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日軍先鋒

天正六年(1578年),織田信長命羽柴秀吉(豐臣秀吉)帶兵攻略中國地方,出任播磨國國主。低賤出身的日吉丸(豐臣秀吉最早用名)以流浪江湖的浪人出仕織田信長爲低級足輕,逐步混到一國國主。

草根逆襲的羽柴秀吉名利心極重,最大心願是將自己豐功偉業載入歷史,終於按耐不住遠超主公織田信長的巨大野望,羽柴秀吉向主公織田信長表明其宏大志向:“圖高麗,窺視唐國,此乃臣之宿志。”

天正十二年(1584年),本能寺之變後,掌控織田氏大權擔任太政大臣的羽柴秀吉提出在心中謀劃醞釀已久的瘋狂擴張野望:“在佔領朝鮮之後,於文祿二年(1593年)初佔領北京,天正三年(1594年)日本遷都北京,然後再進軍印度。”

天正十八年(1590年),豐臣寫信派使臣宗義智轉交給朝鮮國王李昖,言:“吾欲假道貴國,超越山海,直入於唐,使其三百州皆化我俗。”豐臣秀吉已開始在國際上明目張膽表達自己的野心

朝鮮朋黨之爭,朝政混亂,武備鬆弛。1590年,朝鮮通信正使西人黨黃允吉與副使東人黨金誠一被派往日本探測豐臣秀吉動向,黃允吉認爲豐臣秀吉即將出兵進攻朝鮮。

金城一則認爲日本國內諸侯割據,豐臣秀吉不可能出兵進攻,朝鮮王庭因兩人結論不同而無法抵禦豐臣秀吉大軍的進攻。

萬曆二十年(1592年,朝鮮宣祖李昖二十五年,日本文祿元年)四月,豐臣秀吉準備充足後以朝鮮國王李昖拒絕攻明爲藉口,正式開始發動對朝鮮的戰爭。

名護屋城天守閣內,豐臣秀吉跪座上位,一衆身朝服頭戴烏紗帽的大名紛紛跪座下方,豐臣秀吉看向最前方的小西行長道:“小西”

“在”三十來歲的不算高的小西行長忙伏地叩拜

豐臣秀吉目光盯着小西行長下令道:“命爾負責與高麗(朝鮮)國王媾和,想盡一切辦法儘快結束與高麗人的戰爭,直入唐國,高麗軍隊也必須跟隨吾大軍直入唐國。”

“嗨”小西行長忙領命

豐臣秀吉隨即吩咐道:“馬上出發前往對馬國大浦”

“嗨”小西行長領命起身離去

豐臣秀吉帶着一衆文武目送十六萬大軍從名護屋浦出發,浩浩蕩蕩的日軍水軍大大小小的運兵船不下千餘艘,運兵船上各路大名家紋旗幟林立,遮天蔽海。

豐臣秀吉及一衆手下家臣都對征服朝鮮志在必得,更是先期做好了充足備戰準備,派出大量探子潛入朝鮮甚至大明刺探軍情,早已得知朝鮮黨爭不斷,朝政混亂,武備鬆弛。

大明西部重鎮寧夏突然爆發叛亂,遼東大批軍隊抽調到寧夏平叛,在豐臣秀吉看來戰爭勝利的天平進一步倒向自己。

豐臣秀吉原本發動侵朝戰爭的目的之一是想削弱西國大名實力,陳瀚在九州起兵,間接幫助豐臣秀吉大勢削弱了西國大名實力。西國大名已構不成多大威脅,只剩下東國大名實力雄厚,其中以德川家康、伊達宗政、上杉景勝等威脅最大。

東國大名近半陸軍按照豐臣秀吉頒佈的陸軍部隊兵員徵召動員令要求參陣,編入九大軍團渡海前往朝鮮參戰。但德川家康、上杉景勝、伊達宗政三人並未親自領兵參戰,豐臣秀吉擔心三人在朝鮮戰場上豎立更高的威信,將會更加難以控制。

