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事情到底該怎麼辦?
朱厚煌也傷腦筋,對於張庸那個沒腦子的女兒。朱厚煌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了。如果是普通人,如果是錦衣衛的手下,朱厚煌早就殺了他。
而她現在是烈士遺孤,反而讓朱厚煌不知道這麼處理了。
“好吧,這件事情總要決斷的。”朱厚煌想到,他說道:“讓張翰,對了是張翰吧,讓他過來吧。至於他妹妹就不必過來了。省的讓孤看見她。”
“是。”
不一會兒,張翰就進來了。
張翰一進來,就拜倒在地,說道:“臣見過殿下,還請殿下爲我父報仇。”
朱厚煌說道:“張翰是吧?”
張翰說道:“臣就是張庸之子張翰。”
朱厚煌說道:“孤只能答應你,你父親的仇孤決計不會忘記。但是想要報仇,絕不是現在。”
朱厚煌所說的的確是真心話。打狗還要看主人。不管張庸辦事,辦得多-毛糙。讓朱厚煌多看不順眼,但是張庸不管怎麼說也是大明錦衣衛千戶,朱厚煌不爲了張庸,就是爲了大明的體面。朱厚煌絕對不放過殺死張庸的兇手。
不過,不能是現在。
無他,朱厚煌想要維持與佛郎機人的現狀,不想輕易改變。朱厚煌感覺東雍在他的主持之下,每一天都在變強大,特別是大員一帶已經開售徵稅了。
這樣下去東雍本土每一季都能收上了數十萬石糧食。那時候東雍就成爲了朱厚煌立足的根本。
所以朱厚煌固然想將佛郎機人驅趕出馬六甲。但是朱厚煌還是希望的戰事發展在他所希望的時間節點。
所以朱厚煌在現在,他不希望在這個時間段,在古晉這個距離馬六甲不過是一海之隔的地方,這個敏感的地方。大動干戈。
張翰心中激動,但是卻也知道,朱厚煌既然已經說出口,就不會再做改變,他呆呆的說道:“臣知道。”
朱厚煌看着張翰狼狽的樣子,滿眼血絲不知道多少天沒有睡着了。朱厚煌不由的有幾分心軟,說道:“你來東雍,想做什麼?是想子承父業,繼續在錦衣衛之中做事?還是想換一個位置?”
朱厚煌越發明白,死人的事情都是做給活人看的。
朱厚煌看不管張庸,覺得他居然蠢到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就辦不好,但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爲國捐軀嗎,朱厚煌必須安排好張庸的後事。
張翰說道:“臣想從軍。”
想從軍,也是張翰一直來想法。
張翰雖然是錦衣衛出身,甚至張翰現在頭上應該帶着他父親張庸的錦衣衛千戶的頭銜。但是張翰卻從小沒有見過學過什麼錦衣衛的手段。張翰反思過,他們雖然是錦衣衛出身,但是錦衣衛的手段早就遺忘的一乾二淨。反倒是在古晉的這樣地方,一些武將的手段反而撿起來不少。
而且張翰想要報仇,而最能報仇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就是軍隊之中。
朱厚煌說道:“好。”朱厚煌想了想,說道:“如今大作訓司正在訓練新軍,你現在進入進去,等出來的時候,孤抱你一個都司。”
朱厚煌這一段時間,都在緩緩訓練的新兵。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也是以每半年一個營的規模訓練。
朱厚煌吃夠兵力不足的虧,固然現在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持不了大規模擴軍,但是小規模的擴軍,不管是水師還是陸軍都沒有斷過。不過水師更需要財政支持,所以水師更多的整頓兵馬,小批量的弄一些船,對老船進行增補,增加火炮數量。
現在水師戰力增補不多,但是陸師增加不少,而現在雍軍的現在有五個營,有兩個營佈置在安南,一個在海雲關,一個在海防。
還有一個營佈置在呂宋。另外兩個營在大員與北港。
還有一個正在訓練的新兵營。
朱厚煌將張翰安插下去的,就是一個新兵營。
張翰說道:“多謝殿下。”
“殿下,緊急軍情。”一個侍衛忽然站在外面說道。
朱厚煌立即說道:“傳。”
朱厚煌向來喜歡給任何事情制定制度,所以,朱厚煌知道,今日來的急報,絕非小事。因爲按照規定,一般的急報都是當日彙總一起彙報,再急一點的,就是等朱厚煌有空閒的時候,再彙報,而不管有沒有人直接打斷,進行彙報。是僅此於最高級別的急報了。
走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吳鳳儀。
吳鳳儀走進來,他將一個竹筒遞給了朱厚煌。
朱厚煌裁開竹筒,打開一卷書紙。輕輕掃了一眼,臉色頓時變了。他將這一書紙遞給吳鳳儀問道:“這東西有問題?”
