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說道:“等等,這一次不用你親自去了,只需小兒輩出手便是,你與我在這裡靜候佳音便是了。”
即便是兌子,朱厚煌也不想,兌掉別的棋子,也不願意讓李良欽出意外,畢竟李良欽對朱厚煌來說,還是有大用的。
李良欽從來不違背朱厚煌的命令,
出擊之事,就交給林捷了。
林捷是一個孤兒,不過被東雍收留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大概有十一歲上下。不過那個時候朱厚煌剛剛在東雍站穩腳跟,一個從北京來的老卒與朱厚煌一同犯了瘟疫。
臨死的時候,選了一個兒子繼承香火。林捷才有了現在的姓氏與名字。
對於那個的僅僅見過一面的父親,林捷還是充滿感恩的。
因爲他這個父親的緣故,他先是讀軍校,然後一出來,就進入朱厚煌的親衛之中,畢竟說起來他或許是第一個東雍元老的二代。
來到朱厚煌身邊,就沒有離開過。
也因爲朱厚煌遷到南都之後,守衛兵力不同。組建了龍驤衛,而林捷也加入了龍驤衛,成爲一名低階軍官的。
而現在他成爲一名掌控數百名騎兵的軍官,雖然不起眼,但是要知道他手中的可是雍軍僅有的騎兵力量。在東雍體系之中,非常之重要。
在朱厚煌的命令一下。
林捷立即帶着數百騎兵衝了出去,沒有拐彎,沒有掩飾,直接向敵軍的重炮衝了過去。
說實在的,大營外面其實並不是太適合騎兵衝擊的。
空間狹小,畢竟數萬士卒圍住一座軍營,哪裡還有什麼迴旋的餘地啊?
而且地面也不是多平坦的,且不說,已經被打倒在地,已經成爲障礙物一部分的屍體,就說這塊地面上的遺留問題。
因爲這裡原本就是雍軍大營,雖然被浙軍臨時踏平了,但是實際上,很多地方並不是太平坦的。
所以,這是一場勇氣的戰爭,林捷一出來,就擺出了搏命的速度,好像是一柄利箭一樣衝了過去。
“握緊了。”一名軍官大聲呼喝道。
一道道的盾牌,拼合在一起,就好像是一面盾牆一樣,而盾牆的夾縫之中,有一根根斜插四十五度朝天的長矛。
這就是林捷所要面對的第一個問題。
林捷大喝一聲,說道:“扔。”幾十個小黑點,遠遠的扔了出來。不是別的就是手榴-彈。手榴-彈,作爲雍軍制式火器的一種,非常受歡迎,不過,手-榴彈,在這個時代還算是高科技玩意。
畢竟怎麼讓手-榴彈,一拉就能爆炸,不知道有多少大匠師的心血在裡面。甚至即便是現在這種拉響的手-榴彈。所產出的數量已經不多,大部分在寨牆上面放着的,就是需要點火的手榴-彈。
不得不說,這些手-榴彈。用在這裡地方,也算是合適。
“轟。”幾十枚手-榴彈。一瞬間爆炸開來。火藥的力量瞬息將這幾十面盾牌給炸翻了。
煙霧沒有散去,林捷所部也沒有減速,而是硬生生的撞了進去,對林捷來說,速度比什麼都重要,因爲他們沒有時間。
一陣慘叫之聲,呼喊之聲,傳了出來,當林捷衝出煙霧的時候,身後的騎兵,已經硬生生被瘦了一圈。
不過,他們眼前也沒有什麼敵人了。
明軍的炮兵用的都是直瞄法,所以在大炮到營寨中間,並沒有浙軍,剛剛那些不過是臨時的弄過來的。
當他們被沖垮的。面前就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他們了。
馬蹄震動,刀光雪亮。
不過幾乎呼吸之間,林捷就在重炮附近的所有人都殺了乾淨。
林捷翻身下馬,說道:“分兩組,一組將所有火藥都堆積在一起,布好引火,令一組將炮管給我用火藥給塞滿了,等我們走的時候。要他們好看。剩下的人跟我來。”
