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狼嚎的聲音再次在空曠遼遠而又透着些神秘的也沙漠上空響起。
藉着朦朧的星光,野哥和已經醒轉的雲飛雁對視了片刻,不覺異口同聲道:
“狼——”
雲飛雁的淚水一下子便奔流了出來,雲飛雁強忍着身體的虛弱爬起身來,目凝狼嚎的方向,久久——久久地張望着,作爲執行朝廷特殊任務的錦衣衛的小頭目,她深諳人性的殘忍與邪惡,然而,同樣被人們認爲是兇殘和邪惡象徵的狼卻在最危難關頭救了她和野哥,這怎能不讓她感動涕流呢?
野哥也回眸望着狼嚎的方向,心中亦如翻江之水般澎湃着,想起他只不過是以舉手之勞爲狼王取下了鐵夾,只不過簡單爲狼王包紮了一下傷口,卻換回了狼王冒着極有可能被人類誤解而獵殺的生命危險去尋找救援,如果說狼王的腿是他給的,那麼他和雲飛雁的命就是狼王給的。
所以,野哥決定一定要親自向狼王表達一下謝意,於是,猛的回頭掃了一眼筠兒、妤竹、張玉和雲飛雁等人一眼,野哥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了句“你們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之後,便藉着漫天的星光向狼嚎的方向奔去……
星光下,茫茫沙漠之間,那片明亮的閃着熒光綠星星越來越明,越來越亮……
誰說婆娑的淚水不可以在男人的眼眶中閃爍?野哥的眼睛此時就越來越模糊……
狼王彷彿也聽到了野哥踏沙飛行的聲音,彷彿也看到了野哥向它快速奔來的身影,就像一個戰壕裡打出來的生死弟兄一般,狼王也撒開四蹄向野哥跑去……
沙沙沙——野哥踏沙的聲音在沙漠裡如琵琶急奏。
沙沙沙——狼王踏沙的聲音在星光下如古琴速彈。
終於,在星光下綿延起伏的沙漠腹地,野哥再次看到了那匹土灰色閃着幽光的狼頭,對視着狼王翡翠球般瑩潤的眼眸,野哥再一次感受到了狼王那讓許多人都汗顏的無比忠誠的來自異類的真摯情感。
狼王也無比激動地望着野哥,如一條忠誠的犬。
野哥動情地奔到狼王的身邊,將狼王緊緊抱在懷中,吻着它渾身油光發亮的毛,那樣動情……
狼王也低嚎地用吻在野哥身上來回蹭着,用柔柔滑滑的舌頭tian着野哥的手背、臉頰……
許久狼王終於掙脫開野哥的懷抱,它回頭望着身後遠遠的閃着綠眼眸的它的子民,戀戀不捨地搖着尾巴和野哥依依告別。
狼不是狗,狼終究是要回到狼羣中去的,它不可能像狗那樣時時處處跟人類結成夥伴,它有它的生活,就像人有人的生活一樣,但是,有了這前前後後的幾次心靈碰撞之後,狼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狼,它雖然還要在草原和沙漠之中茹毛飲血,但是,在狼的心中,已經種下了一顆永遠的友誼的種子……
“來——夥計!讓我再給你檢查檢查傷口——”野哥微笑地望着狼王,雙目柔和地盯着狼王受傷的後腿。
狼王也感激地望着野哥,乖乖地側身躺在野哥的身邊,野哥輕輕解開衣襟做的繃帶,傷口有些潰爛,有明顯發炎的跡象,野哥不覺皺起了眉頭,伸手去往身上摸藥品……
“還是讓我給它處理傷口吧,在這方面我比你更專業。”
不知道什麼時候,筠兒和雲飛雁、妤竹已經來到了野哥和狼王的身邊,說着話,筠兒已經從所帶的急救箱中拿出所需要的藥品繃帶等東西,蹲下身來。
“真是個可愛的傢伙。”筠兒用手輕輕撫摸着狼王毛茸茸的腦袋道,“如果我是一匹母狼的話,我就考慮嫁給你做狼後。”
狼王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而且很乖巧地用腦袋蹭着筠兒的臉頰,彷彿很歡迎筠兒加入狼族的樣子。
筠兒也友好地拍了拍狼王的腦袋,繼而便非常細心地給狼王清洗傷口,然後上藥、包紮,整個過程,狼王都顯得那麼安靜,如一個病人被醫生安撫一般……
“好啦,小灰灰。”筠兒調皮地拍了一下狼王的屁股道,“經本姑娘給你處理以後,保證你這條傷腿比其它腿還要健壯。”
嗷——一匹母狼在狼羣中對着狼王仰天嚎叫,緊接着,其它狼也開始對着天空嚎叫,彷彿是在召喚它們的王早日歸來。
狼王不得已再次起身,它慢慢地向狼羣方向走去,一步三回頭,綠瑩瑩的眸中滿是對野哥它們的依依不捨之情……
“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狼……”望着狼王遠去的背影,筠兒不覺喃喃道,“比某些花心的傢伙要強百倍千倍。”
“妤竹,咱們走,省得在這兒礙某些人的眼——”筠兒幽怨地盯着了野哥和雲飛雁一眼,一拉妤竹的衣袖道,“咱倆乘一匹駱駝回營地去!”
