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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五年三月初四,攻打澎湖列島的戰鬥打響了。
蘇天成沒有直接指揮這場戰鬥,具體的作戰指揮,都是孫傳庭負責的,按照先前的部署,戰鬥進攻採取了牛刀殺雞的辦法,也就是集中優勢的兵力與火力,進攻荷蘭的戰船,不要顧及節約炮彈的事情,也不要心疼開銷,一切都以徹底擊毀荷蘭的戰船爲主。
按照這樣的部署,龐大的戰船在最前面,利用猛烈的炮火,擊沉或者擊毀荷蘭戰船,中型的戰船負責在炮火攻擊之後,圍剿荷蘭戰船,避免有戰船逃跑,小型的船隻,跟隨在中型戰船的後面,負責面對面的廝殺,抓獲俘虜。
戰鬥在辰時打響。
猛烈的炮火,瞬間覆蓋了海面,炮彈爆炸聲、巨大的水花、飛向天空中的木板,構成了整個戰鬥的景觀。
宋克在發現明軍水師主力的時候,已經開始後悔了,但這個後悔,來的太遲了。
明軍巨大的戰艦,令宋克感覺到心寒,從望遠鏡裡面,宋克甚至能夠看到明軍戰船上面黑漆漆的炮口,但無數的炮口對準爲數不多的戰船,宋克就知道,這場戰鬥的結局,沒有任何的懸殊了。
因爲準備的不足,宋克甚至沒有來得及部署撤退的路線,沒有來得及下達撤退的命令,荷蘭戰船被大明水師包圍之後,宋克已經沒有辦法下達撤退的命令了。
宋克是非常實在的人。打不贏的戰鬥,沒有必要堅持,堅持下去,除開造成沒有必要的傷亡,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所以說,這麼多年以來,宋克也經歷了不少的戰鬥,但沒有太大的損失,就是在失敗之後,也能夠迅速恢復。投入到下一場的戰鬥之中。
可這一次,宋克感覺到了恐懼和絕望。
五十餘艘戰船,全部被包圍了,從望遠鏡裡面,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的大明戰船,只能夠看見黑壓壓的一片。明軍戰船開火的同時,荷蘭戰船也開火了,兩邊的火炮面對面發射,可宋克發現了一個令他更加絕望的情況,明軍的火炮異常的犀利,落到戰船上面,帶來的後果。就是被炸斷的桅杆和滿天飛的木板,還有一些軍士被炮火掀到了半空中。
可自己的戰船,發射出來的炮彈,根本就打不到明軍的戰船,落在海面上,激起了浪花,就好像是爲明軍的火炮助興。
這種炮火上的懸殊,令宋克感覺到天塌了。
明軍的戰船,什麼時候如此的犀利了,這樣的力量。不要說自己不能夠抵擋,就是荷蘭整個的戰船編隊,也是無法抵擋的,若是明軍水師遠征歐洲,恐怕所到之地。都是望風而降的,火力的差距太大,戰鬥就沒有懸念。
宋克的臉色發白,身體微微顫抖。
瞭望塔上面,陪着他的副官,結結巴巴的開口了,請求宋克馬上撤退,乘坐船隻回到臺南的赤嵌城,組織軍士準備抵擋明軍的進攻。
這是很正常的建議,可宋克居然拒絕了。
宋克是一個典型的務實主義者。
不能夠堅持的戰鬥,他是絕不會堅持的,從明軍戰船與火炮的犀利,宋克看到了可怕的後果,自己若是回到了臺南,在赤嵌城組織抵抗,除開造成更大的傷亡,就沒有其他的結局了,跟隨自己的軍士,恐怕白白的增加傷亡。
投降不是什麼醜事,只要投降能夠達到目的,也沒有多大的了不起,天啓年間的時候,荷蘭將軍雷爾生,曾經也被大明水師打的投降了,但後來的談判,表示荷蘭軍隊雖然失敗了,還是得到了實際的利益,明軍不過是控制了澎湖列島,荷蘭軍隊卻佔領了臺灣,這一次,也可以採取同樣的辦法,只要在投降之後的談判之中,多考慮一些問題,多提出來一些要求,就可以了。
想到了這裡,宋克毫不猶豫的下命令了,要求荷蘭的戰船,悉數投降,結束這場一邊倒的屠殺。
進攻不過開始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蘇天成通過望遠鏡,發現荷蘭的戰船,全部都停止了抵抗,掛出了白旗,這是投降的標誌,傳令兵已經過來請示蘇天成了,是繼續進攻,還是接受荷蘭人的投降。
蘇天成的嘴角出現了微笑,歷史的教訓,他是清楚的,但荷蘭人已經投降了,這個時候,繼續進攻,還是不合適,至於說投降以後的事情,自己的心裡是有數的,不要說區區的臺灣島,就是整個的歐洲,也要被江寧營水師徹底的征服。
藍色的戰旗緩緩升上了桅杆,這是停火的標誌。
