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平邑以後,熊亮那是異常的高興,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管了,後續,交給楊二牛來處理,至於他自己,帶着大軍,朝着蒙陰進發。
他要從蒙陰北上,過沂水,然後直逼臨朐。
這臨朐在沂水之側,也是青州府的門戶,沒有臨朐也失陷了,那麼,青州府就危險了。
一路上,熊亮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就直接抵達臨朐城外三十里的地方。
“大人,怎麼辦啊,這棗林軍,就快兵臨城下了”。縣丞李誕驚慌失措的說,這棗林軍可是上萬人啊,一個小小的臨朐,怎麼擋得住?
“我有什麼辦法,早在數日前,我就跟趙大人去了求援信,可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啊”。知縣趙山無奈的說,想憑藉城的力量來防守,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城裡加上民勇,還不到二千人,怎麼可能守得住。棗林軍的威名遠播,打得韃子都不得不退避三分,更何況自己這裡。
“這樣吧,大人,我親自走一遭,看看什麼情況”。李誕焦急的說,根本就不知道青州城什麼情況,而且,這去了幾波信使,到現在一個都沒回來。
“也好,快去快回”。趙山也是急得團團轉,按照他的想法,根本就不願意打,況且,根本就打不過。可是,他還是希望,可以得到上級的指令。
“大人,有人發現了小六子”。衙役班頭汪海,小聲的說。
“在什麼地方”?趙山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這小六子,乃是之前派出的的信使中的一個,一直沒有迴音,沒想到,現在卻有了消息了。
“在城外五里坡,帶着一家老小往北走呢,被我給攔住了,不過,沒有帶回來”。班頭有點顧慮,因爲,他看到了不止一起的逃走事件,其中,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員外居多。
“走,去看看”。趙山來不及憤怒,到了後院,翻身上馬,跟着班頭朝北而去。
沒一會的功夫,趙山就看到了,被困在破廟裡的,小六子一家老小。
“小六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外逃”。趙山氣的,上去就是一腳,把小六子踹翻在地。
“大,大人饒命啊,小的也是逼不得已啊”!小六子捂着臉,哭喊的說,臉上一個大腳印子,鼻子都在出血。
“說吧,之前讓你去青州府送信求援,結果如何”。趙山急忙問道,這纔是他來的主要目的。
“大人,其實,不是我不盡力,而是那青州城,早就關閉了,任何人不準進出啊,小的說了,是臨朐來的人,找知府大人的,可是,人家根本不搭理,我多說幾句,城頭就開始射箭,嚇得小的就跑了回來”。
“這棗林軍要打來了,而且,那,那”。小六子低着頭,再也沒有說出來。
“哼,不早說,回頭再處理你”。趙山罵道,翻身上馬,先回去再說,現在可沒時間處理這個膽小鬼。
“就算是這樣,你也沒必要逃走啊”。班頭看知縣走了,把小六子扶了起來。
“班頭,我,我殺了人了,不跑不行啊”!小六子哭着說,自己也不是有意的。
“誰?胖龍”?之前小六子借了高利錢,他是知道的,借的,就是那個胖龍的。
胖龍原本是個小混混,後來不知道做什麼,賺了點錢,又拿縣丞做靠山,放起了高利錢,短短几年,就成了城裡,最有錢的幾個人之一,手下的小弟,都有三四十個之多。
小六子因爲母親生病,借了三十兩銀子,結果,沒救回來,母親病故,而銀子,一個子也沒有了。
而小六子有個年輕的妹子,這胖龍得了抵押的房子還不行,非要拉他的妹子一塊還債。
小六子豈能不知,妹子帶走,會怎麼處理,有很大的可能,會被賣到青樓裡去。
爭執的時候,小六子刺死了胖龍,看着那肥滾滾的身子,一不做二不休,把前來的幾人,都殺了,然後趁着夜色,連夜跑路。
“算了,你走吧,以後,多加小心”。班頭拍拍其肩膀,沉聲的說。作爲一個馬勺裡的兄弟,他不想把他帶回去受審,況且,那胖龍罪有應得,這幾年,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破壞了多少家庭。
要不是有縣丞做靠山,早就被處死了。
“多謝班頭,那你也保重”。小六子狠狠地抱了抱班頭,然後帶着家家人,繼續北上,青州城進不去,他打算帶着家人,繼續往北,總會有安定的地方。
其實,班頭很想小六子留下來的,棗林軍如何,他早就打聽清楚了,又不是中原那些十惡不赦的流賊,到了地方就強搶一番。
而且,即便是官吏,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罪大惡極的人,是沒有問題的,就好像小六子這種,還能算作爲民除害呢。
只可惜,小六子不聽,怕知縣大人抓他回去,也怕棗林軍進城以後,傷害家人,執意要走。
人各有志,班頭勸不動他,也只好放他走,以後,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了。
只不過,班頭並不怎麼看好他,沒有銀子,到了別的地方,有沒有相熟的人,怕是連溫飽都很難解決啊!
嘆了口氣,班頭騎馬返回,現在最主要的是,看看知縣大人,有何良策。
“大人,怎麼辦”?回去以後,班頭急匆匆趕到縣衙,是打是和,再不決定,就晚了。
“李班頭,你說,咱們城裡的兵力如何,裝備如何”?趙山沉聲的說,現在,已經不用等縣丞的消息了,小六子都說了。
“回大人,三班衙役,加上守軍,一共有一千三百多人,民勇應該還能招募上千人,不過,咱們守城的火炮不行,有好幾門啞火的,炮彈和箭矢的數量很少”。李班頭回答道,就這點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知故問啊!
“怎麼這麼少”?看到確切的數字以後,趙山不悅的說,就這麼少的人和物資,怎麼抵擋得住棗林軍的進攻?
李班頭撇撇嘴,物資這麼少,問誰呢,大頭還不是讓你和縣丞給瓜分了,平時吃得歡,現在要戰備了,知道少了,早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