府。
“按先前的說法,你們要把藥品運走,如有違背,則沒收船隻與貨物,取消貿易許可,驅逐出境!”
“但是你們的人拒捕,殺死了我們的人,這筆賬,就有得算了!”一位大明官員施施然地道。
他穿着大明的官衣,說話的口吻儼然卻是東南府官員一般無異!
彼得·賴特無奈地道:“你待怎樣?”
“殺死我們五個人,一人賠償一千個西班牙銀元,傷八人,一人賠償二百個西班牙銀元,沒收三艘船隻及貨物,取消貿易許可,驅逐出境,你看可好?”官員問道。
“好!”彼得·賴特深深地嘆息,一口應允。
當他與那幾個被縛的紅毛番說起處置來,紅毛番們激動起來。
這特M的是俺們破產也!
“Shut Up!”彼得·賴特惱火地讓他們閉嘴。
他是爲他們好,如果不從,就會被東南府施以專政的鐵拳,捉他們去勞動改造!
在砂場、礦山、磚場和種植園裡辛苦工作以作贖罪,東南府的勞動改造令人聞風喪膽,別說東南府自身的犯罪率低,就連大明南方的犯罪率都很低,大明南方官員們最喜歡就是判犯罪分子流放東南府-----東南府是大明的地盤的哦!
這麼一來,是一家便宜兩家有賺,明朝官員們得到回扣,消除當地不穩分子,東南府得到需要的人口!
明朝的老百姓們也不是傻的,被流放多了,犯罪率就下降了,不然的話被捉去東南亞開荒,去時坐免費船,回來時船票貴得要命,可能要幹上一年才行!
彼得·賴特是個中國通,很明白東南府的不良作風,他答應是對的,貌似那個明官還一臉遺憾的樣子!
交納的罰金是從那些紅毛番的私人財產裡出,不夠的話,則彼得·賴特先行墊上,但會把那些紅毛番變爲白人契約奴,以便掙夠銀元還他,他可不做什麼善事的。
利用這件事情,彼得·賴特又召集各船主,與他們說了,於是各船主苦澀着臉,有多快就跑多快了,快快開船!
既然賣不出貨物,在此多停留一天,就多一天的費用,精明的紅毛番只好離去。
不一日,在廣州的紅毛番船跑掉了二分之一,可見其銷售藥品之多。
他們一般在廣州賣掉藥品,得到白銀,再買進絲綢茶葉與瓷器,運回歐洲,這一進一出的,利潤豐厚。
如今給東南府這麼一來,許多紅毛番都面臨破產的危機了!
彼得·賴特也折了不少的股本,他恨得咬牙切齒,但面上卻無任何的異常。
其實他是個老船長,從歐洲來到亞洲,什麼大風大浪都見識過了,也就忍了下來,一心打探東南府的消息。
不久後,他知道東南府的老大顏常武來到臺灣,動作不斷,於是彼得·賴特又偷偷地寫了信,找船傳回印度洋上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