海面上很快安靜了,一些炸碎的木板在海面飄蕩,殘缺不全的荷蘭戰船,呆在原地不動,無數的小型船隻,朝着爲數不多的荷蘭戰船划過去。
蘇天成站在甲板上面,手持望遠鏡,一動不動。
很快,孫傳庭、熊子健、鄭鴻逵和鄭成功乘坐小船,來到了戰船上面。
孫傳庭的臉上,神情有些奇怪,熊子健、鄭鴻逵和鄭成功等人的神情,就更不用說了,好像是吞了蒼蠅一樣,看上去有些難受。
孫傳庭抱拳開口了。
“大人,荷蘭人也太不經打了,這戰鬥纔剛剛開始,他們就投降了,什麼意思啊,兄弟們都有些憋氣,乘坐了這麼長時間的戰船,本來想着好好打一戰的,可攻打澎湖列島,與攻打金門島一個摸樣,早知道這樣的結果,還不如直接去進攻臺南啊。”
蘇天成的臉上帶着微笑。
“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實力上面的懸殊,荷蘭人是很清楚的,既然沒有希望取得勝利,堅持下去就是更大的損失,荷蘭人可不會堅持,他們的認識,與我們有着很大的不同,人家到這裡來,目的是發財,不是想着丟掉性命,不過你們也要注意,荷蘭人辛辛苦苦的佔領了臺灣,就這樣拱手送出來,也是不情願的,天啓年間的教訓,大家都是清楚的,若是這一回,他們也打如此的算盤,那就是徹底的失算了,要是他們想着耍滑頭,那就讓他們的軍士,統統到大海里面去喂王八。”
蘇天成的這一番話,令衆人也笑了。
一邊的渠清澤開口了。
“大人,荷蘭人的指揮官是宋克,這個宋克,曾經帶領荷蘭人,擊敗了西班牙人,佔領了整個的臺灣,包括澎湖列島,還是有些見識和能力的,此外,荷蘭的東印度公司,還在巴達維亞建立了軍事基地,巴達維亞距離臺灣不是很遠,如此看來,投降的命令,肯定是宋克下達的,他恐怕是想着,荷蘭在巴達維亞建立有軍事基地,他日捲土重來,還是有機會的。”
蘇天成笑着搖搖頭。
“沒有那麼簡單,這個宋克,恐怕還想着,讓出了澎湖列島,繼續佔領臺灣,控制到泉州、漳州和日本的海上貿易線路,只要和我們談判就可以了,上一次荷蘭人不就達到了這樣的目的嗎,接下來,他們肯定是想着和我們談判,很可惜,這次的談判,不存在任何的條件,荷蘭人全部撤出臺灣,不準帶走一兩銀子,一粒糧食,所有在臺灣的戰船,也不要想着帶走了,他們在巴達維亞有軍事基地,那就讓那邊的船隻過來,接他們回去,要是這樣的條件不答應,那就不要談判了,直接開打,讓宋克帶領的荷蘭軍士,全部都留在臺灣吧。”
蘇天成說出來這番話之後,衆人也跟着笑了,這樣的談判,根本就不是談判,就是下達命令,要求荷蘭人按照要求去做,其餘的方面不用商談。
蘇天成看着還在微笑的衆人,接着開口了。
“收復了澎湖列島和臺灣,這只是第一步,征伐還沒有結束,呂宋、南洋等地,一樣需要收回來,這些地方,本就是我大明的屬國,豈容荷蘭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在這裡猖獗,我還聽說了,一些日本的倭寇,在朝鮮、呂宋和南洋等地活動,看樣子他們也想着分一杯羹啊,那好啊,這杯羹可沒有那麼便宜,他們得到了多少,就要加倍的吐出來。”
這些部署,衆人早就是知道的,收復了臺灣之後,戰船繼續朝着呂宋和南洋等地前進,進行征伐,而且要在這些地方駐軍,讓這些地方重新歸大明朝廷管轄,成爲大明的屬國,當然,蘇天成提出來的另外的意見,也就是這些屬國,每年給朝廷進貢的同時,也要給臺灣進貢,這樣的意見,大家有些吃驚,不知道該怎麼理解。
蘇天成看着慢慢開始平靜下來的海面,慢悠悠的開口了。
“接下來就是談判了,不管談判的結果如何,大軍繼續朝着臺灣開進,談判的結果好,荷蘭人按照我們的要求做,那一切都好說,談判的結果不好,荷蘭人還想着動什麼歪心思,那就不客氣了,狠狠的打,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疼,我想,只有這樣了,荷蘭人才會真正的服氣,真正的感覺到害怕的。”
衆人看着蘇天成,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們都很清楚,一切的部署,都在蘇天成的腦海裡面,收復臺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接下來就是徹底征服呂宋和南洋等地的問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