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超凡聽葉劍飛說他也一直在打聽柳依霜的下落,情緒一下子有些失控,不覺脫口道:
“我娘她……她……”
“凡兒,你……你知道我是你爹了!?”葉劍飛聽野哥脫口稱呼柳依霜爲“我娘”,於是便激動得差點兒沒有哭起來。
“我知道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野哥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但是也並不想就此事辯駁,而是狠狠道,“我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在一個四壁峭拔深不可測的天坑之中,我飲蛇涎,食鹿ru,與猿猴爲伴,同虎豹爲伍,除小時候吃過娘幾日母ru之外,我還得到過你們的什麼?什麼都沒有,尤其是你,你所謂的爲我娘拔劍而戰的真實動機是什麼?你敢告訴我你的真實動機嗎?”
“當年我確實是爲了你娘而戰。”葉劍飛語氣堅定道。
葉超凡冷哼一聲道:“請問偉大的劍神大俠,請問我娘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是你天下無敵之後呢?還是之前就已經愛上你了?”
“這個……”葉劍飛遲疑了片刻,然後低聲道,“你娘是在我沒有成名之前就已經愛上我了,但是那時候追求你孃的少年才俊很多,我怕有一天我會失去你娘,所以,我就像其他人一樣到處找人比劍以顯示我完全配得上你娘。”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葉超凡怒道,“你果真是爲了我娘嗎?其實,你心裡只不過是想要追求天下武功第一的浮名罷了。”
“也許你說的對。”葉劍飛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我當時不是名氣太盛,也許不一定會遭人陷害,你娘也不會……”
“我不是來聽你懺悔的。”葉超凡冷冷道,“我要走了,以後不許你在別人面前說我是你兒子,省得被你的聲名所累讓我泡妞泡得很不爽!”
“慢!”葉劍飛突然冷冷道,“你可以不認我這個爹,但是,你不能不跟我學劍!”
“我爲什麼要跟你學劍?”葉超凡反詰道。
“因爲你喜歡淳于荷。”葉劍飛的話音平淡無奇,而且不帶任何感情,但是這句話卻讓剛剛起身的野哥不得不重新坐了下來。
兩個人相對沉默了許久後,葉超凡終於問道:“我喜不喜歡淳于荷跟學不學劍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而且關係很大。”葉劍飛語氣平靜道,“因爲淳于諒此次召集天下英雄甘州會盟的目的之一就是提前出讓武林盟主的位置,而且,得武林盟主之崇高地位者,將會成爲淳于諒的上門女婿。”
野哥一聽葉劍飛說淳于諒將會借會盟機會提前出讓武林盟主的位置,於是就問道:“淳于諒爲什麼要提前出讓武林盟主的位置?難道他武林盟主當膩了?另外,要是萬一所選新一屆武林盟主是少林寺大和尚或者武當山老道的話,他也會把淳于荷嫁給和尚或者老道嗎?”
葉劍飛很耐心聽葉超凡問完後,娓娓敘述道:“從元末至今,武林盟會爲了防止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面發生,所以就制定了五年一屆,同一人最多隻能連任三屆盟主的規矩,淳于諒當年接手武林盟主的位置時之時因爲老盟主突然病逝,所以才匆匆選了半屆盟主,接下來淳于諒又連續連任武林盟主成功,到如今已經三屆有餘,按照武林盟主的改選條例,到明年三月屆滿時,淳于諒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有資格當選武林盟主,但是,如果在老盟主的任期內,老盟主有權利提前離職並且有條件改選新一任盟主。”
“那麼,淳于諒新一任武林盟主的選拔條件是什麼?”野哥問道。
葉劍飛不假思索道:“參選武林盟主的硬性條件是必須有十個以上的門派或江湖組織推薦方可競選武林盟主,而此次淳于諒又增加了參選者必須未婚,年齡不得超過三十歲一條。”
野哥嗤之以鼻道:“就只有這一條也不足以保證當選新一任武林盟主的人一定會願意娶他家女兒吧?”
“因爲現在尚在淳于諒的任內,所以淳于諒就擁有至高無上的一票否決權,也就是說,如果淳于諒不想讓某人當選的話,即便是那人擊敗了所有對手,淳于諒一樣可以使用否決權將其一票否決。”葉劍飛說完這些話後又補充道,“就算沒有前面這些條件,我想也不會有人願意拒絕娶淳于荷爲妻的,因爲能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就絕對能迷倒天下人。”
葉超凡冷哼一聲道:“願意當淳于諒的女婿並受淳于諒控制的人就可以繼任武林盟主,相反,不願意當淳于諒的女婿受淳于諒控制的人就不可能當選武林盟主,是這樣的意思嗎?”
