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頭使用的一般是金剛石。因爲金剛石是自然條件是硬度最高的物體了——除開某些奇奇怪怪的其他碳晶體之外。
錦衣衛的丹房裡面什麼都有,自然也是有硬度計的。
他把金丹從臺鉗的夾具上取下來,擱到硬度計上。
這硬度計長得有點像顯微鏡。都是有一個置物臺,然後上面有個柱狀物要從上往下靠近。不同的是,用顯微鏡的時候,老師會叫你“別壓了!再壓鏡片要壓碎了!鏡片很貴的!”;而硬度計就是要從這往下壓。
硬度計後面有個圓盤指針,精確地讀出硬度。
【等下。】阿波羅尼婭忽然提醒道,【這玩意兒的硬度會不會是】
她話沒說完,但商洛也已經猜到了——這硬度比鑽石還要高怎麼辦。
“或許吧,我姑且試試——總得先試試,因爲之前你的硬度就把設備搞壞了。”
【那怪我嘍!是你要砸我的!】
“總之這次我吃一塹長一智。在新大陸還好,要是在世界的中心爆炸,到時候恐怕要上新聞。”
【那要是硬度真的比鑽石還要高呢?】
“那我就真的要小心些了。這說明神力金屬所言非虛,這硬度已經達到了超凡的範疇——那我就得重新考慮下處理方案了。”
商洛按動了硬度計的電鈕——緊接着,它就聽到“嘣”一聲脆響。被壓碎的金剛石壓頭直接飛了出去。
“臥槽,真的比金剛石還硬!”
【那怎麼辦?】
“那怎麼辦?”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嘖。”商洛咂了咂嘴,“既然根本就不是常規的東西,那我就不用常規手段來操作了。”
他直接拿着金丹朝外走去——比自然界最硬的物質還要硬的超凡之物,再上臺鉗操作顯然是多此一舉。
“對了,我先問問。”他回頭問法厄同,“技術問題你不知道,我就不問了。但我還是從魔法的角度來問一下——這道工序的目的是什麼?”
“是這樣。”法厄同答道,“這主要是儀式性的——也就意味着非常重要。因爲這是魔法,儀式等同於工序,必須要執行。這儀式的原理是:所有構成理型的物質,最初都由以太組成,以太並非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只是存在於理型的世界之中。如果你想要把它帶到這個世界來,使其定型爲你需要的樣子,就需要舉行儀式。”
“所以要錘一錘?”
“具體的儀式非常複雜,和接生差不多。我這裡是幫你簡化了,把所有的步驟都簡化爲‘錘’這一道工序上——所以你一定要問我是不是‘錘一下’就行。我的回答是‘沒錯,錘就行了’。但要是具體點說,這必須要伱來錘才行。”
“因爲開光必須我來開光才行,要不然沒有靈魂是吧?”
“很恰當的回答。”法厄同點了點頭,“這部分需要你的靈性參與,需要你的靈性代表這個世界,對其中的以太造物施加以認可。無智的物體不能擔當這個職責,所以我之前說十萬天兵必須你一個一個錘,這玩意兒沒法自動。”
“好吧。”商洛點了點頭,“我大概清楚了。不就是開光嘛。”
他把劍丹擱在外頭的草地上,自己蹲下來,揮起錘子猛得一錘——
噹啷一聲。
【怎麼樣了?】阿波羅尼婭趕忙跳出來問,法厄同也湊了上來。
“不對勁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確實是會發生什麼的吧?”
“那肯定啊。”法厄同答道,“超凡之物的誕生必然伴隨着意象,同時也必然由你給予其認可,使其作爲以太造物被物質世界認可,從而‘開光’。認可是你給出的,所以你自己一定會有察覺。你要是沒感覺,就是沒成功。”“我看看怎麼回事。”他把錘子挪開——
【啊,怎麼砸地裡去了。快摳出來。】
“你怎麼說得和打彈珠似的”
【好像我真的打過彈珠似的誒!我不是覺得這儀式有問題,你這確實就打進了地裡,然後要扣出來。】
“我試試別的好了。”他把劍丹拿到路旁的水泥地上,對準水泥地就是一錘——
“完了。”這下不用他拿起來也能感覺到。因爲這錘子已經貼到地面上,整顆劍丹都被錘到水泥地裡去了。
“這玩意兒這麼硬的嗎?”法厄同也湊了過來。
“金剛石都壓碎了,你說有多硬。這怎麼辦.”
【誒對了。】阿波羅尼婭想了起來,【這不就像開雞蛋一樣嘛?你要是找不到合適的東西把蛋殼砸開,那就用兩個雞蛋碰一下啊。】
“有道理。”商洛點了點頭,“你也沒那麼笨嘛,聰明的智商偶爾還是能佔領高地的。”
法厄同從屋子裡拿來了另一枚劍丹,墊在了之前那枚底下。
“是你拿着還是我拿着?”
“我自己拿吧,我自己的手我自己有數,不會錘到,你的就未必了。”
劍丹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商洛用手掌握住兩枚,一上一下。他放穩了劍丹,用力一錘——
噹啷一聲。
【哇!下面那枚錘地裡去了!】
商洛沒停下,而是繼續錘擊。被錘到地裡的金丹越陷越深,連第二枚都快陷進去了。
商洛把錘往地上一扔:
“所以臺鉗真的很重要啊!沒有臺鉗的鉗工,就像沒有車的司機一樣啊!你們懂我的意思嗎?臺鉗真的很重要!”
【那裡頭那個?】
“這水泥地都這樣,你就別讓我去霍霍里頭的臺鉗了吧,錦衣衛買的高檔貨好像還挺貴的。看來,今天只要用非常手段了。”
他直接從包裹裡拿出了獵神的剝皮刀。
真正的神器,其力量現在都無法被當下這個力量層級的商洛解析。
商洛把獵刀墊在下面,猛得一錘——
【成了!】阿波羅尼婭驚愕道。
“成了?”法厄同在旁邊什麼都沒看出來,因爲商洛依舊保持了那個姿勢沒動,“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商洛這裡灌注進去了。開光成功了!】
“是是體力.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再擡起錘子時,商洛的眼中充滿了驚愕,“難以置信,我竟然會感覺到疲憊.好像有什麼力量流入進入了。”
剝皮刀之上,那枚劍丹的光芒裡收盡森羅萬象,周身洋溢着神采飛揚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