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人開炮!”匈牙利軍隊的前軍主將切尼爾·伯豪高聲吼叫着,督促部下向敵人開炮。
炮手們神色緊張地完成了規定動作後,點燃引信。
“轟隆!轟隆!……”數聲鈍響,數枚實心炮彈飛向蜂擁而來的土耳其騎兵,如同泥牛入海,激不起一點浪花!
敵人太多了,而且高頭大馬,而匈牙利前軍只帶了數門火炮,根本無濟於事。
“換霰彈!”切尼爾·伯豪急叫道,然後策馬衝到隊伍邊上,招呼士兵們趕快排成密集隊形,以應付騎兵突擊。
匈牙利人幾乎都是步兵,正面硬剛敵人騎兵根本沒有勝算,只有密集隊形,才能活得久一點!
是的,活久一點而已!
殺來的土耳其騎兵人多馬衆,他們衣甲呈黑色,有如滾滾黑潮涌來,勢不可當!
反觀匈牙利人個個面如土色,他們有自知之明,不過是烏合之衆!
匈牙利失國已久,哪有什麼成建制的軍隊,亦無錢裝備軍隊,他們的武器很差,前軍算是好的,也不到十門火炮,上千杆新舊不一的火繩槍,鐵製兵器不多,木製兵器不少,裝備着實差劣!
那個年代的生產力與冶煉技術,鐵製兵器是難得的,只有富有的國家纔有能力給軍隊全金屬裝備。
土耳其騎兵殺來了!
新月旗下,一個黑甲將領把手上彎刀向前一指。衆軍看到了他的動作,立刻拍馬加速,馬蹄聲、叫嚷立刻在河邊片片的田園上鬧騰起來。
戰馬越跑越快,有一股馬羣洶涌奔出,鐵甲、彎刀在陽光中亮琤琤反光,雖只有幾百騎陣仗卻仿若坦克般猛烈壓來。
匈牙利人緊張萬分,不少人牙齒上下打戰,把手上兵器捏得死緊,以求得一絲籍慰。
但無人後退,也無人說投降,因爲他們知道,一邊是他們信奉的天主教,一邊是綠教,這場戰爭註定只有一方先倒下。
就算是死,也要找人墊背!
馬羣衝到,象潮水般地自匈牙利陣前左右分開,“嗖嗖嗖……”陣陣箭矢拋射過來,落在了匈牙利人的當中,頓時慘叫聲大作!
“該死的!”切尼爾·伯豪痛罵着,他的部隊裝備實在太差,連盾牌也不多,挨土耳其人射殺不少。
當時的盾牌一般是皮革所制,即使皮製盾牌,幾千面盾牌裝備下來,就是一大筆錢。
一文錢難倒英雄,沒錢就別玩軍隊。
騎兵繞着匈牙利人陣地周邊來回射擊。不斷地有人中箭倒下。
哪怕進入了17世紀,弓箭依舊有它的用武之地,當時火槍碩大無比,重得要命,在馬上還是弓箭好使。
射速快,射程勝過前裝燧發槍和火繩槍。
潑雨般的箭枝射去,匈牙利人慘遭土耳其人弓箭血洗!
換作是東南軍,土耳其人就不能這樣一邊倒地射殺他們。
東南軍的炮火,霰彈炮集羣打出,形成一道火網,挨着者死!
線膛槍更是打得土耳其人沒了脾氣,匈牙利人則明顯不夠土耳其人玩的。
匈牙利人當中也有弓箭手,他們向着側身而過的土耳其騎兵射箭。
叮叮噹噹一陣撞擊聲,就像石子丟水裡一般,半點沒影響身披鐵甲的土耳其騎兵的衝鋒。
於是改弦易轍,他們拉開弓,對準一匹馬一箭射下去。果然馬身上的皮甲防禦不高,一聲嘶鳴,一匹馬前蹄跪地,馬背上的人大叫着摔落。
還沒高興得三分鐘,轟雷似的馬蹄聲中,土耳其大隊殺到!
匈牙利人絕望地開炮、打槍、射箭,但收效甚微,似乎土耳其騎兵根本沒受到什麼影響。
匈牙利前軍的裝備有上千杆火繩槍,齊發的結果是僅僅遲滯了土耳其騎兵少許的速度。
火槍的練習需要反反覆覆才能形成條件反射,如東南軍閉上眼睛都可以把彈藥順利地裝填,甚至敵人就隔着自己面前的一個戰友,戰友被砍得血肉橫飛,他們也不會慌亂。
事實上,這些手忙腳亂的匈牙利人很多人在第二次裝填時把自己火槍的通條也給射了出去。
無法裝填第三發子彈……火槍淪爲燒火棍,向土耳其人砸過去。
馬隊頃刻已衝至近前,“啪啪啪……”許多箭矢隔空暴射,匈牙利人臉色慘白,很多人身上立刻連中數箭地倒了下去。
趁着匈牙利人陣勢混亂,土耳其騎兵殺進了他們軍陣,彎刀揮舞,砍到鮮血飆高,陽光下格外醒目,讓匈牙利人心中狂冒寒氣。
此時再勇敢的匈牙利人都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唯有殺得一個是一個,對方精銳騎兵,自己甚至都不敢奢望能殺一個夠本,殺二個有賺。
沒有一個人求饒,更沒有人投降,只有死戰到底。
一羣馬兵從缺口蜂擁衝入,裡面的一衆匈牙利人奮不顧身地上來迎戰,一時間哐哐噹噹的撞擊聲和拼殺聲大響。
土耳其人馬像洪水一樣不斷灌入,那些匈牙利人人立刻就被大量的人馬席捲吞沒進了人馬潮水中。
全面突破,左右兩翼的馬兵也分幾路衝進來,燦爛的陽光,空中亮光點點,箭矢在亂飛,人喊馬嘶,匈牙利人軍陣不斷地縮小,最終,他們的聖十字旗幟倒下了……
在河對面的匈牙利人悲憤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一些人在劃十字念阿門,祈禱戰友們能上天堂。
河中的船隻戴着匈牙利人,紛紛向後轉向,不敢再向前。
****耶手捂胸口,象似心口痛一般,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唯有痛苦地看着自己的軍隊慘遭屠戮。
他曾經滿懷壯志,但現在遭遇當頭一棒,他的前軍已經是精銳了,前軍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其餘部隊更是不堪。
不是說土耳其人在撤退嗎?爲什麼還有這麼精銳的部隊!
而在戰場不遠的一座小山包上,幾名穿着金色衣袍,衣着豪華的土耳其大酋滿意地看着戰況,一位軍官向當中的將領道:“阿提夫·帕夏,請您下令吧!”
“好,命令部隊過河,消滅匈牙利人!”阿提夫·帕夏揮手說道。
山包下集結的部隊應聲領命,紛紛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