“的確如此。”葉劍飛一字一句道,“雖然你對武林盟主之位並不感興趣,但是,我知道你對淳于荷是志在必得,所以,武林盟主之爭,你別無選擇。”
野哥沉吟了一下,仍然有些不太相信道:“天下人都知道淳于荷和雲飛揚有婚約在身,淳于諒是武林盟主,他不可能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再將女兒改嫁他人吧?尤其是如此明目張膽的選女婿,難道他就不怕被天下人圍攻?”
葉劍飛一笑道:“雲飛揚在渭城時曾經被殭屍打成重傷,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雲飛揚的傷勢。”
野哥回想起雲飛揚確實傷得很厲害,按照當時的情景,就算是神醫孫懷遠出手救治,也未必能夠保證雲飛揚不落什麼毛病,於是就問道:“你的意思是雲飛揚已經死了?”
“不!他沒有死,而且活得好好的。”葉劍飛冷冷說道。
葉超凡一聽說他的死對頭兼輕敵還活得好好的,心中不免有些遺憾,但是他還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既然雲飛揚活得好好的,那麼淳于諒就更沒有理由拿淳于荷當誘餌控制下一任武林盟主了呀?”
“錯!”葉劍飛道,“如果雲飛揚死了的話,淳于諒就很難控制下一任武林盟主了,但是正因爲雲飛揚沒有死,所以,淳于諒纔有機會進行他的暗箱操作。”
“什麼意思?我聽不懂。”野哥擡眼望向葉劍飛聲音傳過來的方向,雖然彼此看不到對方,但是野哥滿臉疑惑的表情無疑瀰漫了整個墓穴。
“如果雲飛揚死了,那麼解除婚約的權利就落在了雲中鶴的手中,而想讓雲中鶴解除雲飛揚和淳于荷的婚約,怕會比登天還難。”葉劍飛停頓了一下道,“但是,當時的情況是雲飛揚生命危在旦夕,而只有淳于諒可以救雲飛揚於活命而且不會落下任何毛病,而淳于諒出手相救的條件就是逼雲中鶴簽下解除雙方兒女婚約的字據。”
“原來如此。”野哥不覺佩服起自己未來的老丈人淳于諒的陰險狡詐和高明的醫術來,“看來淳于諒不僅武功高絕,就連醫術也是超神醫孫懷遠而獨霸武林了。”
“唉,看來你還是過於年輕啊。”葉劍飛嘆了一口氣道。
“你什麼意思?”野哥聽葉劍飛話中有話,於是便問道。
葉劍飛道:“我的意思是說,淳于諒救活雲飛揚其實並非是靠高明的醫術,而是靠高明的陰謀。”
“靠高明的陰謀?”野哥沉思良久道,“難道在渭城時的那些殭屍全都是淳于諒的傑作?而且那些殭屍襲擊的對象是雲飛揚兄妹而不是我?”
“你明白就好。”葉劍飛聽野哥一下子就猜到了殭屍和淳于諒有關,不覺讚賞道。
野哥聽葉劍飛誇讚,就知道他猜到了點子上,於是就繼續問道:“也就是說,雲飛揚所受重傷其實並非外力打擊而致,而是中了一種淳于諒專門調製的獨家劇毒而已,是這樣嗎?”
葉劍飛道:“一點都沒錯。雲飛揚其實就是中了淳于諒的毒。”
明白了在渭城時爲什麼會被殭屍攻擊的真正原因之後,回憶起那些燒不死、打不爛的殭屍,野哥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道:“淳于諒連殭屍都能駕馭,那今後武林豈不是真的就是淳于諒的天下了?要是萬一他拿那些殭屍爲非作歹的話,天下豈不是就暗無天日了,如果到了那一天,老百姓該怎樣生活呢?”
葉劍飛見野哥擔心起殭屍的事情來,於是就提醒道:“眼下不是討論殭屍的問題,而是討論你如何打敗雲飛揚等武林盟主競爭者的問題。”
野哥聽葉劍飛如是說,便不屑一顧笑道:“如果沒有年齡限制,或許我未必能贏得了包括你和雲中鶴在內的超一流高手,但是,打敗那些三十歲以下的所謂少年英雄,好像還用不着你這麼誇張的提醒吧?”
“你覺得你勝券在握?”葉劍飛的聲音冷冷的,顯然對野哥的狂妄非常不滿意。
“難道不是嗎?”野哥狂妄道,“雲飛揚好像已經是出類拔萃的三十歲以下的後起之秀了吧,他在我的手中還不是照樣一招敗北?”
“哼!無知的小子!”葉劍飛見野哥說話如此狂妄便冷笑道,“你覺得在古Lang北沙漠地帶引你和雲飛雁進入沙漠地帶的那個帶着人皮面具的白衣人的武功和你比起來孰高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