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因爲大家都圍在一起說話的又是誰呢?
循聲望去角落中並沒有人除了那個重傷的小兵。
就見他緩緩地坐了起來那種程度的緩慢動作需要極爲強健的腰腹肌肉才行不是一個重傷昏迷的人可以做到的。他躺的方向剛好和高闖他們所站的地方垂直所以一坐起來就直接面對着大家。
“你們聽過血腥之引嗎?”他細聲細氣地問神態怪異語調僵硬。
大太陽底下的高闖的寒毛全豎了起來。
說話的人是那個小兵沒錯但又肯定不是他。且不論他說話的聲音已經完全不同了就是相貌也生了變化。本來就失血過多的臉現在看來更是慘白連陽光的照射也映不出一絲血色兩隻眼睛呆滯無神沉重的眼圈呈現着紅褐色像是多日前的血跡乾涸的顏色。
“他是撞克了還是頂仙了?”一個士兵在高闖背後輕聲說毛毛的話音更令人不舒服。
“要想打開星之門就必須有血腥之引。”那小兵又說。
高闖咬咬牙答道:“血腥之引是什麼東西。”
“噓不要這樣說大不敬的。”他的聲音更輕僵硬的歪了一下脖子的角度並向高闖點了點頭示意他過來。
高闖剛要走卻被光軍一把拉住“大哥他怪邪行的離他遠點。”
他這一說高闖倒想起這些類似於被附體的人有可能會暴起假如這小兵突然跳起來跑走了在這茫茫沙漠再找到就不容易了那麼就白救了他一場他終究會死路一條。如果真是撞了什麼髒東西。船上有智光大師、哈三掌教這樣的高僧還有匡醫生這樣的醫道聖手一定可以救他的。
“抓緊了傢伙圍上他保持距離。”他低聲下命令說得簡單之極但這些士兵全都明白。他們都是明朝的人比來自現代的高闖迷信多了但軍令如山沒一人猶豫地。咬緊牙關執行只不過情不自禁的離得遠了些。
可是如果真有髒東西。它是怎麼附上小兵的身的?爲什麼他們沒有一個人現馬兒也沒有感覺?昨天夜裡這小兵睡得還安穩怎麼會大白天撞邪了?
“這片綠洲是一個聖人的陵墓也是他的跡之地。”那小兵幽幽地說:“他擁有天地星空中所有的力量和智慧他能讓人永生。還能移轉靈魂。可是凡塵俗人不理解他直到他死也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是這位聖人阻止人臉猴子進入這裡的吧?”高闖問。
“他參悟透了生死所以在生前就爲自己建下了這個陵墓他睡覺的地方只有他最信任的門徒才知道。”小兵根本不理高闖的問話像是背誦一樣地道:“他曾經下過一個詛咒進入他的領地的人都要受萬噬之苦假如來人衝過此關也不能拿走此地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否則就只會帶來災禍和死亡。”
聽起來那些人臉猴子像是這個什麼貴人養的。專門讓人承受萬噬之苦的。聽這話頭兒只要不拿這裡的東西就應該沒事可是怎麼聽來像陷阱呢?一草一木、一沙一石也不許帶走如果鞋底和衣服上不小心沾了一點呢。也要接受懲罰嗎?
而且要怎麼打開這個什麼星之門然後從中找到走出綠洲地方法和道路呢?
高闖纔想開口問那小兵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僵硬的笑了笑。他不笑還好這一笑在場的全體人員毛骨悚然。都見識了什麼叫活死人的笑容。
好在他馬上開口道:“天上的星星地上的宮殿。對應着神力千萬年不變。要等天上的星照耀着門上的星以爾等之血才能打開大門。”
他說得神神叨叨的但高闖聽明白了是要等晚上天上的什麼星正好對應上石柱上的黑點這時候大家割血才能打開這道門。
血他不在乎反正昨晚已經流了這麼多了問題是還要等到晚上這對他們有諸多不利因素。
先他們的乾糧只夠一頓了雖然這裡水量充沛但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他們可是要打仗的再耽誤一天於戰鬥力是不宜的。
其次如果晚上進入這個陵墓的暗室無論這下面埋着誰只怕對他們都不會太友好。
第三他的花想容。她呆在馬賊手中的時間越長就越不安全可能被凌辱可能被殺死可能被折磨這些都讓他心急如焚。
可是他除了等又有什麼辦法呢?
