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三桂過世的消息程孝廉倒是沉默了許久,相對於大明的其他人來講,他對吳三桂倒是沒有不共戴天的感覺,畢竟他對名義上的祖父和父親都沒有印象,所謂的殺父之仇,滅國之恨也就不存在了。
後來吳三桂倒是追殺了他很長時間,不過這也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就像若是吳三桂落到他的手中他一樣不會讓吳三桂活下去一般,屁股決定腦袋,他們是生死仇敵不假,但若說恨也談不上。
只是程孝廉有些遺憾,沒遇到正在壯年的吳三桂,在戰場上堂堂正正擊敗他一次。歷史上康熙大概也是沾了吳三桂年紀的光,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平定三藩。如今吳三桂身死,程孝廉可擔心大周還能不能扛住滿清的攻勢。
不過隨後傳來的消息倒是不錯,康親王傑書和安親王嶽樂都想要趁着亂子佔個便宜,不過便宜沒有佔到,倒是惹了一身麻煩,夏國相和胡國柱在悲憤之下奮力出擊,雙方激戰三日,最後各傷亡萬餘兵馬,想要抽身撤軍,又被大周軍伍把氣撒在了他們身上,追殺了二十餘里纔算是罷休。
當程孝廉聽聞蒙古入侵的時候,立刻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若是趁機殺過去,滿清京師的兵力不會調過來,憑藉圖海手下的軍伍,註定擋不住大明的兵鋒。
不過算來算去還是取消了這個計劃,滿清現在全力防守蒙古,若是趁人之危,宣府大同一線的百姓全都得遭殃不可,滿清的兵力到時候肯定會拱衛京師,絕不會再拉到邊境上去,白白便宜了噶爾丹。
另一方面,馬上就是年節了,士卒們也該休整一段時間了,況且冬日作戰勞民傷財,算起來十分不划算,也就不作考慮了。
不過暗地裡的手腳還是要動的,之前錦衣衛的範圍只是覆蓋河南的幾個府縣,現在要全都鋪開,甚至開始向着京畿之地滲透。
而其中自然要碰上清廷的勢力,在人家的地盤上,錦衣衛算是吃了大虧,幾乎每一次刺探消息都是以鮮血鋪路。
而相對而言鳳閣就好得多了,他們已經在江南完全打開了局面,吳三桂的鐵鷂子倒是交給了他的孫子,不過吳三桂剛剛身亡,人心惶惶,大多數人的目光都盯着朝堂,鳳閣的生存環境相對來說更優越一些。
既然這幾個月不打算對付動手對付滿清了,留下了秦越在河南鎮守,程孝廉便趕回成都府了,對此秦越倒是十分樂意,他兒孫滿堂什麼都不愁了,大明的血脈還是太少了些,這些老臣的心中恨不能生一城的孩子纔好。
程孝廉當然沒有做種馬的想法,在之前休戰的三個月已經悄悄溜回成都府一趟,但現在他還是很珍惜回家的機會,畢竟明年若是能夠逼近京師,有沒有機會回來過年還說不準。
還沒進成都府,嶽慶豐便攔路跪在了地上:“臣等竭盡全力,研究出了殿下所說的短筒火槍。”
程孝廉立刻下了馬:“走,咱們去南鎮撫司。”
“陛下,你還沒回家呢。”
“稍後再回。”
程孝廉隨着嶽慶豐趕到了城外的南鎮撫司,到了其中的一間密室之中,嶽慶豐顫抖地掀開了一塊紅絲布,下面露出了一把火槍,長度只有五寸左右,由於這一把火槍是給程孝廉看得,所以打磨得十分精美。
嶽慶豐一拍手,立刻有人趕了過來,拿起了火槍對準了對面的牆上,嶽慶豐開口說着:“這種火槍,需要射擊時,就扣引扳機,在機簧的作用下,將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門邊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藥,繼而殺傷敵人,有效殺傷距離爲三十步。”
說着那個人端起火槍對準了對面,對面是專門爲了試槍搭建的,空空蕩蕩的,只有三十步之外才有一排標靶。
楊有財已經暗自摸住了腰中的手弩,陸離也做好了護衛的準備,若這火槍真如嶽慶豐所言,那個人回過頭來就能要了程孝廉的命。
想到這裡楊有財提醒道:“陛下還是往後靠一些,前面太不安全了。”
程孝廉擺擺手:“無妨,射擊吧。”
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對面的標靶上面立刻出現了一個窟窿,而這邊射擊的人又從旁邊拿起了一顆彈丸添進了火槍之中,接着又是砰地一聲,一支標靶又出現了一個窟窿。
“臣已經試過了,這種情況下火槍可以承受六顆彈丸,六顆彈丸之後便會有炸膛的風險,不過臣都是用機關進行測試,並沒有炸傷手下的士卒。”
程孝廉點點頭:“非常好,嶽大人,你製出了這火槍可有名稱?”
“請陛下賜名。”
“便叫他大明燧發槍吧。”
程孝廉不知道的是,早在明朝滅亡之前就有人造出了這種燧發槍,但是現在還當做滿清皇族涉獵的專用火槍,其實他若是把這個火槍拿到戰場上,滿清那邊立刻就能反應過來,不過總歸算是佔了先機。
“三個月之後朕要三百把燧發槍,能做出來麼?”
“既然工藝已經研究出來了,製作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這燧發槍目前還處於保密階段,若是大批人上手怕是會傳出去,咱們大明可就佔不到什麼便宜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安排一批可信的人做就是了,給這些人在山裡蓋房子,讓他們把家安在這裡,銀子給夠了,在大軍配發之前不允許他們下山就是了,等將來到了戰場上,別人遲早會學到咱們這個秘密武器,這東西可不像是掌心雷炸了就沒了,一旦有一把落到他們手中,模仿出來不過是時間問題。”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了,這就去準備。”
程孝廉咳嗽一聲:“嶽大人,你造槍有功,朕賜你良田百畝,黃金一千兩,封錦衣衛指揮僉事,加封昭勇將軍。錦衣衛指揮僉事世襲罔替。手下官員官升三級,每人賞銀百兩。”世襲罔替的意思就是隻要大明不亡,嶽慶豐的金飯碗便算是有了,還能世世代代傳下去,就算子孫不成器也餓不死了。
嶽慶豐立刻跪在了地上:“臣謝陛下賞賜。”
“將此告示貼在南鎮撫司門前,告訴將士們,但凡是有功於朝,朕皆有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