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電光火流星，飛沙走礫石，半空中騰出“噼裡啪啦”炒豆一般的火光，兩邊的劍花都舞得花團錦簇密不透風。
“喂！商洛，你沒必要這樣吧！那個劍很危險啊！啊啊！當心！”
劍光相交之處，一道寒芒穿透層雲，直刺商洛的手腕。商洛立馬來了個後空翻，堪堪避開。
“好劍法！”他讚了一句。
前小將也停了一時，反手比了個執劍禮，隨後兩邊再次戰成一團。
“你們不要再打了！這樣真的很危險啊!”
“收！”一聲令下，兩隻手一齊停了。
“怎麼樣，見識到了吧？”
“實在是實在是太厲害了.自己能差點把自己打死，這種武技我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因爲這是御劍——所謂御，駕馭之意也。之所以能左右互搏，是因爲這把劍是心外之劍，身外之劍。雖然讓他飄在空中也能和我打，但左右互搏的練法更能讓我的劍術獲得精進。”
“啊！因爲你是自己把自己當作對照組？然後自己和自己學習？”
“對。我右手打過來，左手立馬就知道怎麼反擊。反之，左手感應到劍勢，右手也可以學着去招架。至於傷到彼此，這是不可能的啦，我們下手都有數。”
“像這樣的手下，你有多少個？”
“大概有十萬個吧”
“十萬個？？？”
“啊，不是每個都能像他這樣。前小將是我點出來的。”
【他可是得到了爲師的真傳。】
“咳總之意思是這個意思。我們這裡，大多數天乙貴人只能執行單一的、簡單的命令。像這樣飄出來，選劍，和我比劍，等等等等，這樣複雜的操作至少天將一級才能學會，這就很少了。”
“難以置信.我能不能問個問題？就是你們怎麼處理，科技倫理的問題？這樣的造物，你能保證他們不會背叛人類嗎？”
說到這，前小將也愣了一下。劍還在手上，他莫名其妙地轉了半圈，還是頭一次有人問他這個。
“關於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這根本就不是科技倫理。因爲天乙貴人他們，根本就不是帶着目的出生的工具。既然不是工具，他們就談不上什麼‘科技倫理’。我們是把他們當作道童、助手，或者學徒。對於天乙貴人來說，他們也在努力修正果，和我們那裡修符籙的道士一樣都在修更上層的果位。所以，沒什麼背叛不背叛的。他們是人，僅此而已。”
說完，他把手上的劍放了回去：
“行了，辛苦你了。休息時間讓你出來表演，所以晚上加個餐。你回去歇着吧。”
然而前小將卻並沒有怎麼動彈
“怎麼？我知道啊，你要加餐，加個雞腿嘛。一定用咖喱的。”
前小將順手把劍放了回去，然後把菜單往下一劃，劃到了窩頭那一頁。
“喂喂喂，你又把窩頭劃出來做什麼？”
前小將指着窩頭一動不動。
【他說.他想要吃這個窩頭。】
“怎麼我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啊！”
【他說.對了。就是你吃什麼，他就想吃什麼。】
“可這個一點都不好吃啊朱靈說一點味道都沒有，你又不是不在。”【他說.味道是主觀的體驗。你覺得好吃，那就是好吃。這就行了。】
“這小子怎麼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這麼執着”
【所以說名師出高徒啊！】
“所以我才覺得前途堪憂.好吧好吧，要吃窩頭是吧？我試試。但警告你，我不保證啊，吃不到不許鬧。”
現在的商洛已經不像當時那麼年輕了。他現在絕對不會答應這些小豆子們，因爲這些傢伙是得理不饒人的。要是得罪了他們，他們真的會滿地打滾。
沒有得到肯定的保證，前小將的五指有些低垂——一副失落的樣子，一副被拿捏了的樣子。
他又悄悄指了指.
“不行。我說盡力做，就是會盡力做，你商天君騙過你們嗎？要實在做不到我也沒辦法啊，我只能盡力給你做來吃。”
最終，前小將退讓了。
【可憐的小子，被商天君拿捏於鼓掌之間嗚嗚嗚.簡直是感同身受果然還是我這個師父沒教好嗎。】
前小將回到了自己那一格，自己把畫面劃了上去——劃到一半，他在三樓還擡頭瞥了一眼二樓的窩頭
他還是劃上去了。
“這纔對嘛。”商洛伸手就要把畫軸閉合起來——但他忽然發現整個畫面的縱軸在抖動。
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他的猛得往下一劃：
前小將已經出現在了第二層，正在朝窩頭伸手。
“（*金陵雅言*）你還能從地下三層跑到地下二層來的！給我回去！你好歹學學她點好的啊！打不贏就作弊這種也學？”
商洛把前小將提溜了出來，丟回到第三層，然後把窩頭拿出來攥在手裡了。
【你這樣是不行的啊！你越是不給他吃他越是想吃。小孩子的本質就是學人精。】
“既然是小孩子就得強硬一點，這樣他才能懂規矩。說沒有就是沒有。我就算拿在手裡，把窩頭攥着回去，都不會給它吃的。他要是好好要，我會給的。但我不給，他也不能搶！”
啪得一聲，他把卷軸合上，重新揹回肩頭。
“哇”維多利亞都愣住了：“原來你們也有你們的麻煩呢.”
“當然，育人可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大難題。”
“說起來，這個窩頭真的有那麼好吃嗎？能不能給我嘗一點點？”
“可是我已經咬過了一小口了。”
“那不是還有大半個沒有咬過嘛我本來不想吃的。但是剛纔那個小手套那麼想吃，讓我也想吃了。”
“.”商洛盯着她看了一會，“好吧。”他拉開手機的天線，用輕銀的絲線切了薄薄的一塊。
“給。”他伸手遞了過去，“我可跟你說啊，味道真的很一般。”
“味道確實很一般。”維多利亞的皺着眉，“不只是看着有點像動物園的熊貓糧，怎麼吃起來更像..你看着我幹嘛？你喂熊貓時候不會沒吃過吧？不會有人喂熊貓的時候不偷吃吧？熊貓吃得那麼香，誰都想吃一點吧。這個不是一般的像啊，就是味道也是一樣很一般。”
“總之我跟你說了，味道很一般了。你非要吃。”
“確實。”維多利亞一邊繼續品味着，一邊點了點頭，“所以你自己都說是很‘一般’的味道，還這麼不捨得讓給別的人、別的手吃，一定是很重要的人給你做的吧。是我認識的人嗎？還是我不認識的人？如果不認識的話，可以讓我認識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