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洶涌的海浪聲伴隨着鷗聲此起彼伏,嘩嘩浪潮聲不斷拍打着乘風破浪而來的高大海船,這是一艘體型較大的福
船,吃水一丈一二尺,上平如衡,下側如刀。船上桅杆林立,帆影翩翩,大帆上書斗大的‘李’字旗號。
福船身後海天相接處的港口越來越遠,依稀可見港口碼頭上人來人往,一片繁忙景象,幻若海市蜃樓,海港漸漸被
碧波洶涌的海潮遮掩。
不遠處緊跟着一艘較小的海船,似乎正在趕來匯合。一名嬌小玲瓏的黑衣女子矗立在船頭,一臉冷若冰霜盯着着前
方海面上南去的福船,轉身向朝着四名矮小的黑衣人嘰裡呱啦一陣吩咐。
“嗨”四名小矮人躬身領命
夕陽西斜,落落餘暉灑落在海面,霞光萬丈,映罩在驚濤駭浪的海面上,成羣結隊的海鷗在海面船隊四周飛來飛去
,一副鷗水相依畫面。
皓月當空,一輪明月懸掛在遠方海天相接處,船上的水手都在各自忙碌着掌舵、升帆。船帆長馳,乘風破浪,飛馳
西行。茫茫東海波連天,天邊大月光團圓。海水無風時,波濤安悠悠。
緊隨其後形影不離的那艘海船藉着皎潔的月光在風浪掩護下朝着福船追上來,五名黑衣人站在船頭等待靠近高大的
福船。
福船船艙中,一名身着綾羅綢緞青衣道袍的中年男子朝着兩名手下吩咐道:“那艘從薩摩國鹿兒島一直尾隨跟來的
關船定有古怪,吩咐下去,都給我警醒點,回去後少不了你們賞銀。”
“謝東主,小人等敢不用命。”兩名管事躬身領命出艙去
關船:日本中世紀的時候,海賊們在海上的航行要道設置關卡,嚮往來船隻收取過路費,當時他們用來作爲關卡的
船隻就被稱爲“關船”。關船在設計建造的時候就是偏重於速度,到了戰國時期,這種船就被當作軍船使用了。
關船上的黑衣人查看一番福船見船舷上一時無人,紛紛拿出飛爪擲向船舷,飛爪抓住船舷發出的聲音湮沒在波濤洶
涌的海浪聲中。
五名黑衣人藉着飛爪繩索身形敏捷猶如猴攀爬上船,迅速消失在沙船四周。
海風呼嘯,星月交輝。一名高大健碩,身穿青衣道袍,腰掛長劍的少年雙手環抱站在船頭,海風吹拂着他略帶稚嫩
的國字臉,目光遠眺着前面的船隊,正與身後一名年過半百掌舵的老舵手閒聊:“老掌舵,還要多久才能到琉球。”
老舵手慢條斯理回道:“差不多三日就能到琉球國,至於琉球都城首裡則需要五日,少俠這趟來東瀛可有收穫。”
青衣少俠深感失望道:“倒是從倭人口中探知蓬萊、瀛州仙山蹤影,可惜仙蹤難覓。”
“啊”一聲慘叫在船尾傳來,引得船上所有人爲之心驚膽顫。
幾道黑影在船艙四周晃動,接連不斷有水手倒下,掌舵的老舵手爲之大驚疾呼:“有海……”話還未完,一道寒光
掠影,寒光閃閃的忍刀從喉嚨處劃過,老舵手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甲板上。
船頭的青衣少年聞聲拔出長劍飛奔衝過來,朝着兩名忍者揮劍劈來:“受死吧”
一名忍者淬不及防右臂被一劍斬斷,一聲慘呼:“啊……”
“八嘎”另一名忍者勃然大怒雙手握着忍刀刺來,青衣少年身形敏捷側身避開致命一擊,看清對方矮小的身形,一