小野義勇、大野義仁、蒲池信義三人留守九州西部海島,按照主公陳瀚指示向大明海商商船徵收賦稅。陳瀚對倭寇問題深感頭疼,用水師堵還不如疏。

陳瀚下令三人大量招募浪人,三人招募了萬餘浪人,派出五千浪人前往淡水城聽從主公調遣,陳瀚直接讓西洋商行武裝船隊將五千浪人帶下南洋作戰。

小野義勇、大野義仁、蒲池信義親率八千大軍參陣,三人蔘陣水師兩千餘人,陸軍六千人。立花家也出動一千水軍參陣九鬼嘉隆率領的豐臣聯軍水軍。

豐臣秀吉將先鋒大軍分爲三隊,第一番隊小西行長部兵力增加到兩萬四千人,小野義勇被安排在小西行長麾下,第一番隊有大半不少是東國大名軍隊。

第二番隊加藤清正二萬五千人,大野義仁被安排在加藤清正麾下作戰,第三番隊黑田長政一萬五千人。

蒲池信義隸屬於福島正則第五軍團,與戶田勝成、生駒親正、蜂須賀家政等兩萬五千大軍隨後渡海進攻朝鮮,隨福島正則攻取忠清道。

四月十二日,第一番隊總大將小西行長先期渡海抵達對馬島大浦待命,四月十三日九軍出發之命到達。小西行長同女婿宗義智、小野義勇、後藤信康(伊達宗政家臣)等大名及大名家臣率第一番隊分乘三百五十艘運兵船從從對馬島大浦出發,四月十四日於釜山港登陸。

朝鮮朋黨之爭激烈,面對大批日軍運兵船隊鋪天蓋地殺到釜山港,毫無準備的釜山守將鄭拔慌忙率兩千餘朝鮮守軍盡數上城堅守抵抗。

一身鬼頭獅面具足的小西行長指揮第一軍攻下釜山港正朝着釜山城南衝殺攻來,小西行長高呼下令道:“均比醒過(準備進攻)”

“嗨”日軍第一番隊陣中的盾牌手紛紛扛着竹束盾牌衝出陣來,鐵炮輕足紛紛在竹束盾牌手掩護下朝着釜山城衝殺而來。

小西行長按照主公豐臣秀吉指示,以小野義勇爲先左大將,率三千大軍做炮灰先鋒。小野義勇也不反對,卻向小西行長提出城中錢財應由先鋒大軍攻破城後優先佔有,小西行長欣然答應。

小野義勇率三千手下以浪人爲主的雜牌大軍作爲先鋒發動攻城,小野義勇揮着武士刀疾呼道:“殺給給”

‘砰砰……’千餘鐵炮輕足不斷向城上的朝鮮守軍開槍射擊,鉛彈不斷射殺城牆上站在女牆後放箭的朝鮮將士,不斷有朝鮮軍將士被射殺墜城身亡,慘呼聲不斷:“啊啊……”

朝鮮軍隊兵器甲冑多仿效明朝,但明顯又有不同,朝鮮軍隊多使用弓箭、環刀(仿倭刀製造),火器也仿造明朝傳入的火銃,朝鮮火銃與日本脫胎自葡萄牙人火繩槍的鐵炮相比差距甚大。

朝鮮軍也沒有大量火銃,主要原因是火藥配方一直都被明朝嚴令禁止外傳,朝鮮人只能依靠來自大明的火藥定量供給,加上朝鮮承平日久,因此沒有大量火器。

朝鮮國內也仿造明朝佛朗機炮鑄造有天地玄黃系列火炮,但數量不多,主要是用於王京漢城、西京平壤等防守。釜山雖是軍事重鎮,設置有東萊都護府、左水營水陸防禦大軍駐防,並沒有配備炮火守城。

小西行長在後陣看着小野義勇率三千先鋒大軍對釜山朝鮮守軍一輪射擊,致使城上朝鮮守軍損失慘重,更是慌亂不堪,小西行長欣喜不已稱讚道:“喲西”

小野義勇見城上朝鮮軍在鐵炮輕足一番射殺後鳥叫一片,混亂不堪,當即下令道:“摁蒙(掩護),拿下城門。”

