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能奇不過是略談一句,沒有談下去,他們專注在戰場上,沒時間感懷。
水月大宗挨砍讓僧兵們陷入了瘋狂中,他們不畏死地向前衝殺,一時間給了明軍一個結實,明軍竟然被僧兵敵住,難有寸進。
而且明軍也付出了一些代價,僧兵們一命換一命,所謂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殺來殺去,總有機會被僧兵得逞,讓他們殺死明軍。
僧兵們非常頑強,當明軍從躺在血泊中的半死不活的僧兵身邊經過時,這些一條腿已在地獄裡的傢伙突然象受了他們天照大神賜力般地從血泊中一躍而起,拿出一把匕首,刺殺明軍,對於明軍的武器殺向他們根本不在乎,誓與明軍來個同歸於盡。
有個倒黴的明軍,他身材高大,矮小的倭人夠不着,就刺向那個明軍士兵的生命要害之處,貌似得手,太尷尬了。
至於一命換一命的打法,更是屢見不鮮,你的槍刺刺過去,倭人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手一刀,向你要害砍來!
在吃到苦頭之後,明軍士兵們已養成了補刀習慣,初次見到地上的倭人屍體都給他們來上一槍或者刺個透心涼,至於那些與自己死戰的倭人,則可恥地不會與他們交換,而是抵格,待兄弟們來幫助,一起殺死那個倭人。
僧兵們不斷衝殺,人數也不斷地減少,隨着那些穿着重重裝甲的僧兵們戰死,不是所有僧兵都有鐵甲的,有鐵甲不過是三分之一,其餘三分之一是皮甲,三分之一則是布衣,皮甲和布衣僧兵招致明軍的槍擊,在成建制的火槍兵前他們無力迴天。
其中部分僧兵身手的確非常不錯,他們或身手敏捷或力大如牛,但可惜個人的武力在這樣大規模的混戰中並沒有多大用處,槍刺從左右殺向他們,子彈從後方飛來,防不勝防,擋也沒法擋住。
明軍一路推進,僧兵們中槍者衆,什麼大神保佑統統無用,着刀被槍之時照樣鮮血淋漓死傷狼籍,在蓄勢已久戰意昂揚的敵軍面前,也就慢慢敗退下去。
右翼明軍比左翼明軍要慢上一個小時才解決掉僧兵,左翼明軍連打敗了倭人的火槍兵,又擊敗了長州藩大名毛利綱廣的主力部隊!
長州藩倭軍同樣很頑強,他們敢於衝擊明軍,死戰不退!
連同大羣倭軍炮灰一起衝殺,死多少人也毫不足惜。
左翼明軍的李定國與孫可望指揮部隊沉着應戰,火槍齊射,炸彈亂砸,拿出了平時訓練的水平來,超過了一分鐘齊射二次的速度,那麼一萬五千人,打上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小時,發射的子彈將非常的可觀!
明軍進退有據,有時後退拉開距離以開槍,一般地,古代打仗的隊伍非常難以控制,尤其是後退、後撤之類的,搞不好就是潰敗,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而明軍卻能夠辦得到,他們聽聞軍號行動,迅速拉開距離,發揮槍彈的威力。
敵人近前,明軍前線的火槍兵立即用槍刺抵抗,後面的開槍,一切都自然而然,顯示了良好的戰術素養,如此殺敵的效率高。
在明軍當面,倭人伏屍累累,零零散散地出現了逃兵,越來越多……
明軍的軍工川流不息,送走傷員,帶來彈藥補給和新的火槍,因此明軍有充足的彈藥軍械使用,彈藥不斷補給,槍枝打壞了就更換,子彈象潑雨般地一陣接一陣射向倭人。
長州藩倭軍敗下陣去,即使再糾集其他大名倭軍上前,更是不堪,好歹長州藩倭軍還能給明軍一些壓力,其他大名則容易對付多了。
三下五除二,子彈射擊,軍陣潰散,那些大名無人敢上前,隊伍更是不堪。
心怯、力竭、陣散、人亡,事不可爲,倭軍漸漸潰散。
倒幕軍中軍主將長宗我部盛堂見勢不妙,他拼命了!
