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延可汗在期待,很多人都在期待。比如於冕,比如顧衡,又比如兀木爾……
從馬兒終於一躍而出的那一瞬間,兀木爾忽然有種掙脫了某種桎梏的感覺。像是鳥兒飛出了籠子,又似是魚兒重歸了水中。
終於進入比賽環節了,這你喵的太不容易了。兀木爾甚至有種內牛滿面的趕腳啊,真是太期待了。
蘇默,你還能玩什麼花樣?嘔吼吼,接下來,將是我,兀木爾,草原上最偉大的騎手錶演的時刻了。
你這該死的明狗!無恥的下流坯子!卑賤的小人!你所有給予我的所有侮辱和羞恥,我都將一一奉還給你!我要讓你顏面掃地、痛不欲生、哀嚎悽慘的度過你的後半生!
圖魯勒圖必將是我的!我會當着你的面兒淫辱她,讓你看到她在我胯下屈服、*。啊哈哈哈,那將是多美妙的畫面啊。
他一邊飛奔着,一邊無限的遐想着。此刻的他,臉上有種不正常的潮紅,興奮的渾身血液都要沸騰起來。
可是很快他就興奮不起來了。爲啥?因爲跑出這麼遠了,眼看着就要轉過第一道彎了,咋那個姓蘇的還沒過來呢?這你喵的沒了目標獵物的配合,那快感如何獲得?
這就跟好比弄了個據說是一流的神片兒,然後衛生紙擺好了,褲子也脫了,滿心激動的小擼着熱場子等着了。結果尼瑪片頭無限長,正戲總不開場,下面皮都快擼破了,啥激情也沒了,那叫何等的一個鬱悶、何等的一個我艹。
兀木爾現在就完全處在這麼一個狀態下……
唉喲,別是那小子騎術太差勁兒,這麼久了還沒跟上來吧。這樣一想,兀木爾趕緊收住馬繮,就在馬上向後張望起來。
要說比賽之前,他想茲念茲的就是如何快速贏過蘇默,那麼此時此刻,他從沒如此急迫的希望蘇默的騎術好一點,再好一點,然後趕上來讓自己恣意*一番。
所以在拐過彎道後的第一時間,兀木爾索性便勒停了大青馬,乾脆就在原地等着,急不可耐的遙遙向後張望着。
“怎麼還沒來呢,怎麼還沒來呢?不應該啊,就算是那照雲煙再怎麼是禮儀用馬,這會兒也該差不多過來了。唉,這真是急死人……嗨,來了來了……唉喲我去…….”
正嘟囔着呢,遙遙的終於看到了目標的臨近。只是等他看清楚那場面,卻怪叫一聲,好懸沒一頭從馬上栽下去。
來人確實是蘇默沒錯,一系劍袖青衫,長眉細目。手中不知何時竟弄出一把摺扇搖着,胯下白馬照雲煙四蹄輕快,踏着優雅的步點兒,不緊不慢的前行着。
有風吹來,馬上人黑髮微動,衣袂飄飄,顧盼之間,真真是風流倜儻、光采照人,怎一個俊俏小郎君說得。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下來晚了,等急了吧。早上起得早了些,忘了吃早餐,路上用了個雞蛋。呵呵,那啥,抱歉抱歉,在下先走一步,先走一步,回見哈。”
蘇默熱情的揮手打着招呼,臉上春風滿面,如同老友相見。兀木爾木然,下意識的點頭回應:“沒事沒事,好,好,回見……”
嘚吧嘚吧,白馬擦肩而過,繼續前行。
“嘖,看人家,這才叫郊遊踏青呢,哪像咱……哎呦我去!”兀木爾在後看的出神,頗有些懊惱的嘀咕着。只是一句話沒嘀咕完,猛然省悟過來不對。
尼瑪,這是正比賽騎射好不好?怎麼成了郊遊踏青了?比賽騎……哎呦,人呢?我日你個老母的!別跑!
人呢,人尼瑪早跑出老遠了好伐。這會兒的照雲煙哪還有先前半分悠閒的模樣,正四蹄放開,小步奔的那叫一個歡快,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只一轉眼間,都快看不到影子了,只剩下一線白影殘留了。
兀木爾好懸沒給氣瘋了。太奸詐了有木有?不對,這不是奸詐,是無恥!是下流!是……是你大爺啊!