妤竹本來並不如筠兒那樣排斥雲飛雁,但是,見筠兒硬拉着她走,也不好意思停留,於是就衝野哥和雲飛雁道:“我那匹駱駝就留給你們兩個騎吧,我們先走了。”
言畢,妤竹和筠兒一躍跳上了筠兒騎來的那匹駱駝,放開繮繩就往宿營地跑去……
“野哥,你看這個……”張玉見筠兒和妤竹賭氣而去,於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於是只好尷尬地衝野哥笑了笑道,“這兒還有兩匹駱駝,我騎一匹,剩下的那匹就給你們兩個騎吧,我……我也不打擾你們啦……”
“慢!”雲飛雁回望了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野哥一眼,杏脣輕啓道,“你跟野人共乘一駝吧,我騎妤竹姑娘留下來的那匹駱駝。”
雲飛雁來到張玉身邊,把張玉駱駝上所帶的兩壺水和一些乾糧取下來放到妤竹留下來的那匹駝背上,然後,雲飛雁對着野哥深深一禮道:“野**俠,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我想,有了這些水、乾糧和這匹駱駝,我完全可以安全走出沙漠了,你和張大哥趕緊去追筠兒和妤竹姑娘去吧。”
“飛雁——”野哥一把拉住雲飛雁的手,此時有千言萬語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咱們兩個本來就萍水相逢的聚,然後在萍水相離的散,有你擦肩而過的回眸,飛雁已經很滿足了,今生今世,你我的緣盡了,來生我做男人,當你的兄弟,不談男女之情,只談兄弟之誼……”
雲飛雁轉身爬上駝背,衝野哥悽慘一笑道:“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你貌似狂野,實則情多,少招些蜂引些蝶吧,否則,只怕情多會累英雄的。”
雲飛雁打駝揚鞭,在星光之下踏沙而去,野哥有心阻攔,可是考慮到筠兒和妤竹好不容易纔相互接受,如果此時再加進來一個雲飛雁的話,怕是今晚的覺就沒有辦法睡了,所以只得望着雲飛雁遠去的身影目送祝福,也許擁有一個美好的記憶也不失一個好的選擇,就像和靜奈的轟轟烈烈外加纏纏綿綿的擦肩而過一樣,既然不可能把天下的美女全部娶作老婆,那就和天下的美女一個接一個纏綿之後再擦肩而過也不失一種精彩人生……
“野哥,要不要去追?”張玉見野哥望着雲飛雁遠去的背影發呆,於是就上前道,“如果需要的話,你騎着這匹駱駝放心去吧,我步行就可以回到宿營地。”
“追?”野哥非常瀟灑地回頭望着張玉道,“請問你射箭時在張滿弓後爲什麼還要猛的鬆開弓弦?”
“拉弦鬆弦當然是爲了能把箭射得更遠。”張玉迷惑不解地望着野哥道,“可是這跟追不追飛雁姑娘有關係嗎?”
“有!當然有!”野哥衝張玉嘿嘿笑道,“當弓弦張滿之後一定要迅速鬆弦才能使箭射得更遠,當和女人纏綿到悱惻的時候鬆一鬆手,會讓感情釀得更深——”
“當和女人纏綿到悱惻的時候鬆一鬆手,會讓感情釀得更深……”張玉自言自語把野哥的話重複了兩遍後,突然豎起大拇指道,“高!果然高明,我說你怎麼那麼受美女的歡迎呢,原來技巧全都在這一張一弛之上呀……”
“什麼在一張一弛之上呀?”突然,筠兒和妤竹又重新騎着駱駝繞了回來。
野哥見筠兒和妤竹再次迴轉,於是便得意笑道:“啊,原來是二位老婆呀,哥在教張玉學用兵,剛纔恰好講到‘一張一弛,文武之道’這一講,要不,你們也聽聽哥的講座?”
“哼!誰信你呀,不知道又在說什麼葷話呢!”筠兒跳下駱駝,見沒有云飛雁的蹤影,就問道,“你位傾國傾城讓你夢囈都在喊着名字的小美女哪裡去啦?”
“小美女?”野哥詫異道,“明明是兩位,你怎麼能說成是一位呢?”
“兩位?”妤竹見野哥那認真的模樣,便向四周看了看道,“剛纔明明只有雲飛雁一個,難道你還有別的美女藏在沙漠裡?”
“雲飛雁?如果你們連雲飛揚的妹妹也算作哥的小美女的話,那就是三位小美女了。”野哥上前一捏妤竹可愛的小鼻頭道,“其實,在這片沙漠之中,哥的小美女就只有我可愛的妤竹妹妹和筠兒妹妹,至於那雲飛雁,她只不過是想要替雲飛揚報仇殺哥的人罷了,如今,她被哥的兩個美女老婆救了性命,還怎麼好意思殺哥呢?所以,在得到哥的批准之後,她就騎着一匹駱駝離開了……”
“你說的全都是真的?”妤竹睜着一雙迷人的大眼睛問道。
“哥怎麼會騙我可愛漂亮聰明人見人愛的妤竹妹妹呢?”野哥將嘴角向上邪魅翹起,狡黠道,“要不,哥把心剜出來讓你看看?”
“不要啊,人家相信還不成嗎?”妤竹一下子抱住野哥撒嬌道。
“妤竹妹妹,別理他,每一句實話的傢伙,咱們走!”筠兒說着便跳上駱駝道。
“野人哥哥,你和張大哥坐一匹駱駝,咱們現在就回營地好嗎?”妤竹鬆開野哥的手臂,柔柔望着野哥的臉道。
“不好!”野哥非常嚴肅道。
“爲什麼?”妤竹吃驚道。
“因爲——哥要跟哥的兩位小美女共乘一匹駱駝!”
野哥說着,便抱起妤竹飛身跳上已經坐了筠兒的那匹駱駝,用巴掌往駱駝屁股上一拍,那駱駝便撒開蹄子向宿營地迅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