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有約後院臨湖的開闊草地上,張燈結綵,儼然一派祥和的節日氣氛。
在草地臨湖的地方高高地豎起了一個一人來高的箭靶,涼州代總兵郝亮也被筠兒專程請來做觀摩嘉賓。
在草坪兩側,分別坐着野人幫以及房寬的手下,比賽氣氛相當祥和,完全沒有劍拔弩張的跡象,偶爾之間,雙方助威團還進行一些友好互動。
第一場射箭比賽,小五自告奮勇去當了讀靶人,在野哥的要求下,房寬一方也派了一個跟小五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充當讀靶人。
一切準備就緒,房寬望着搖曳燈火下一百米外的箭靶笑望着野哥道:“野人幫主,請問是你先射呢?還是我先射?”
“啊,這個很簡單,咱們可以擲銅錢決定誰先射。”野哥嘴角輕謔壞壞笑道,“如果銅錢正面朝上,就你先射,如果銅錢反面朝上,就哥後射,你覺得怎麼樣?”
“行!就按野人幫主說的辦。”房寬衝作爲主持人的筠兒一抱拳道,“朱老闆,銅錢由你來擲怎麼樣?”
“不用擲了。”筠兒嘻嘻一笑道。
房寬聽筠兒說不用擲了,就奇怪道:“不擲你怎麼知道誰先下場比賽?”
“當然是你先下場表演了。”筠兒一臉燦爛道。
“怎麼是我先下場呢?”房寬更加迷惑起來。
“房兄,請問剛纔野人幫主是不是說如果銅錢正面朝上,就你先上場,如果銅錢反面朝上,就他後上場?”
“好像是這麼說的。”房寬經筠兒這一重複纔想起剛纔野哥說話耍詐,按照野哥的話,無論銅錢朝上還是朝下,下下場射箭的全都是他。
不過,房款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對於先下場後下場也不甚在意,所以在自嘲了一番後,手提足有二三十斤重的鐵弓信步走到場地中間,威武地往事先畫好的白線前,幾個深呼吸之後,只見房寬從箭袋中取出一根鵰翎,在小心捋順了箭尾的鵰翎之後,輕輕將箭搭在弓弦之上。
“開——”
隨着房寬的一聲斷喝,只見那張一般人絕對打不開的鐵弓一下子便張成了一輪圓月,只聽嘣一聲弓弦爆響,搭在弦上的鵰翎箭嗖的一聲便向靶心方向飛了出去……
十環——一個正中靶心的內十環。
“好!”四周掌聲雷動。
弓再次被張開,第二支箭嗖的一聲再次離弦而出,而且讓人稱奇的是第二支箭恰好擠掉第一支箭而沒入第一支箭所射中的地方……
又是一陣掌聲,和喝彩聲。
第三支箭、第四支箭……
箭箭全都以同樣的方式擠掉上一支箭射中在靶心的同一地方。
十支鵰翎,箭箭射中靶心,而且只有一個箭痕。
野哥見房寬如此神勇,於是就豎起大拇指讚道:“厲害,厲害!房兄的箭法就算是李廣再世也得屈居下風呀,看來第一局哥是輸定了。”
“別盡夸人家,該你了。”筠兒見野哥只顧誇讚房寬,絲毫沒有上場比賽的意思,於是帶着看笑話的口吻道。
“對,朱老闆說的對,該野人幫主下場比賽了。”房寬非常認真地走到野哥跟前,把鐵弓遞給野哥道。
“那好吧,雖然哥的箭法不甚高明,可是,也不能棄權不是?”
野哥說着便接過房寬遞過來的鐵弓和箭袋,吊兒郎當就來到房寬剛纔站立的地方,只見野哥看都不看靶子,拿出一根鵰翎搭在弓弦上,展開雙臂非常隨意的一拉,只聽見咔嚓一聲響,那把硬弓竟然折成了兩截。
“他媽的,這什麼破弓呀,怎麼還沒使勁就折了呢?”
