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按照攻略的劇本進行。
第一階段倒地,第二階段倒地。最後暴怒的第三階段,森林王還是倒在地上。從他舉劍的那一剎那起,他就根本就沒能再挪動一步。
子彈,炮彈,全都打了上來,連召喚來的涌泉大精靈反戈一擊。一切就和攻略上介紹的一樣,甚至比攻略還完美。因爲即使是攻略所列出的條件,也從來沒人能像現在這樣全部達成過,更不用說還有龍牙兵在其中。
完成度100%,無傷。完美的通關讓“得分手”完美地衝到了禁區之內。
“得分手”踏進去了。混濁的雙眼從烏泱泱的大羣人的縫隙裡,撇到了那個衝入禁區的身影。他僅僅看到了一瞬後,就連視線都被一尊金甲擋住。
一切都完美得像是一齣戲劇,而他就像戲劇中的丑角一樣醜態畢露。一切都是彩排好的,一切都預演過,只有他被排除在外。
冰冷的刀劍在他的身體裡進出。但他沒有絲毫痛感,因爲神話是藉由故事而展現的歷史,是歷史的永恆賡續。他只是一個剪影,一個仿替。
怒火從無名之處涌上來。但他不知道爲什麼要發怒,因爲神話是藉由故事而展現的歷史,是歷史的永恆賡續。他只是一個剪影,一個仿替。
“我根本就不是什麼不死的君王,我只是個仿替?我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他與刺殺他的精靈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再混濁的眼神。
“他醒了!!!”卡琳一劍擊穿了森林王的頭部,涌出的鮮血也未能讓他的眼神再次混濁下去。
“背叛者!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迴應他的只有刀劍。一劍一劍又一劍,冰冷的刀劍將他貫穿,將他釘在地上動彈不得,讓他越發清醒。
風的聲音,出現在耳邊:“你,終於醒了。”
那是個無法辨認性別聲音。男人、女人,飛禽、走獸,鮮花、蟬鳴,彷彿夏日中的一切都開口發言:
“看看這一切吧,看看羅馬人都做了什麼。他們在戲弄你,他們甚至沒有把伱當作待宰的公牛,只把你當作一個可笑的‘關底獎勵’。”
“我我記得你!”森林王從未如此憤怒,也從未冷靜,“你在我的長夢中出現過。你留下了這些涌泉大精靈,這是月神的儀式中沒有的部分。你是.伊羅黛。伊羅黛亞莎。”
“看來真的醒了。歡迎來到維多利亞時代,我的王。”
一步邁出,商洛跨入了禁區。
“啊啊啊啊啊啊!”森林王發出去了暴怒的咆哮,層層疊疊的龍牙兵把他死死壓在身下,但也擋不住他的咆哮。
風起了。
風捲集着鮮花、鮮草、鮮血,卷集着一切在長夏中繁盛之物,在月桂樹面前聚合成了一張暴怒的面容:
“退下!佔滿鮮血的獵人。荒野,從來就不是你們的遊樂場!你們走得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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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怒的狂風捲起了地面上的一切,商洛被吹得倒飛出去。只有阿波羅尼婭操作的金甲深深紮根在地上,接住了他。
暴風之後,龍牙兵都像紙片般被吹入了森林,只有四名涌泉大精靈像大樹般屹立不倒。
“琳。”風的聲音轉向了她,“我是那麼地信任你.”
“你信任的只是你的傀儡!伊羅黛!”卡琳的劍指向前方。
“別忘了,是誰賜給林中的第一顆朱果,是誰讓你飲下的長夏的第一捧清泉,誰讓你列席長夏的王庭,屹立在鏡宮的長廊之前。而你,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亞莎。你真讓我失望,琳。”
“我叫卡琳!凱索家族的卡琳,阿里基亞和內米湖的騎士領主,高貴的羅馬人!記住這個名字,我的獵殺將從今日開始!”
“那麼,如你所願。讓狂獵開始吧。”
風的面容破碎開來,狂風捲集之物開始熊熊燃燒,環繞成了一道燃燒的門徑。離門徑最近的是商洛,透過那倒烈焰之門,他看到了盛夏中的繁花、密林,林中的宮殿、庭院,還有王庭的軍隊。一整個鋼鐵的方陣列隊在門後。
長夏的女主人伊羅黛亞莎派出了她的軍鋒。整齊列隊的涌泉大精靈邁着步伐從門中開出,每一個都有2.5公尺高,每一個都舉着大劍。
大精靈的步伐踐踏着地面。不緊不慢地往前推進着,隊列的最前方已經開出了禁區。
忽得,一條重機槍構成了火鏈掃射過來——緊接着就是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被吹飛的龍牙兵又重新回到了陣地中。
“(*金陵雅言*)。”韓行知罵了一聲,“我們好像打出隱藏劇情了!(*金陵雅言*)攻略書上根本就沒有!”
文鴛搶過他的送話器:“商洛!往後退!我們要先形成戰線!”
【怎麼辦?我還可以帶你衝一次。】
“莽上去!從她們的側翼繞開!金枝就在前面了!”
【好!】金甲把商洛拖住,向着精靈的側翼迂迴。
忽然,火焰之門驟然擴大了一圈,變得比之前更寬。長夏中有一團迅捷的黑影衝鋒而出——王庭的駿騎從火焰之門中躍出,六足的重甲戰馬踐踏着凡間的大地,戰馬的精靈都有和卡琳一樣的身形。小上好幾圈的身型卻扛着更大的大劍,大劍有銀色的光芒在躍動。
【臥槽臥槽這個打不過!我們遛吧!】
還沒等商洛決定要不要溜,最先躍出的王庭駿騎就衝擊到了面前,劍鋒直指商洛。劍鋒上卷集着狂風,六足戰馬高高地躍起——
“啪”得一聲悶響,炬素爆燃出的虹光橫穿戰場,正中戰馬的眼睛。
文鴛拉出槍機,又裝填進去一發穿甲彈,將炬素藥室調整到待發位。
戰馬空中被打得失衡,滾落在地。然而落地的戰馬和騎士並沒有分開——憤怒支撐着戰馬再次躍起,眼瞳處被打出的空洞讓戰馬越發亢奮。
王庭的駿騎再次發動了衝鋒,爆燃槍的第二發再次擊發過來,依舊命中了戰馬的眼睛。然而戰馬只是略微遲滯,並不再被擊倒。略微止步,暴怒的力量支撐着駿騎第三度發起了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