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天空上,對對排成行,江水長,秋草黃,草原上升起部落的太陽……
不知道爲什麼,提起褲子的時候,黃昏心情愉悅的情況下,忽然響起了這首歌,然後就躺在草皮上,看着娑秋娜和烏爾莎着急忙慌的穿着衣裙。
遠處朝陽高懸,打在兩人的肌膚人。
都不是那種雪白的肌膚。
略帶小麥色。
在陽光的映襯下,宛若兩尊金玉之身的觀音,分外的賞心悅目。
人生快意事,大概不外如是了。
其實想想人生,黃昏覺得一個男人如果不能做一些頂天立地的大事,那就老婆孩子熱炕頭,做一個升斗小民。
而男人的尿性,大概就是佔有慾。
黃昏相信,十個男人有九個男人都想在這一生多給一些女子蓋下章,所以紅燈區纔會那麼熱鬧,哪怕掃黃打非的力度那麼大,樓鳳的生意依然好的一塌糊塗。
這是人作爲一個動物的本能。
娑秋娜穿好衣裙後,看着遠處,陽光照着極遠極遠的地方,是故鄉,太陽將要落向的地方,是心之歸宿……嗯,也許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有些東西是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改變的。
在很久以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哪怕當年從西域逃出來,一路上死了不少人,甚至有她親如姐妹的多年奴婢,娑秋娜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有些人,天生就該是爲別人而死的。
只是這一次去西域之後,看着司徒青梅的屍首被懸掛在城池前,看着那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屍首,娑秋娜心中被狠狠地刺了一劍。
多少次夜裡想起來,就會問自己一聲:值得嗎?
其實這不是娑秋娜墮落。
而是人過的日子不一樣了,想法就會不一樣,在西域那邊,作爲西域神女,她的日子是非常愜意的,可她在西域若不是西域神女,日子便會很淒涼,這一兩年在西域那邊東躲西藏,尤其如此。
而在大明,哪怕她只是一個臣子的平妻,日子也依然愜意得勝過了西域的王后,住着豪宅庭院,出門有車馬相伴,街上物資豐富,還有一個很花心但又深情的丈夫。
作爲一個女人,這就很美好了。
雖然這個丈夫看起來似乎很厲害,每一次都能讓烏爾莎她們欲哭欲笑,可在自己身上總是折騰不了多久,就像剛纔,他只敢在烏爾莎身上肆意妄爲,最後纔對自己意思了幾下,但是……
還是很美好啊。
很幸福。
人嘛,對幸福的日子總是格外珍惜,尤其是在經歷過苦難之後。
所以想到這裡,娑秋娜回頭,看向已經躺在黃昏胳膊上的烏爾莎,輕聲道:“烏爾莎,我們是不是一直都錯了?”
烏爾莎訝然,“怎麼了?”
娑秋娜又扭頭看向遠方,猶豫了下,“其實我現在覺得那個西域女王西域神女什麼的,沒那麼重要了。故鄉什麼的,也就只剩下這兩個字了,沒什麼值得眷戀的,何況哪有女子不遠嫁呢。”
黃昏看着娑秋娜的背影,心裡咯噔了一下,我擦,這是不是在抱怨自己剛纔雨露不均?
不怪我啊。
巫山雲雨享受的過程,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啊,只能先和烏爾莎,最後在你身上收官,沒辦法,誰讓你天賦異稟。
大概……生了孩子會好一點?
可娑秋娜已經小產過一次了。
還能懷起不?
剛想說什麼,娑秋娜卻低聲呢喃道:“如果我們還是要去西域,我怕你們中的某個人又和司徒青梅一樣,我們現在明明很幸福了啊。”
黃昏心裡笑了。
這女子……感情是對大家都有了感情和眷顧,不想在白白的犧牲了。
挺好。
這纔是一個平妻該有的胸懷和氣度。
嗯了聲,“你說的有道理,如果讓你們再重返西域,相信沙哈魯有了準備的情況下,你們一個都別想活着回來,那樣的話,我會很傷心的。”
烏爾莎鼻子裡嚶嚀一聲,緊緊抱住黃昏。
被人在乎總是很好的。
黃昏繼續道:“不過這一次,咱們不是悄悄咪咪的進入西域,是大軍在側,我們會是一柄陰險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嗯,我們會全部是騎軍,速度雖然快,但希望天公作美,不要有太多的雨天,這樣我們才能達到突襲的效果。”
已經有了初步的作戰計劃,此次征討金帳汗國,不會去攻城。
打穿金帳汗國後去打沙哈魯也一樣。
非必要不攻城。
避免戰損過多,利用騎軍和火器的威力,直接打穿國土,然後牽扯起敵人的力量,讓跟在後面的大明雄師去攻城。
娑秋娜沉默不語。
烏爾莎輕輕用腳碰了碰娑秋娜的臀——相處這麼多年,有時候大家也都隨意了,娑秋娜也很喜歡這種朋友之間的相處。
烏爾莎輕聲道:“當時有追兵,司徒青梅說她去引開追兵時,我想她應該知道後果的,其實不止是她,如果司徒青梅沒有引開追兵,我相信卡西麗、穆罕穆拉以及其他夥伴,我也一樣,我們都願意去做下一個司徒青梅。”
因爲你是我們的主人啊。
從一開始就是,現在也是,將來還是。
娑秋娜愣了下,她都快忘記了這個事實,畢竟這些年大家的相處,尤其是在委身黃昏後,彼此之間都感覺成了姐妹。
主僕?
殊途同龜不應該是姐妹麼。
旋即微微笑着搖頭,“可活着是多麼美好的啊,我希望我們都能好好活着,我還大家都能回去看看黃豆角呢。”
相對於豆芽和豆苗,西域妖姬們更喜歡豆角。
黃昏忽然哈哈笑起來。
然後在烏爾莎的幫助下坐起來,輕輕拍了拍娑秋娜的背,“別在着傷春悲秋了,不好,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和司徒青梅關係最好的卡西麗也在笑着過日子。”
沉默了一下,“其實我也難過。”
畢竟是自己的女人,一條養了多年的狗死了也會傷心,何況還是一起滾過牀單,一起生活多年的女人,哪能沒點傷心呢。
只是人需要面對現實,需要繼續走未完的路。
起身。
抖了抖衣服,“說什麼一怒拔劍爲紅顏,虛僞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信,北境之王我已經當過了,嗯,這個有點名不副實,但下一步,我確實會成西境之王,而你娑秋娜,就是西域女王,那一天不遠了,所以不要沉迷在過去的傷悲中,我們要看見遠方的希望和光芒。”
這些心靈雞湯……
黃昏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