臉不削譏笑道:“東瀛忍者,早聞東瀛忍者擅長偷襲,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鼠輩修要猖狂。”
一柄快似流星的六角手裡劍迎面襲來,雪白鋒利的劍刃在皎潔的月光輝映下顯得格外耀眼,青衣少年來不及躲閃,
左腿被手裡劍畫出一道傷口,血流不止。
青衣少年身後一道黑影被月光照射在甲板上格外清晰,一陣陰風在後襲來,卻是一根似長竹的忍杖朝着青衣少年後
腦襲來,青衣少年頓時眼冒金星撲到在甲板上。
兩名管事剛提着燈籠出船艙來,兩道耀眼的寒光一掠而過,兩人來不及呼叫,全身顫抖,整個人軟倒在地。艙外傳
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似有人摔倒地。
“還磨磨蹭蹭做什麼,還不快去巡查一番。”船艙中中年海商頗爲不滿
一道身形敏捷入靈蛇的黑影竄進船艙來,手中忍刀在昏暗的燭光輝映下寒光閃閃,鋒利無比的忍刀直指中年海商要
害,嬌小玲瓏的忍者步伐矯健走進船艙來。
中年海商大感不妙,急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甲賀忍者”嬌小玲瓏的忍者操着生硬的漢話,嘴角露出一絲陰笑威逼道:“奉勸足下一句,把我們需要的東西交
出來,我保證可以饒足下一命,否則定讓足下死無葬身之地。”
一名忍者手中忍刀抵住中年海商胸口
中年海商嚇得後退倒坐在地,渾身打顫,看着忍者哆嗦着問道:“我……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別殺我……我的
貨物錢財都可以給你們,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吧。”
“看來足下是不肯交出來了”嬌小玲瓏的忍者陰沉着臉怒喝下令道:“殺”
忍者手中忍刀刺進中年海商胸口快速拔出
“啊”中年海商倒地血流不止,身體顫動抽縮,看着走出艙的忍者,睜大雙眼不能瞑目。
“啊”鬼哭狼嚎聲響起,陳瀚摸着疼痛難忍的後腦勺怒罵道:“誰他娘打老子”剛支起身來的陳瀚隨着沙船顛簸腦
袋渾渾噩噩,見一名手握忍刀的忍者快步逼上前來,陳瀚嚇得慌忙後退數步,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左腿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讓陳瀚一跛腳踩到長劍上,金屬聲響起。陳瀚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劍,慌忙撿起長劍,雙手
緊握着。
顛簸晃動讓陳瀚頗有些不適應,聽着驚濤駭浪,海鷗鳴叫聲不絕於耳,陳瀚深感震驚,暗自驚疑道:“我怎麼會出
現在這裡,難道是自己遭遇撞船落水後大難不死,這艘船剛好經過救起,可這艘船竟是木船啊,甲板上竟還有幾具流淌
着鮮血的古裝屍體,什麼情況啊?”