林捷佔領的重炮陣地,就好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附近所有的士卒都向這裡衝了過來。林捷翻身上馬,帶着大約十騎。林捷一拉胸口腰間露出了好幾把火統。
林捷這十騎,個個的馬術都不錯,長刀劈砍,然後翻出火統開火。一時間居然擋住了這些軍隊。
“如果我的騎隊在這裡,豈能讓他們猖狂?”毛銳怒喝道。
因爲這樣的戰鬥,根本用不上騎兵。毛銳將自己的騎兵都放出去了,不爲別的,就是爲了提高警惕。
毛銳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麼隱藏的危機,在步步的逼近。所以他一直將騎兵放在外圍。
而且攻城的事情,也用不上騎兵。
不過,哪裡想得到,朱厚煌用這一點點的騎兵,孤注一擲。讓毛銳惱怒非常。
“轟。”的一聲巨響。
林捷來的快,去的也快,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所有火藥與大炮一併引爆,一聲巨響之後,無數東西爆炸出去了。林捷在爆炸聲之中,又從原路返回,再次衝進雍軍大營之中。
似乎林捷弄的太厲害了。將其他動靜都遮掩下去了。此刻缺口之處,也在保持脆弱的時候平衡,一時間居然沒有人出手,或許他們都在等後面的消息。
“好,林捷,真是捷報頻傳啊。”朱厚煌已經做好,林捷戰死外面的準備,卻不想林捷居然還能殺回來。
朱厚煌拍着林捷的肩膀說道:“將來孤的騎兵營官,就是你了。”
林捷說道:“多謝殿下。”
戰爭就好像是壓蹺蹺板一樣,一邊高了,另一邊就要低了。一邊高興了,令一邊就不高興了。
“廢物。”毛銳說道:“區區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們還有何用?”
毛銳看着下面浙軍將領,心中嘆息一聲,知道他們與自己的部下,中間還是隔了一層,有些事情還是自己來辦。
毛銳立即說道:“將外面的所有騎兵都召集起來。”
毛銳帶來的騎兵,不是他的親信,就是他的家丁,這千餘騎兵的威力到了什麼地方,在緩急的時候,能夠給對方來一點很。
“報。”一個士卒在外面大喊,毛銳說道:“進來,重炮到底怎麼樣了?”
“全部都已經被炸燬了,炮管上面有明顯的裂痕,已經不能再用了。”
毛銳之前已經猜到這個答案了,想來沒有絕對的把握,雍軍是不會撤退了,但是現在聽來,還是讓他覺得惱怒之極。一股火氣在心中來回翻滾,怎麼都咽不下去。
毛銳說道:“傳令下去,命令所有人努力攻營,後退一步者斬。”
重炮被毀,毛銳失去了最重要的工具。
戰爭的關鍵點,就放在已經被打破的缺口,本來缺口最多二十步,能並列三四十個人而已,而此刻不管雍軍,還是浙軍,都將這裡視爲重點的重點,雙方反覆廝殺了,撤出屍體的時間都沒有。
每死一個人,屍體只能被踩在腳下,不一會功夫,雙方都已經在一座屍堆之上繼續戰鬥。
不去管自己會不會成爲這些屍體之中的一員,也不管自己腳下血肉模糊,踩進了屍體之中去,他們唯一知道是,這裡必須拿下來,絕對不能留給別人。
這是生死尤關。
不過,時間不會因爲誰而轉移,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了夜裡。
“大人,要不要撤退啊?”
“不。”毛銳說道:“換人,打起火把,今夜夜戰,安排人去休息,我從從今天開始,今後日子不論晝夜,誰都不能停止攻擊,不要問時間,不要問傷亡,什麼時候攻下來,什麼時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