“喝——駕!駕!追!給我追上去啊!”丟你老某啊!啥也別說了,先你妹的追上去再說吧。兀木爾恨的咬牙切齒,拼了命的揮動着馬鞭催促大青馬加速。
這尼瑪都什麼事兒啊,自己咋就忽然跟中邪了似的呢?這可是比賽呢,自己還傻乎乎的等在這兒,任憑那小畜生悠閒的超過自己。可是……這尼瑪不對勁兒啊。啥時候照雲煙跑這麼快了?我去,那還是照雲煙嗎?這不科學啊。
大青馬終歸不是普通的神駒,一旦奮起直追,終是漸漸趕了上來。只是待到看見照雲煙的速度,兀木爾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那照雲煙的速度,簡直差堪與自己的大青馬有的一拼了。不,不是差堪,而是應該比大青馬還要快上一分了。若不是馬上那位的騎術實在太糙,怕是就憑這片刻的領先,早就要鎖定了勝出的結局了。
兀木爾一邊再次提臀輕身,讓大青馬再次加速,一邊滿臉如同見了鬼般的盯着前方的白馬,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面暫時領先的蘇默不由暗暗嘆口氣,喵了個咪的,自己已經給白馬上了兩個“生命賦予”了,這弊做的夠可以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胯下這匹白馬都有些大補過頭了。但是現在還是被追上來了,這還是自己耍詭計,陰了那小子一記後的結果。
媽蛋,果然一分付出一分收穫,全憑作弊和外力,終歸是靠不住啊。沒法兒,這樣下去可不行,只能下死手了,可惜了一匹好馬了。
這樣想着,扭頭在馬上向後看去,卻正迎上兀木爾如同要噴出火來的雙目。
“小賊!你好無恥!”兀木爾放聲大罵,恨不得撲過來掐死丫的。
蘇默哈哈大笑着,一邊催促胯下白馬加速,一邊不動聲色的揮手一招。
唏律律——
“唉喲,怎麼了……”
身後一聲馬兒的長嘶,隨即便是兀木爾驚慌的叫喊。回頭看去,卻見大青馬似乎受了莫大的驚嚇,大大的馬眼中,滿是驚恐畏懼之色,踏踏踏在原地不停的兜着圈子,卻是任憑兀木爾怎麼催促,也再不肯向前一步了。
能不怕嗎?這冷不丁的忽然就缺失了一大截的生命,大青馬雖然或許不懂生命,但是那種令它感到極度危險的缺失感,卻是清晰無比,正是從前方傳來的。確切的說,它感受到了,自己剛剛失去的東西,正是被對方一招手便吸走了的。
這尼瑪簡直太恐怖了有木有?對方是什麼存在?怎麼看上去跟自己的主人並無兩樣,卻竟有着這種可怖可畏的手段?大青馬實在不能理解啊。但理解不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明白,絕對不能再靠近過去了。否則,自己必死無疑!
大青馬怎麼想兀木爾不知道,剛纔那忽然的一個急停,若不是他騎術超羣,怕不當場要被甩了出去。這般急速奔騰之下,一旦真個摔出去,怕是立時就是骨斷筋糜的下場啊。
他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一再的安撫着坐騎,心下卻有種莫名的恐懼升騰而起。雖然不能確定是蘇默使得手腳,卻隱隱感到,自己愛駒的忽然驚懼,必然與蘇默脫不了干係。
他究竟做了什麼呢?又是如何做到的?虧自己原本還想算計他,卻不想不等自己施展,倒是對方先給了他一個暗虧。
實話說,這一刻,兀木爾真心有些想不幹了的心思。只是再一想起受到的種種羞辱,還有那位主兒對自己說的話,剛剛升起的理智和畏懼,便又被怒火和貪慾埋沒了。
拼了!他惡狠狠的一咬牙。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和狠戾,不再猶豫,一擡手摸出把短刃,狠狠的刺向大青馬的後臀。
大青馬寶石般的眸子猛地一睜,下一刻發出一聲淒厲的痛嘶,低等的那點智慧,頓時被原始的本能湮沒。渾身精血迸流之際,全數轉化爲奔騰之力,如同一道電光般竄了出去。
聽着身後再次傳來的急促的蹄聲,蘇默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這次不用回頭看,微微調動起上帝視角異能,下一刻,瞬間便臉色陰沉下來。
放血秘法!這樣一匹神駒,他竟然捨得用這種放血秘法,看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放血秘法是一種刺激馬兒潛力的殘忍法子,一般多用於生死關頭,對戰馬的傷害極大。往往此法用過之後,戰馬輕則從此廢了,重則過後便會力竭而亡。
蘇默早從圖魯勒圖那裡知道了這種法子,也是圖魯勒圖欲要他騎自己的火哧溜不得後,實在沒法子後教給他的辦法。實在不行,也顧不得自己父汗的愛駒了,只能靠此法或許有能勝出的一線希望。
對於這種殘忍的法子,蘇默當然不會去用。他有更神秘更強大的生命元氣,何苦讓馬兒遭那種罪?卻不想,他這沒用到的法子,兀木爾那兒卻先用了出來。
這也變相的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方顯然打定了主意,不惜一切的要借這個機會阻擊自己了。至於具體的法子雖然不知,但只看對待這匹神駒的狠戾就可以知道,那絕不會是什麼平和的手段。或許不會致命,但是手斷足殘什麼的,怕是逃不掉的。
既然如此……
蘇默眼中猛然閃過一道寒光,頃刻間便有了決斷。他本就不是個迂腐的人,性子又偏向剛烈,否則也不會在後世得罪那麼多人,以至於好幾年不得轉正,仍只是個小小的民辦教師了。
心中默默唸誦,衣領處一陣微動,一點金星稍現即逝,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再下一刻,已然追了個首尾相接的大青馬,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急速的奔馳之中,猛然似乎向上彈跳了一下,再落下時,卻是兩條前腿中的左腿一軟,頓時失蹄而倒。
悲嘶之中,龐大的馬身甚至完全來不及收住勢子,轟隆隆帶着一陣的塵土飛揚摔了出去。咔噠,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過去,另一條馬前腿竟活生生的當場折斷。
啊——
馬上的兀木爾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只下意識的大叫一聲,一個身子已然猛地摔了出去,隨即,劇痛和黑暗便將他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