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從京師?不,從宣大再調集一些兵馬?”嘉靖說道。
張璁說道:“張永抽調的兵力已經達到了三地的極限,如果再抽調的話,恐怕蒙古人就會破關南下。”
嘉靖說道:“真的不行嗎?”嘉靖用驚慌失色的神色看向張璁。
嘉靖鍛鍊還是不到家,在這樣的重要關頭根本不能保持鎮定。流漏出幾分緊張出來。嘉靖對張璁還有幾分特殊的感覺的。
張璁四十七歲才中舉,如今已經五十多歲了,他兩鬢斑白,垂垂老矣。而嘉靖年少喪父,缺少父愛,而張璁作爲嘉靖的謀主,很多場面都是張璁支撐之下,翻轉過來的,在嘉靖的心中,張璁在不知不覺之間,有了幾分父親的形象。
張璁說道:“真的不行。”張璁看嘉靖慌張,說道:“請殿下放心,天津固若金湯,請殿下放心。”
張璁在於嘉靖說固若金湯的時候,整個天津衛都在緊張的備戰,而雍軍也在天津外海。
無數戰船進入渤海之中。
朱厚煌正在戰船之上。
“殿下。”劉老刀說道:“就要渤海了,大軍準備登陸。”
朱厚煌看着天津沿海的港口。一個一個的數過去,朱厚煌準備登陸港口,不是大沽,而是北塘。
北塘在大沽以北。乃是潮河河口。雖然比不得大沽港口優良。但是北塘這邊沒有大沽防禦森嚴。
港口就是這樣,嘉靖加固了大沽,佈置千餘門大小火炮。但是港口不能動,戰艦卻是能動的。
北塘雖然也有一些兵丁,但是不過數百人而已,在雍軍遮天蔽日戰船撲過了過來,根本沒有交戰,就撤走了。
雍軍佔領北塘之後,朱厚煌立即命令汪直作爲先鋒,直接進攻大沽。
汪直沒有帶滿一個營,不過四五千人而已。直撲大沽而去,不過一日功夫就到了大沽的背後。
大沽炮臺的防禦森嚴是面對海上了。而大炮沉重之極,最少在大沽炮臺上的大炮並沒有什麼便利的轉向機關。
雖然大沽炮臺上的駐軍有五六千士卒,但是面對汪直從後面的猛攻,激戰一日夜。第二天矇矇亮的時候。朱厚煌已經站在大沽炮臺之上。
地面上的血跡,也沒有清理乾淨。朱厚煌撫摸着一門門的火炮,問道:“這些大炮的質量如何?”
汪直說道:“臣一一視察過,這些大炮的質量還行,只是大炮的標準,並不統一。”
朱厚煌要求東雍的大炮都是一個規格,東雍的衆臣都習慣來了東雍一個標準的火炮。面對大明的火炮,有一點不習慣。
大明的火炮還是如同藝術品一樣。由工匠精心打造,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標準。所以炮口都不一樣。
朱厚煌說道:“如果朝廷的火炮,能比得上東雍的火炮的。孤也不會自信來到這裡。汪直,這些大炮就交給你了,用盡一切辦法,挑選合用的火炮,拉到天津城下。”
“吳明,你爲先鋒,先行掃蕩天津城附近,並且等待火炮到達。”
汪直與吳明一起回答道:“是。”
吳明先行出發,而汪直所部用巨大的滑輪,將一門門火炮給吊了下來,落在船上,並且用船直接將大炮運到天津衛之下。
朱厚煌對於這一次的京畿攻略都念在一個“快”字上,兵貴神速。不過兩日,朱厚煌集齊四萬大軍,就已經將天津衛團團包圍起來了。
雍王並沒有跟着吳明一起過來,而是與汪直一起到了,汪直來到這裡的時候大炮也就到了。
一門門火炮從船上卸下來。
楊慎先行寫了一封勸降信,不過,毫無反應。
不過,這也正常。
嘉靖即便是再笨蛋,也知道在這樣的關鍵地方安置合適的人手。或許沒有什麼能力,但是忠心卻是十足的。
勸降不成,自然就要開出攻城了。