“嗨”數十名浪人敢死隊頭頂竹束盾牌朝着釜山南城門衝殺而來

正值中年的釜山守將鄭拔見日軍中突然衝殺出數十人頂着盾牌直衝向城門而來,慌忙疾呼下令道:“攔住敵軍,快放滾木礌石。”

數十名浪人敢死隊頂着竹束盾牌直衝向城門口,城上朝鮮軍滾木礌石朝着城門口狂扔。

“殺給給”小野義勇忙指揮着鐵炮輕足朝着城門上的朝鮮守軍開槍射殺,城門牆上的朝鮮軍紛紛慘死,不斷有人墜城。

攻城的敢死隊也死傷不輕,只有二十幾人衝到城門口內,立即展開工兵作業,在城門下方用鐵鍬挖坑,放下十幾個火藥罐,牽引出火藥引線,一衆浪人敢死隊忙點燃引線,扛着竹束盾牌躲到左側城牆下依託着竹束盾牌躲避城上的滾木礌石。

‘轟’一聲轟隆巨響,整個釜山南城門坍塌下來,塵土飛揚,飛沙走石,慘呼聲不絕於耳。

塵埃散去後,小野義勇看着被炸塌的釜山南城門欣喜若狂下令道:“駝子你給(衝鋒)”

小野義勇率三千先鋒大軍衝殺進城去,直奔城中各處衙門及城中富戶人家大肆洗劫,至於城牆上的朝鮮守軍,直接丟給小西行長大軍。

小西行長一見城門被炸開急不可耐下令道:“駝子你給”

日軍第一番隊蜂擁衝殺進城,朝着城牆上驚慌亂竄的朝鮮守軍發起兇猛攻勢,不斷開槍放箭射殺。

朝鮮守將鄭拔率着千餘守軍奮勇抵抗,最終戰死,被瘋狂的日軍扔下城去。朝鮮南大門釜山城當天就被小西行長第一軍攻陷,守將鄭拔戰死,朝鮮大門洞開。

小野義勇手下大軍都是奔着跟隨第一軍劫掠朝鮮而來,加上小野義勇在開戰前按照主公陳瀚的老規矩許諾。三千浪人大軍在釜山城中大肆搶劫錢財,更是搶劫兩千餘名美貌女子回營。小野義勇命隨後趕來的數百手下押送錢財女子回平戶南下島原城。

次日,小西行長攻略東萊城,先左大將小野義勇率先鋒大軍故技重施一舉攻下東萊城,在東萊城中大肆洗劫,隨後進城的大友義統、宗義智、後藤信康眼看着小野義勇手下大軍搶到大批錢財運回國去,一個個都眼紅起來,被手下家臣武士要求爭當先鋒。

小西行長隨即分兵進攻機張、水左營,控制整個釜山沿海一帶。一直擔任豐臣秀吉後備兵站奉行的小西行長深知補給線的重要,在攻下釜山一帶後加緊完成兵站調度。

十七日,加藤清正率第二軍渡海趕來在釜山城與小西行長第一軍匯合,兩人貌離神合各自分道揚鑣。

加藤清正自從小西行長在天草國人一揆暴動後被暴動天草豪族打得招架不住就看出小西行長是水貨,加上小西行長商人出身,加藤清正更是看不起小西行長。

豐臣軍第一勇將的加藤清正與小西行長爭搶先鋒第一軍番號,但先鋒第一軍團番號被豐臣秀吉給了小西行長。豐臣秀吉之所以給小西行長第一軍番號,是早已謀劃已久的決定。

黑田長政、大友義統率第三隊與加藤清正都在十七日渡海抵達釜山登陸後攻下金海郡,向西攻下昌原,迅速北上勢如破竹攻佔昌寧、玄風、茂溪津、星州、金山。日軍三路先鋒軍團在短短七八日內就席捲了朝鮮東南部慶尚道。

朝鮮王庭根本沒有認識到日本會發起進攻,完全沒有做迎戰準備。爲數不多軍隊分佈在八道,精銳都在北方咸鏡道。一時難以調集起來,接連失利,丟失東南慶尚道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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