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急報,火速傳至內廷。
司禮監裡,王承恩拿着這份燙手的密報,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有消息了。
來自於曲阜的消息。
崇禎皇帝皇帝在顫抖。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這份奏報,遍體生寒。
濟南府還沒有被打下,可山東曲阜卻已被賊人攻破,山東之亂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文武百官不管是人是鬼都炸開了鍋,這時候所有人都跑出來秀了一波操作,無非是快派天兵出征。誓報此仇,要將賊人挫骨揚灰,孔聖人的墳墓被人家扒灰了,這羣文臣孝子比死了爹媽也還要傷心,估計就算是皇帝駕崩也不過如此。
整個朝堂都是亂哄哄的,到處都是哀嚎之聲,更有甚者以頭搶地,血流如注,看着別人都是驚悚不已。
“不報此仇,誓不爲人,我輩讀書人之恥也,諸君共勉之。”
……
內閣大臣溫體仁也是小心翼翼的說道:
“陛下,必須將賊人除之後快,否則天下民心動盪,國將不國,江山社稷不保亦。”
崇禎皇帝聽着有些刺耳,儘管孔家是聖人之後,可是這話是不是太過了?你們讀書人把聖人的地位看得太高了吧,將朕這個皇帝置於何處?
吏部待郎周延儒開口說道:
“啓奏陛下,微臣竊以爲陛下應派京營出征,調集北方數省之兵力,合力圍殲大順賊兵,將李自成挫骨揚灰獻奈於孔廟。”
崇禎皇帝眉頭一皺,這和他原先的設想不一樣,李自成在他的眼中只是一枚棋子,用來暫時頂住北方壓力的棋子,可他沒想到這條狗開始要咬自己了。
皇帝瞬間就想起了當初給自己提建議的曹鼎蛟,曹愛卿這是失算了嘛?他不會騙朕的,曹愛卿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局面。
不知爲何,皇帝陛下一想到某人,就一陣莫名的心安。
“報……報!!曹鼎蛟大人收復曲阜了,曹鼎蛟大人收復曲阜了!”
……
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感覺到精神一振,但又有一種荒謬的感覺,曹鼎蛟這個狗屁的文官居然幹了這麼一件好事兒?怎麼有點讓人不敢置信呢。
這酸爽…
朝堂上的老油條們更多的都是驚訝,青年一派的官員則更多的都是嫉妒,維護聖廟的事情怎麼不是老子做的呢?曹鼎蛟這個狗東西肯定會天下揚名了吧?
“好!好!朕早就知道曹愛卿會替朕分憂,你們啊多學着點,若是你們能有曹愛卿的十分之一能幹,朕的天下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嗯!
曹鼎蛟守護孔廟有功,立刻派人,立碑鑄傳,立曹鼎蛟之像搬入孔廟,同享聖人香火,以彰其功!”
崇禎皇帝幾乎是脫口而出,把這些事情蓋棺定論了,不爲其他,崇禎皇帝只想給自己的愛臣送上一道保命符。
以後儒家子弟出身的大臣,至少不敢明着加害曹鼎蛟,畢竟人家現在屬於是聖人認可的存在了。
噝………
這酸爽,簡直不敢相信!
不僅僅是青壯派官員都牙根泛酸,就連那些身居高位的老臣也是兩眼放光羨慕的看着崇禎皇帝。
如果在和皇帝一起遷入孝陵與和聖人一起享受香火中做個選擇,估計絕大部分文人會選擇,同聖人一起享受香火,那對讀書人來說可是至高無雙的選擇。
……
“曹鼎蛟確實是有功於名教,可他這種粗人配嗎?大字都不會寫幾個,胸中更無半點墨水,好大的臉他也配?”
“哼,自欺欺人罷了,就算是陛下下的金口,又有幾人會承認?大家背地裡如果不認同這個稱號,他又有什麼用呢?”
“我……羨慕嫉妒恨啊!”
“同羨…”
老爺子吳襄還有祖大壽他們則是笑眯眯的看着崇禎皇帝,現在他們位高權重又深受皇帝陛下的重視。
如今京營也在掌握在他們手中,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比在遼中的時候還過得更加滋潤。
至少現在的文臣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咋咋呼呼的,大明的江山還在仰仗着他們這些人呢。
祖大壽笑眯眯的說道:
“老夫的女婿真的是有出息了,回去要跟我家內人商量商量,找個黃道吉日就應該把輕蘿嫁出去了,豈不是美哉?”
吳老爺子撇嘴說道:
“哼,你家才一個,而且你家那丫頭性子老夫不知道嗎?妥妥的悍婦一枚!還是我家那兩個丫頭聽話懂事,以後嫁過去了一定能夠得到曹鼎蛟的寵愛,你家丫頭就等着端茶洗碗吧。”
“哼!那又如何?我這丫頭再怎麼說也是正妻,你這個老東西,還是快點巴結巴結我吧,到時候老夫叫我女兒把你家丫頭給休了。”
祖大壽也是傲氣的說道。
“你敢…”兩個老頭在那邊逗着悶子,遼東將門也是深受震動,特別是被曹鼎蛟造過的那十幾個大小祖家子弟,對於這位妹夫是佩服得緊呢。
曹鼎蛟更加出名了,出道就是巔峰,事業線一路上升,知名度被包裝炒作一下,頓時就成爲了大明文官的楷模。
……
濟南府如同大海中的一隻孤舟,漫天的炮彈就像是海上的暴風雨,讓這個城池飽受摧殘。
魯王朱以海指揮着親兵,頑強地做着抵抗,炮聲停止之後,大順軍開始了攻城。
城頭上箭如雨下,刀盾兵舉着盾護着身後的兵馬趕到城下,北城牆上已經轟開了一個大的缺口,士兵從這個缺口翻過去,就是濟南城。
事已至此,魯王朱以海只能派手下的士兵,用人肉做牆,將大順軍擋在外面。
城頭上不僅有弓弩的拋射,還有大順軍將士熟悉的火銃聲,硝煙瀰漫着整個戰場。
長槍不斷地刺出,阻止着企圖攻入的大順軍,被刺穿的戰士倒在地上,血泯泯地流出。
環繞四面的護城河,早就成了紅色的血水。
一顆顆碩大的石頭自城頭飛起,落到大順軍陣中,就是一片血肉模糊。
突然,東邊的城牆很大一塊,突然坍塌。
這面牆的四周全是缺口,下面交戰的雙方被砸死砸傷的極多,有些僥倖逃過此難的,從牆下爬了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和灰,嚎叫着繼續廝殺。
劉澤清遠眺下面的場景,就像是無數的螞蟻在廝殺。
風吹來混雜了硝煙和血腥的氣味,臭的令人作嘔,無論什麼時候戰爭都永遠不能和美好兩個字劃上等號。
他這個山東總兵終於是感到害怕了,濟南城這麼快就要失守了嗎?這纔不到十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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