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追應該來不及了,搞不好王竟和成昆兩大天王已經帶着林三和唐賽兒轉移到其他地方,自己大張旗鼓的去只會撲空。
沉默半晌,終究是放心不下。
張月明見狀,哈哈一笑,“大官人,要不,我去追尋唐賽兒姑娘,你去曹州搬救兵,然後咱們裡應外合,一舉蕩平南北要道之間的白蓮社?!”
黃昏唔了一聲,“倒是可行。”
不過只有張月明一人,黃昏還是不太放心,看向阿如溫查斯。
阿如溫查斯果斷搖頭,“你身邊需要人。”
你比那個小姑娘重要。
你要是死了,吳笙遊的夢想也就完了,當然,阿如溫查斯不是爲了吳笙遊,而是爲了她的族人——永樂九年的寒冬,因爲黃昏在草原的種種舉措,整個部族都過上了從沒享受到的安穩。
黃昏猶豫了下,搖頭,“無妨。”
咳嗽一聲,“阿如,你在草原長大,應該擅長追蹤,你和張月明一起,追蹤唐賽兒的蹤跡去找到她,不要和白蓮社起衝突,就說是我派你倆去保護她的,白蓮社求之不得因爲唐賽兒的緣故多一點高手被掌控,然後你們儘量留下線索,方便我帶官府的人來追蹤,到時候如果我帶人追蹤過來,你們只做一件事:保護唐賽兒!”
張月明立即點頭,阿如溫查斯沉默不語。
也沒反對。
張月明弱弱的道:“大官人,你會趕馬車?”
不會趕馬車,可去不了曹州,也返回不了大名,畢竟現在在曹州和大名之間,距離最近的驛站還有三十里。
黃昏頷首,“會一點。”
騎術已經中規中矩,趕馬車麼,慢一點應該也不難。
於是分頭行動。
黃昏直奔曹州,在慢慢悠悠熬過了三十里,抵達驛站後,立即讓驛卒找人,然後有了專業車伕後,一路狂奔直往曹州城。
沒去曹州下轄的縣城。
對付白蓮社,縣裡的那點人哪裡夠用,就算是州城,人手都不一定夠,所以估計需要以曹州爲大本營,將周邊州府的兵力調配過來。
當然,時間來不及。
只有選擇另外一個方案:北鎮撫司和駐軍衛所!
抵達曹州州衙,黃昏本以爲會有大批官吏出來迎接自己,哪裡知道站在州衙門口,陽光曬得他直流汗,也沒看見人來迎接。
沒辦法,只得自己走入州衙。
然後……
他就釋然了。
不是州衙的官吏不懂事,實在是分身乏術——太忙了!
偌大的曹州州衙,竟然只有一位知州,還是剛從知縣調任上來的,州衙判官有一人,也是從知縣調任上來的,掌文書的吏員一人。
也就是說,偌大的州衙,只有三個當官的!
黃昏能怎麼辦?
怪不得別人啊。
因爲交趾,八百大甸,韃靼這三個區域徵用了大批官員,大明境內一些重要的地方,因爲官吏政事比較容易進入天子眼簾,所以率先被調用,所以南北要道上的州府,官吏被抽調得極其厲害,這就導致人手不足。
倒是偏僻一些的州府,人手還不緊張。
沒辦法的事情。
估計這幾年朱棣都要連着開科舉,充實官場。
知州江場,判官楊方甕,吏目譚嶽,三人看着陰沉着臉的黃昏,惴惴不安,黃昏大名,他們早就聽聞過。
不知道這位關外大員爲何忽然來到曹州。
黃昏看着三人,很想拿出點下馬威,轉念一想,江場和楊方甕都是知縣調任上來的,曹州這邊的事情真怨不得他倆,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柔聲道:“三位的腦袋瓜子還能飯否?”
江場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下官們犯了何事?”
黃昏嘆氣,“在大名和曹州區域之間,有白蓮社猖獗活動,你等而不自知,這事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你們擔當得起這個責任?也便罷了,畢竟這一兩年陛下不會北上,可若是一兩年後陛下北上途中,被白蓮社驚擾了聖駕,諸位有幾顆腦袋讓陛下來砍?”
江場笑容酸澀疲倦,“其實下官們是知道白蓮社近期的活動,只不過……黃顧問您也看見了,確實是有些無力,沒有人手啊。”
黃昏也唯有苦笑。
這個確實怨不得地方官,現在地方的困境在於有兵無官,你總不能讓一羣當兵的去剿滅白蓮社,當官的在後邊忙政事吧。
剿滅白蓮社很重要,可政事更重要。
而且白蓮社的活動,並沒有影響到民生,所以地方官府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若真是影響到了民生,那就要大張旗鼓的剿滅。
想到這黃昏問道:“曹州有多少兵丁?”
江場答道:“州衙有衙役三十六人,駐有一個千戶所,約有一千人,不過歸德府那邊有一個衛,若是黃顧問要緊急抽調兵丁的話,大概能在時日內從歸德府轄境內聚攏一萬人左右。”
雖然只是一個縣令,但如今升了知州,江場對政事還是非常熟稔。
黃昏頷首,“時間來不及,就曹州這千戶所足矣,對了,曹州是否有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衛所?”
江場答道:“有的,有一個百戶所!”
黃昏大喜,對楊方甕道:“你派個人去一下曹州北鎮撫司百戶所,讓他們的百戶現在過來見我,事態緊急,由不得他用任何理由拖延!”
楊方甕略有遲疑,“恐怕有點難。”
北鎮撫司不屬於地方管轄,黃昏更是沒權指揮。
黃昏冷笑一聲,“你只管去,就說有白蓮社相關事宜,我在州衙等他,他若是不來,後果自負,其他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雖然無權指揮北鎮撫司,但我黃昏還壓不住一個北鎮撫司的百戶?
那我憑什麼和紀綱鬥智鬥勇。
何況紀綱對北鎮撫司的影響力再大,也不至於連這種小百戶所也掌控到位了的,他的勢力大概也就輻射到千戶所。
果不其然。
片刻後,曹州北鎮撫司百戶所的人來了,兩個人。
一名百戶:方子月。
一名試百戶:陳嬋。
兩人見禮之後,惴惴不安的問道:“白蓮社鬧事了?”
如果白蓮社鬧事,第一個問責的就是他們北鎮撫司,所以這兩人其實很是害怕,一聽說是白蓮社的事情,還是北鎮撫司老對頭黃昏在曹州,哪敢怠慢,急忙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