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下官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爵爺幫下官演出戲,不知爵爺可否願意?”
鄭芝龍向劉孔昭拱手行了一禮,雖說鄭芝龍現在所掌控的財富與武裝力量已足以和朝廷抗衡,但他還是對誠意伯劉孔昭保持着最基本的尊重。
畢竟,劉孔昭是代表的是崇禎帝朱由檢,而且現在鄭氏集團和大明朝廷還處在蜜月期。 wωw ★тt kān ★¢ ○
劉孔昭拍着肚子,悠閒地踏在潮水拍擊的在海石上,表面上做出一副很不在意地樣子,看了鄭芝龍一眼:
“額,演戲?爲鄭大官人演戲,本爵榮幸之至,何來願意不願意一說,你說是吧。”
在鄭氏集團控制區內溜達了有些日子的劉孔昭對鄭氏集團有了不少新的認識,增長的也不僅僅是一肚子的肥肉,還有一肚子的海防知識。
雖說他表面上依舊裝得對海戰不是很感興趣,只顧着和別人喝酒吃肉玩女人打探賺錢的買賣,但在聽了鄭芝龍讓他一個堂堂伯爵演戲的請求後,他還是不由得有些慍怒起來。
不過劉孔昭表面上的話還是帶着吹捧鄭芝龍的意思。
“爵爺誤會了,下官可不敢讓您當戲子;
下官的意思是讓您幫幫忙拖住一下範德蘭,此人是紅毛番的東印度公司“固執約翰”號的司令官,佔據東番的紅毛番以揆一爲首的這些人拒不讓出東番島,還向他們在巴達維亞的總督求了援;
這範德蘭和他的“固執約翰”號就是這個總督派來的援軍;
不過這範德蘭不想做虧本的買賣,就先來了嘉禾裡打探情況,想問問我們有沒有要收復東番的意思;
爵爺您是海軍部總長,又是大明的開國勳戚之後,還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所以下官想着爵爺可否幫着下官撒個謊,說因爲海軍部意見不定的緣故,而沒有要收復東番的意思;
這樣也好讓範德蘭離開,讓揆一沒了援救,收復東番的戰鬥也好打些,事成之後,下官必送爵爺東番島的良田一千頃。”
劉孔昭聽鄭芝龍這麼一說,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還是不由得問了一句:“這範德蘭是什麼人,有那麼好騙?”
“爵爺有所不知,這做買賣關鍵不在於好不好騙,而在於被騙的人願不願意相信,這範德蘭和揆一雖然都是紅毛番,都是東印度公司的人,但他們的家族都是在阿姆斯特丹造船的,彼此是競爭的關係,這範德蘭不想損失自己的勢力去幫揆一,但現在我們得給他一個相信我們不會出兵的理由,他也好回去給他們的總督閣下解釋不是。”
鄭芝龍這麼一說,劉孔昭就點了點頭,明白了這揆一和範德蘭就相當於大明國內的浙商與徽商一樣,雖說都是一國的人,但心思未必一樣。
劉孔昭嘆了一口氣:“也罷,收復東番島這件事,陛下也是很在乎的,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本分不就是要爲君父分憂嘛,既然是有利於收復東番島的事,本爵就幫你這個忙。”
鄭芝龍忙向劉孔昭表達了謝意,而劉孔昭則也暗暗偷笑了起來。
他這些日子也對紅毛番的情況瞭解了個七七八八,知道這些紅毛番都是一個叫東印度公司的僱員,同鄭氏商號一樣,不過也有和鄭氏商號不一樣的地方,這些人也都有各自的生意做。
說白了,在劉孔昭看來,這些紅毛番都是一羣做買賣的人,這讓劉孔昭意識到自己可以藉此機會同紅毛番談談生意。
次日一早,範德蘭的艦隊就得到鄭芝龍的允許進入了嘉禾千戶所,即現在鼓浪嶼的地方。
劉孔昭也穿着御賜蟒袍同鄭芝龍等人一起於千戶所等着範德蘭的出現。
範德蘭作爲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高級長官,對大明自然也熟悉,也能說一口較爲流利的鳳陽官話。
範德蘭一進入千戶所見到劉孔昭的服飾也猜到劉孔昭的身份在大明帝國很是崇高,當比鄭芝龍還有權威些,因而在向鄭芝龍彎腰行禮前則先向劉孔昭行了一禮。
“有眼力,你就是範德蘭?
”劉孔昭問了一句,便看向了一旁的通譯,等着這通譯翻譯他的話。
“回這位閣下的話,本人就是“固執約翰”號的司令官範德蘭,本人來這裡,只想問問鄭先生是不是真的要打東番島”,這範德蘭沒等通譯翻譯,便開了口。
“倒是心直口快,這麼急着就把目的給說了,不過好在居然也會我們的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彆扭,但還能彼此交流”。
劉孔昭向鄭芝龍笑着說了幾句,就向範德蘭招了招手:“本人是中國的海軍部總長誠意伯劉孔昭,操江提督,中國的海軍就是我在管,這個打東番島的事是子虛烏有,是不可能的事,你就放心吧。”
這個時代的明人已經開始以中國自稱,許多文獻裡也曾這樣提到過,因而劉孔昭此時以中國自稱也不足爲奇。
猶如鄭芝龍所言,範德蘭在聽了劉孔昭的介紹後,果然相信了劉孔昭的話,又見鄭芝龍都還在劉孔昭身邊賠着笑臉,自然就更加深信不疑,忙又行了禮:
“原來是貴國尊貴的伯爵閣下,失敬失敬!既然伯爵閣下這麼說,那本人就放心了,我們從未想過要和貴國起什麼糾紛,貴國皇帝陛下如今不也開了許多商埠,大家都做着生意,不是很好嗎,所以還希望這位閣下相信我們的誠意,不要起什麼糾紛纔好。”
“你說得對,大家都是生意人”,劉孔昭笑了起來,湊近了些問着這範德蘭:“聽說你這次帶了十二艘戰艦來?”
範德蘭這次的確帶了十二艘主力戰艦來,他的主要目的是援救東番島的揆一,但也有其他的目的,這個其他的目的便是想着一旦被鄭家的戰船阻擊成功的話,他就要奉自己總督的命去佔領澳門,以彌補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番島的損失。
當然,範德蘭也不好說出自己的目的只尷尬地笑了笑。
“不知這位司令官閣下可否准予本爵去看看貴國的戰艦,如果戰艦可以的話,我們可以花重金購買,當不小於數百萬銀元的生意,大家都是生意人,打仗有什麼意思,何不如就談談生意?”
劉孔昭這麼一說,範德蘭也有些愕然。
他沒想到這位大明帝國的伯爵竟然要採購自己的戰艦。
作爲一個船舶商,他內心裡自然是很願意和劉孔昭這樣的大金主做生意的,尤其是聽劉孔昭要做不小於數百萬銀元規模的生意後。
這範德蘭忙又向劉孔昭行了禮:“當然可以,就請伯爵閣下移步,本人給你好好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