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系統.我能試一下嗎？”
“當然可以。雖然聽着有路徑啊之類的玩意兒，但是你一上手你就會了，完全沒有學習成本。用人類的認知來覆蓋不可認知的現實，這就是日神之矛的功用，燈塔系統的塔基也是如此。”
“所以這玩意兒是個遊戲機制？？？”
“額倒不如說所有遊戲都是一種隔着幕布的，對現實的擬構吧。所有遊戲，都在試圖用一個虛構的操作界面幫你理解現實。所有人都希望在虛構的故事裡找到現實的意義，因爲這是智人的本能吧。大家愛玩《英雄巡禮》，不是因爲英雄巡禮可以打怪獸和怪異，而是因爲好朋友之間——主持人和玩家之間，可以通過這套機制來創造好的故事。而你手上的日神之矛.”
她試着重新掂量了一下日神之矛的份量：
“好像沒輕多少，這次充能挺紮實的。總之，日神之矛可以讓雜亂無章的因果變得‘可讀’，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些顏色、標記，絲線。古老的煉金術士也好，方士也好，他們只能看到無意義的符咒、密碼、天書。而在現代技術的幫助下，它們纔是可讀的。這些線並不是什麼你做幾何題時畫的輔助線，這些絲線就是因果本身，符號的表象與本質在這裡融爲一體。通過它們，你就能釐清萬物的因果關係，然後找到你想要的那條故事線了。”
“等下，所以天乙貴人也是現代技術的產物？”
“對。”法厄同點了點頭，“你看過聊齋之類的志怪故事就會發現，他們和歷史上的那些撒豆成兵是不一樣的吧——他們完全可以交流，可以像道童或者助手一樣，還可以像現在這樣做一些非常具體而複雜的工作，而且他們可以施展名爲‘八九玄功’的術法。將來，你們或許能夠理解更高級的存在吧，乃至理解天道，成爲天道.總之這也是在近幾十年的突破，這方面我們的進度差不多，只是方向不一樣。你們往上，我們往下。”
“所以我之前握住長矛的時候，提出了自己的訴求，那本質上是在尋找一個劇本的主題？一條故事線？”
“聰明，不愧是你，這就是我們這裡的關鍵。”法厄同把日神之矛遞了回去，“實際上許多《英雄巡禮》的劇本就是這麼找到的。對我們來對重要的，還是找到破解現實問題的辦法。特爾斐的神諭通常能在長期的問題上指導我們，但‘內米湖的森林王要下個月就要爆發’這種問題，還是隻能靠實際行動來解決。”
“是你找的？”
“嗯不全都是。因爲我不可能每件事都自己去，羅馬那邊還有其他半神帶隊呢。不過每當有什麼線索中斷，或者有棘手的‘機制型’異常的時候，我都會去增援。我見到的你的時候還以爲你是個大魔頭呢，以爲你是犯了罪從震旦被流放出來的方士。剛纔我說纏在你身上的線像蠶繭，嗯.這是考慮到我們現在的關係。”
商洛眨了眨眼：“那要是不考慮呢？”
“盤絲洞的魔頭，就是這樣。”
“你看我像嗎？”商洛指着自己的臉。
“我當時不是沒看到你人嘛。要是第一眼能看到，有個第一印象，我恐怕就不會直接動手了。”
“那你們當時辦事，可不太合規矩啊當時可不止是我，錦衣衛也在。”
“我們和震旦又沒有敵我識別系統，因爲我們從來不聯合作戰。誰知道你們是誰誰知道你們是真的啊。嘖，其實當時很多事情本來都可以避免的，爲什麼我就上頭了呢，然後一頭栽進去了.結果便宜了你小子，把日神之矛都抵押給你了。所以你們當時的任務線有問題！你們應該先看看情況在原地等會。你哪怕多等一會，等到我了，我們說不定能直接把事情談出來。”
【多等你一會可就沒有築基丹吃嘍~~我建議你別說啊，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細節。】
“我腦子沒進水就不會說的——話說你換衣服還沒換好嗎？”
【快了快了，在瑤池讀條。】
“瑤池又是在哪？？？”【在樓上。快好了。】
法厄同看着他：“你和阿波羅尼婭，在說話？”
“嗯，她快好了。她說她在瑤池換衣服”
“那意思是她在樓上的休息室裡換衣服。樓上有個無邊界泳池，伸手就能摸到外面的雲朵，風景相當好。回頭等這裡開放遊玩之後，大概可以在樓上開燒烤大會吧。”
“喂喂，瑤池不是應該開蟠桃大會嗎？開燒烤大會算什麼？”
“都一樣都一樣，這裡的蟠桃說不定是葷菜呢。下頭的蕈獸可是有不少。”
“對了，下頭的情況如何了？”
“你來之前已經把蓋子蓋好了，正在注入高濃度燃素，預計會將裡面的時間加快365倍。我們說話的這功夫，大概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吧。等燃素數值穩定下來之後，你們就可以進去了。”
“你不來嗎？”
“你又沒請我去，我是來調試日神之矛的。”
商洛看着她：“如果我請你呢？”
“那要付加班費哦。按照裡頭的時間付。”
“好傢伙，四分鐘你要收一天的工錢是吧！”
“這當然是按照我的體驗時間來算。如果按照外面的算，那豈不是我在裡面打工一年才能拿到一天的工錢？”
“行吧。”商洛擺了擺手，“反正你的工錢就那麼一點，加班費也沒多少。”
“啊我被暴擊了.你現在才發現我只有那麼一點工錢嗎你每月只給我2兩。你知道家庭主婦每月工資折算有多少銀子嗎？啊，但是我欠你的，我還得拿着居留權，只能忍着了.算了，我再調試一下這個法陣吧，看看有沒有什麼紕漏。”說着，她半蹲下來觀察着地面，自顧自地就開始加班了。
【嘖嘖嘖，可憐的羅馬人，她還不知道給縣衙上個請求書就能解決問題呢。】
“嗯?”商洛聽到了阿波羅尼婭的話，一如既往的地是在腦袋裡的頻段和他交流。但這次好像疊加了另一個聲音，還有方向。聲音來自他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