明月清風,刀光掠影,忍者朝着陳瀚迅猛刺來,陳瀚來不及多想,只得暗罵:“不是劇組道具,居然是真傢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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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鬧着玩的,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陳瀚提着長劍快步如飛朝着船頭跑去
“我居然跑得這麼快”陳瀚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短跑速度如此之快,難道是在做夢不成,陳瀚臉龐被海風吹拂的長髮
遮掩,陳瀚隨手拉扯一下長髮,頭皮頓感疼痛:“居然不是假髮,難道我是穿越了。”
左腿上血流不止的傷痛讓陳瀚疼得難受,忙從粗布青衣上割下一塊布料一邊盯着雙手握着忍刀迎面逼近的忍者,一
邊快速包裹住左腿傷口。
嬌小玲瓏的忍者走出船艙來見還有一個活人,頗爲不滿吩咐道:“殺了他”
“嗨”兩名忍者手握忍刀朝着船頭逼上來,另一名忍者卻縱身跳下船舷不知所蹤。
陳瀚大感不妙:“老子怎麼遇到這幫玩偷襲刺殺的專業戶了,怎麼辦纔好,逃跑估計是不成了。”
“老子跟你們拼了”陳瀚雙手握着長劍朝着衝上來的兩名忍者飛撲上去,步伐敏捷,快如閃電,陳瀚整個人一躍而
起,爲之震驚不已,暗道:“不會吧,我居然會輕功,難道是這具身體前主人輕功很高”。
兩名忍者見對方一躍騰空飛奔襲來,來勢之快,讓人淬不及防,大感震驚,慌忙揮刀相迎。陳瀚雙手緊握長劍朝着
一名忍者猶如金鐘罩頂般劈來,刀劍交錯,金花飛濺,激烈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鐺鐺鐺’
一副拼命三郎般悍不畏死的陳瀚揮着長劍奮勇砍殺兩名忍者,盡殺得兩人忍者豪無還手之力,完全招架不住,陳瀚
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般強大的爆發力,估計是自己這副軀殼的原主人身體強壯,輕功武功高強吧。
兩名忍者接連後退數步,慌亂中漸露破綻,陳子瀚見勢可乘,長劍虛晃一招刺向右邊的忍者,兩名忍者忙揮刀格擋
,哪知陳瀚迅捷收劍,快如閃電般的長劍寒光掠影刺向左邊的忍者喉嚨,左邊的忍者忙按住喉嚨,嘴裡也不斷冒出鮮血
來,整個人轟然倒地。
右邊的忍者見勢不妙,慌忙後退數步,陳瀚豈會錯過時機,揮劍飛急刺去,一劍封喉,一聲慘呼響起:“啊”不甘
的忍者看着自後背穿腹而出的長劍,長劍迅速消失在腹中,忍者捂住肚腹蜷縮着身體倒在甲板上疼痛難忍,發出鬼哭狼
嚎般的淒涼慘叫。
嬌小玲瓏的忍者一見兩名忍者盡被受傷的陳瀚先後殺死,當下怒不可揭道:“八嘎”當下拔出腰間忍刀飛撲上來迎
戰陳瀚
“又來個侏儒”陳瀚看着嬌小玲瓏的忍者雙手緊握着忍刀頗爲滑稽可笑,但卻是笑不出來,對方身形敏捷,加之嬌
小玲瓏的身體更是令自己彷彿身在小人國。
嬌小玲瓏忍者高舉着忍刀朝着陳瀚迅猛劈來,陳瀚見勢不妙,根本躲不掉對方迅雷霆一擊,驚慌之下猛地一跳,頓
時躍起半丈‘噗嗤’忍刀從陳瀚胯下劃過,陳瀚胯下長袍被劃開,在海風中輕飄,身下頓感涼風習習。
陳瀚氣得火冒三丈,自己險些成了公公,當下怒罵道:“卑鄙無恥”
“嗖”船頭飛出一柄淬毒的六角手裡劍,陳瀚慌忙靈敏轉身揮劍相迎,撥開淬毒的手裡劍,一道寒光迎面刺來,隱
藏在船舷之下的忍者雙手緊握忍刀對陳瀚發動致命一擊,卻是同歸於盡一擊。