野哥掃興之下將弓往地上一摔,索性從箭袋中拿出十根鵰翎箭,只見他手臂一晃,只聽嗖嗖嗖一陣聲響之後,那十支鵰翎竟然無一例外啪啪啪射中靶心,而且全都是箭尖向內,箭翎斜斜向外,一個非常均勻的造型美觀的一個從箭靶向外的圓錐形。
“好——”
雙方觀摩的嘉賓剛纔見房寬箭箭射中靶心,就已經相當震驚,如今見野哥上來更是霸道,除張臂斷弓之外,而且還以十指爲弓,箭箭射中靶心,相較於房寬每一箭都要瞄準許久才射出的情形,野哥幾乎連瞄都不瞄準就在瞬間將十支鵰翎射出並且箭箭射中靶心的功力顯然是更加技高一籌。
房寬見野哥氣定神閒的比完賽,心中不由產生一種英雄相惜的感覺,於是沒等評委說話,就主動走上前去恭喜道:“野哥臂力驚人,箭法高明,房寬自愧不如,這場比賽,當是房寬敗了。”
“哪裡,哪裡。”野哥見房寬眸中流露出惺惺相惜的神采,於是就笑道,“這場比賽,哥沒按照規則用弓射箭,按理說應該是哥敗了,但是鑑於房兄如此謙虛,哥索性就不再謙虛了,此場比賽就算做平局。不過,第二場比賽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如果兄弟不努力的話,可真要敗給哥了,哈哈哈——”
房寬見野哥如此豪爽的大笑,不覺更加欽佩起來,於是也大笑道:“就算第二場敗給你,兄弟也一定不會讓你贏得那麼輕鬆的。”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筠兒早就佈置好的大客廳內,踏進客廳,只見客廳內四處紅燭高照,在客廳正中央的地上鋪着一張巨大的素白色麻布,麻布正中央放着兩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瓶子,每個瓶中都裝有四處亂飛的十隻蒼蠅。
房寬見大家全都進到大廳內,便笑着對野哥道:“野人幫主,第一場比賽射箭,兄弟被你拿話繞進去了,結果是兄弟先比,請問這次是不是該輪到你先表演劍斬蒼蠅了?”
“不行!”野哥一臉嚴肅道,這次咱們必須以擲銅錢的方式決定誰先劍斬蒼蠅。
“也好,但是,這次兄弟是不會再被你用話繞進去的。”房寬非常認真的盯着野哥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這次如果正面朝上,就你先登場劍斬蒼蠅,如果反面朝上,那就由兄弟先登場比賽。”
野哥見房寬這次主動先說規則,於是就贊同道:“好!就按你說的,正面朝上,我先登場,反面朝上,你先登場。”
說完,野哥從懷中摸出一枚銅錢拋給筠兒道:“爲了防止哥有作弊嫌疑,所以這錢就由你來擲。”
“那好吧。”筠兒微笑着接過野哥拋過去的銅錢,然後來到野哥和房寬面前道,你們看好了,“我可擲了。”
話音剛落,筠兒手中的那枚銅錢便高高地被拋到了空中,在衆目睽睽注視下連翻了幾個跟頭後,只聽得銅錢啪的一聲落地,等銅錢靜止不動,房寬趕緊去看,竟然是反面朝上。
“唉,看來今晚註定是我要先上場比賽了,既然天意如此,房某就順應天意吧。”
言畢,房寬便有些悻悻然走向鋪着白布的大廳中央。
“野人,如果剛纔房寬說銅錢反面朝上你先登場的話,你豈不是死定了?”筠兒見房寬離開,便撿起那枚兩面全都是反面的銅錢低聲笑問道。
“這還不簡單?”野哥說話間又拿出一枚兩面全都是正面的銅錢在筠兒面前一晃道,“如果房寬說反面朝上哥先登場的話,哥就用這一枚兩面都是正面的銅錢。”
就在筠兒剛想揶揄野哥幾句時,卻聽見房寬叫筠兒道:“朱老闆,請問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可以開始了。”筠兒衝小五一使眼色,只見小五一個飛躍便來到場地中央,將其中一個瓶子的瓶口打開,在瓶內的十隻蒼蠅彷彿聞到了瓶外的新鮮空氣一般,一股腦全都飛出玻璃瓶。
房寬一看蒼蠅從瓶內飛出,便手舞寶劍,刷刷刷一陣劍風亂撞之後,只見飛出的十隻蒼蠅全都被房寬的寶劍斬爲兩截,暴斃於素白的白布之上。
“好劍法——”全場見房寬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於是便鼓起掌來。
“野人幫主,現在該輪到你登場了。”
房寬寶劍還鞘,瀟灑衝野哥一抱拳,便回身來到一張茶桌前端起一杯香茶悠然品起茶來。
“哎呀,房兄劍法如此高超,在剎那之間便劍斬蒼蠅十隻,看來此場比賽哥是必敗無疑了。”
說話間,野哥也來到了白布中間,衝小五一招手道:“小五,既然剛纔的那瓶蒼蠅是你放飛的,那麼這瓶蒼蠅還由你來放吧。”
小五聽野哥吩咐下來,於是慌忙跑了上去,只見小五像剛纔一樣打開了玻璃瓶塞之後,一個迅速疾退,便退到了場邊。
野哥見蒼蠅一個個飛出,於是便很瀟灑地揮劍猛斬,同樣是劍光閃閃,劍氣亂竄,用時幾乎與房寬相同,只不過野哥在斬蒼蠅的過程之中還多出了一道回收程序,只見那些被斬的蒼蠅在被斬的一瞬間又被野哥用劍尖挑進了剛纔那個剛被小五打開的玻璃瓶。
“好像有一隻蒼蠅沒死耶!”突然,房寬的一個手下盯着被野哥挑入玻璃瓶的蒼蠅大聲道。
“不!是兩隻——啊,不不,所有蒼蠅好像都沒有被殺死——”
“房大哥贏了——房大哥贏了——”
房寬的手下全都高舉着雙手歡呼雀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