“轟轟。”從大沽卸下來的大炮,還是轟擊天津城上。天津衛城,是一個標準的軍事城池,在弘治年間,重新翻修過的。也算是堅固。連續轟擊之下,也不過城牆微微晃動,想要攻入天津城,還要好一陣子。
這樣堅城,即便是要圍攻,也需要好一陣子,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攻下來的,不過還好朱厚煌早就有準備。
當初在朱厚煌在京畿鏖戰的時候,暗中安排了手段。手段並不是多厲害。就是有一條地道。地道不過三人並肩而行,一時間也過不了多少人。
朱厚煌趁着夜色從龍驤衛之中挑選數百精兵士卒,通過地道打入天津衛城之中。
朱厚煌在外面等着,在午夜之後,喊殺之聲忽然暴起來。
雍軍的士卒都在等待。
忽然大片跳躍的火光在城門口不住跳躍着,不過片刻之後,城門忽然打開來,雍軍大喊一聲,衝了進去。
不過天津衛之中士卒的實力,遠遠在江南衛所之上。
攻入天津之中,戰鬥纔剛剛開始。、
如果是在城中的是江南衛所的士卒,那麼是浙江士卒,只要攻破城池之後,抵抗之力,立即就會減弱了。
不過,天津爲城的士卒卻不一樣。
這支軍隊的將領,是嘉靖從封地帶過來的,對嘉靖忠心耿耿,而下面的士卒都是從邊軍挑選出來的,也算是精兵強將。
嘉靖也不是傻子,他一直將天津當做京師的護翼,畢竟當初京畿戰亂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對這裡的經營特別看中。
而且當初朱厚煌攻下過天津,嘉靖借題發揮,將原本天津衛的士卒全部清理乾淨了,重現安置了邊軍。
所以這些士卒不單單是維護朝廷,也是保住自己的家。
雙方的鏖戰從夜裡打到天明,不過由於朱厚煌奪得了一道城門,有源源不斷的士卒衝進城中,雍軍有足夠的生力軍。經過一天一夜的廝殺,城中士卒再也支撐不住了,最後叛亂的士卒斬殺了守將一家,將人頭奉上。
投降了雍軍。
不過,也太遲了一點。
天津衛城是一座兵城,裡面住得着,不是兵,就是士兵的家眷。激烈的戰事,讓雍軍都殺紅眼了,特別是再對那些意圖爲自己死去親人報仇的家屬。
雍軍士卒毫不吝嗇刀槍,整個天津城幾乎被屠殺了一半。
朱厚煌看到這如同地域的畫面,下令約束士卒的命令,纔算是讓這種屠殺緩慢的禁止。
朱厚煌也不能處罰軍中大將。
在這也一帶,天津雖然重要的,但是真正重要的不是別的地方,就是北京城,北京城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拿下來,所以大舉進攻北京城,受到的損失絕對要比天津城中損失大,所以要鼓舞士氣。纔不多做懲罰。因爲還有堅固的戰鬥在等着他。
雍軍如此失控,也是因爲雍軍在天津衛城之中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整整有兩三千人死在天津衛城之中。所以剩下的士卒都想報仇,自然不會想別的了。
不管別的,只有達到目標就可以了。
天津城的鮮血還沒有乾涸的時候,朱厚煌已經下令道:“全軍出發,沿着運河向京師殺過去。”
“殿下,不知道殿下到底安排誰來留守天津?”汪直問道。
朱厚煌說道:“孤一個人也不留,清理天津衛的所有炮火。能帶走的都帶走。”
“殿下,你如此做,可是有一點冒險啊?”汪直問道。
朱厚煌說道:“有什麼冒險的啊?如果孤能拿下京師,則區區天津根本不重要,如果孤兵敗北京城下,即便有保住了天津城,又會有什麼好結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