“鐺”陳瀚揮劍擋住迅猛一擊的忍者,身體向後傾斜,長劍從忍腹部劃過,一聲慘呼響起,飛奔出去的忍者鮮血一
路灑滿甲板,轟隆一身撞擊船艙滾落在一旁。
迎面又是一道寒光襲來,‘噗嗤’嬌小玲瓏的忍者詭異的笑容看着忍刀刺進陳瀚左腋下。
陳瀚右腳猛地踢向嬌小玲瓏的忍者,對方猛地飛擲出去,撞上船舷滾落在甲板上,陳瀚左腿受傷,身體失去平衡,
整個人轟然倒在甲板上。
“嗖嗖”嬌小玲瓏的忍者接連兩柄手裡劍朝着陳瀚襲來,求生意識反應下,陳瀚身形敏捷如猴滾到一邊的船舷處方
才躲過。
“殺了他”嬌小玲瓏忍者一聲令下,兩名受傷的忍者紛紛拿出暗器朝着陳瀚一股腦擲來。
陳瀚暗叫不妙,左手猛地一撐甲板,一躍而起彈跳下船舷,墜入海水中。
嬌小玲瓏的忍者飛奔過來朝着水中施放暗器,月光掠影的海面上哪還有人影。
嬌小玲瓏的忍者轉身朝着兩名受傷的忍者下令道:“將明國海商錢財通通搬走,再將船燒掉。”
“嗨”兩名忍者按住傷口躬身領命後簡單包紮了傷口進船艙去
兩名忍者忍着傷痛吃力地擡着兩口大箱放下船舷,由嬌小玲瓏的忍者在關船上放好,兩名忍者拿出火摺子點燃整艘
船,火光熊熊,映紅了漆黑一片的海面。
福船上的船帆桅杆折斷滾落掉進海中被一浪高過一浪的海潮推打越來越遠,遠離熊熊燃燒的福船船數裡,一隻手從
船帆下伸了出來,逐漸露出一個腦袋來,正是跳進海里的陳瀚,看着遠處的忍者關船,陳瀚終於緩了一口氣:“還好老
子水性好”
陳瀚跳海逃生並沒有遠離福船,而是躲在關船附近,等待着逃生機會,正好一根船帆桅杆折斷掉進海中,陳瀚悄悄
游到船帆桅杆下隨着海浪遠離忍者的關船。
陳瀚好不容易爬上船帆桅杆,船帆桅杆隨着海波向北漂流而去,整個人早已筋疲力盡猶如一隻大烏賊撲在船帆上。
耳邊不時響起潮起潮落的海浪聲,陳瀚也不知在海上漂流了多久,漸漸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渾渾噩噩的陳瀚朦朧中似乎看到了兩個人影在遠處晃動,漸漸地由遠及近:“難道是牛頭馬面來勾魂了,我真的死
了嗎?”
陳瀚緩緩睜開雙眸,見自己身穿有些異味的青衣道袍躺在一間雜亂的船艙中,身下一張大麻布蓋着一層軟軟的稻草
。
“阿嬌,那人來路不明,你又何必親自來見他。”船艙們推開,一名高大雄壯,孔武有力的青衣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中年男子一張國字臉,滿臉絡曬胡,濃眉大眼,身後跟着一名身軀修長的妙齡女子,身着紫綠鳳尾裙,一張小麥黃杏
仁臉。
陳瀚摸着還有些隱隱作痛的後腦勺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中年男子沉聲回道:“東瀛薩摩國鹿兒島城下町碼頭”
“東瀛……日本”陳瀚聞言大驚,騰地坐起身來,緊盯着中年男子問道:“你會說中國話”
“我不會說中國話,我會說薩摩國話,我也是明國人。”中年男子一臉驚訝打量着陳瀚
“民國,原來你是華僑,那我們可是同胞啊。”陳瀚倍感親切,誤將明國聽成民國,立即追問道:“現在是民國多
少年?”
“明萬曆十九年,日本天正十九年。”
“明萬曆十九年,…………你確定。”陳瀚聞言倒在稻草堆中,一時懵了。
“當然”中年男子點頭
陳瀚又問道:“是你救了我”
“是阿嬌救了你”中年男子打量着陳子瀚問道:“聽少俠口音可是京城人士”
“正是”在明朝說普通話居然會被當作帝都人,還被稱作少俠,陳瀚頓感無限高大上:“不知大哥是大明哪裡人,
如何稱呼。”
“別人都管我叫王東海,這是我侄女林阿嬌,我們都是福建人。”王東海看向陳瀚問道:“少俠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