焦急和憤怒使他憎恨起這綠洲的所謂主人。他生前立下了這麼多的規矩使這樣好一個綠洲成了亡靈之地讓多少在沙漠中遇險的人無法得到救援。他死後已經成爲了灰塵卻還要遺禍人間這算哪門子的聖人?!既然這個所謂的聖人劃下那麼道他高闖也只有一一接着了。
邪又如何?所謂邪不勝正他拼了老命就不信找不到走出這片綠洲的路。
“血腥之引是由血腥之引引起。”那小兵又道聽起來像繞口令。
“沒有人敢進入綠洲可是你們來了。”他說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們”這充分證明他已經不再是他“你們不該屠殺聖人的門徒不該以血和巨響吵醒沉睡的靈魂所以困在這裡是你們唯一的路。”
原來這就是血腥之引!原來那些人臉猴是聖人的門徒!原來是昨晚在戰鬥流的血和火器的爆炸聲驚醒了聖人的亡靈!
這想法讓在場的人都打了一個寒戰亡靈醒了?就在他們周圍嗎?現在還是白天就如此陰森陽光像沒有溫度一樣那麼晚上會生什麼事?
“媽的你說的倒輕巧血是誰咬的?還不是那些門徒!不用巨響又怎麼能逃得過萬噬之苦?這聖人明明就是不讓人來誰來誰死還擺了一大堆彎彎繞惺惺作態。”高闖突然高聲道把那看不見的陰氣一驅而散。這些士兵本就是兵痞從死人堆中滾出的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亡命之徒剛纔被未知的神秘事件驚了一下高闖一喊又恢復了正常。
“你會迷失在聖人的光輝中的。”小兵又道再度僵硬地笑。
高闖忽然覺得這小兵的眼睛背後有人可一時又捉不住不知道是真有什麼髒東西還是這個大殿中有強大的意識流什麼的控制了身體最爲虛弱的小兵。聽說髒東西怕比它更髒的玩意兒他一直提防這小兵暴走此刻卻突然想要先下手爲強於是連招呼也不打脫下臭鞋往小兵臉上一按然後上去直接掐着他的脖子口中大聲呼喝着。
其他八個人不明就理見高闖突然行動嚇了一跳又見小兵開始掙扎喉嚨出出嗬嗬的可怕聲音連忙七手八腳撲上按住小兵的四肢和腰部。
中了邪的人邪力相當大所以這個最瘦弱、最年輕且受了重傷的小兵掙扎得極爲劇烈幸好其他士兵見機較快幫了高闖否則他這麼大的力氣也有可能壓不住。
高闖面對着小兵的臉親眼看到他眼神中的變化——吃驚、憎恨、憤怒、威脅直到最後的驚恐和茫然紅褐色的眼圈像浸了水的油彩一樣慢慢退去看來他的突然襲擊比較有效那控制小兵的力量似乎離開了。高闖鬆了口氣隨後感到有些害怕但他是爲這小兵後怕萬一邪氣不除這小子就毀了而他自己自從花想容被搶的一剎那他就已經連氣帶心疼瘋了。瘋子是不怕任何事的。
“得拿點什麼鎮着他。”高闖立起身呼呼踹着粗氣剛纔這番正邪相鬥還真累着他了“而且晚上打開那個什麼勞什子的星之門後得留兩個人看着他萬一我們出不來也好有個人報信。你——”他指指當過道童的兵“不是跟過幾年師傅嗎?給他腦門上畫道符吧。
那士兵搔搔頭:“高大人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我那師傅是不是瞎胡鬧他畫的符和別人不同的。”
“我瞧你那師傅大智若愚有點門道不然他的符不能和這裡的壁畫那麼相近。萬法歸宗我想宗教道理在本質上是相同的。”高闖其實也拿不準不過總覺得畫點什麼總是聊勝於無“舍一點你的血畫然後你就找個兄弟一塊兒留下做我們的後援。”
那士兵應了一聲在受傷小兵的腦門上比劃了半天割破自己的手指終於畫下了一個奇怪的符咒。
“大概是這樣畫的。”那士兵有點不太確定不過他不惜血那符咒畫好後仍有血滴下看着煞氣好重。
“沒問題。這小兄弟就交給你了當聯絡官的任務也交給你了。”高闖道:“回頭我給你留下幾個飛天噴筒如果我們的人來到這兒以飛天噴筒爲號。”
那士兵得令選了和他相熟的一個朋友留下。因爲被激起了“道心”又擺開了驅魔陣。他沒有碎石高闖直接讓他砸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石柱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之後高闖命令其他士兵好好睡覺休息準備晚上好打開星之門一探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