親自穿上重鎧,率軍衝擊幕府軍中軍,只要打敗他們,猶有可爲!
在他的率領下,倒幕軍鼓足勇氣,瘋狂前攻
但幕府軍中軍保科正之是何等人物,只要他在,想突破他的陣地那是沒門!
他沉着應戰,時時將冷兵器的軍隊置於最前方,保衛火槍兵,讓火槍兵輸出沒有停頓,同時,置於後方的明軍炮兵和倭軍炮兵,不斷地給予前方支援,以高殺傷的霰彈轟擊倒幕軍。
每一秒都有人死去,倒幕軍的兵力以飛快的速度在消逝中!
看到已方隊形密集陣營又倒了一片,戰場上揚溢出濃重的血腥氣,長宗我部盛堂嘶啞着嗓子,絕望地吼叫道:“殺賊,殺賊!”
他以決死的戰鬥姿勢衝向了幕府軍,子彈打不進他的裝甲,他甚至不加遮擋,揮動倭刀不停地砍殺,後面的倒幕軍跟進,讓幕府軍中軍動搖起來!
如果這樣下去,保科正之還真的不是對手,可是他的後面還有兩位貴人,見此情況後,幕府大將軍德川家綱道:“我的本隊投入戰鬥了!”
他手裡還有三千精銳作爲預備隊,他將他們全部投入戰場上,身邊只剩下百餘人的親衛。
至於他的安全,就拜託顏常武了。
顏常武手裡也有三千預備隊,但他不能投入這些人,因爲他不能指揮這支部隊出動,誰也不會聽他的!
制曰:“至尊出外不帶衛隊,視爲亂命,可不聽從!”
國內,衛隊編制爲三百人,顏常武出外,必須帶足足,就算他說不帶衛隊,衛隊也不能聽他的。否則,將至尊置於危險境地的衛隊成員,皆斬!
在國外,這支衛隊編制增加到三千人,時刻有三千人保衛他。
反正,將他裝進防彈籠子裡,時刻處於重重防護中,他抱怨自己是籠中鳥也沒用,這是防止他掛掉,他的生命已經不屬於他自己,屬於國家,一旦他有事,搞不好大業會徹底崩潰,無可挽回!
顏常武做了一個小小的舉動,他抽調三百人蔘戰,笑問負責指揮衛隊的楊天生道:“哎,泰山大人,行不行?”
“法理之外還有人情,當然行!”楊天生犯不着爲這點小事得罪顏常武,就放行了。
如此三千三百生力軍如猛虎下山般投入作戰,穩定了幕府軍中軍防線。
長宗我部盛堂正在竭力衝殺,殺到渾身是血,突地前面一鬆,他竟然殺透了倭軍戰線,然後他面前出現了一批不同倭軍裝束的軍人。
“明賊!”長宗我部盛堂懷着刻骨的仇恨,向着明軍衝去。
明軍亂槍射去,打不進!
他們不慌不忙,兩名火槍手肩上各扛起一支粗大的炮筒,是爲東南軍軍工的新作---肩扛式大炮筒,這次明軍帶來的也沒多少支,主要是加大藥量,用來在陣前對付重甲目標。
兩個大炮筒點燃,幾乎只得一聲巨響,噴發出巨大的煙霧。
二羣霰彈象發怒的胡蜂般飆來,長宗我部盛堂被打個正着,裝甲如紙糊般,身體各處盡是血洞,鮮血狂噴而出!
巨大的衝力讓他仰天就倒,映入眼簾中是那藍藍的天空,他嘴裡不斷地嘔血,喃喃地道:“天多藍哪……”
這是他人生道路上最後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