吳鳳儀看看上面的暗記,說道:“沒有問題。”
朱厚煌問道:“內容有問題嗎?”
吳鳳儀說道:“格式暗記沒有問題,就應該是馬六甲發過了來的。”雖然沒有說內容如何,但是已經確定內容應該也沒有問題。
朱厚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封情報說的不是別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葡萄牙人增兵了有十幾艘戰船從馬六甲西側入港。
朱厚煌一看到這個消息,就知道彼此之間的力量對比再一次平衡起來了,甚至朱厚煌現在的實力處於下風。
朱厚煌的水師雖然有琉球,東雍,南洋,安南四支艦隊。
但是安南艦隊不過能在海邊巡邏而已,根本指望不上有什麼用場,他們才艦隊之中,連裝十門佛郎機炮的戰船都少有。
真正的主力應該是東雍本隊,朱厚煌也是將東雍本隊當成決戰艦隊來建造的,從安南歸來之後,財政之上稍稍有一點寬裕,朱厚煌就再次爲東雍艦隊填船,不過船隻並不多,不過四五艘而已,不過將東雍艦隊增添到二十艘大船,小船若干。
而琉球艦隊這一次一定要留守,所以朱厚煌能出動的也就是東雍艦隊,與南洋艦隊。
南洋艦隊雖然被燭火增補了不少,但是本質上差距並不能改變什麼。所以這一戰,朱厚煌的實力與佛郎機人相比僅僅是相當而已。
朱厚煌越發明白國力纔是水師的根本,有足夠的財政支持,損失多少都能造出來,這纔是海軍大國的根本。
朱厚煌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反過來去想要不要與佛郎機人開戰,或者說佛郎機人要不要和他開戰。
這個問題不用多想,只看馬六甲增兵,就知道這一戰不可避免,那麼該怎麼打。
按道理,朱厚煌在臺灣海峽以逸待勞是個好辦法,但是朱厚煌細細一想第一個將這個想法派出在外。
無他,就是錢的問題。
財政從來是一個大問題。東雍與峴港,海防等地雖然能給朱厚煌帶來一些稅收,但是朱厚煌支撐起東雍一國的軍事體系的,還是海貿。
沒有海貿,朱厚煌支撐不起這麼大的攤子。
而且現在朱厚煌的局面與之前也有很大不同,之前朱厚煌的海貿利潤大多數來自於與佛郎機人的貿易,而現在朱厚煌開闢了從澎湖北到長崎,西到暹羅,東到琉球,呂宋,南到古晉,乃至於三佛齊,舊港一帶的航線。與佛郎機人的貿易,果然是利益大宗,但是這些貿易網所帶來的利益,也不容小窺。
所以,朱厚煌必須保持這一張貿易網的運行,也就是說在軍事上,將佛郎機人放到北邊打比較好,越往北越好。但是在經濟上,將佛郎機人放在南邊打,越往南越好。
到底該怎麼抉擇,朱厚煌一時間也理不清楚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