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他們的對話紅綾都聽到了,知道這徐欽是中山王徐達的後人,是魏國公,是皇親國戚,如果自己能跟着她,榮華富貴當然是享之不盡的,紅綾應該不會拒絕,沒想到。紅綾卻搖了搖頭。
徐欽大怒,喝道:“爲什麼?”
紅綾低着頭沒說話。
徐欽還要再問,楊秋池已經搶先說道:“既然紅綾姑娘不願意,總不能勉強吧。”
徐欽怔怔地看着紅綾,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也知道,自己這次回去,是死是活都還難說,換成我是紅綾,我也不會答應的。”
楊秋池心想,你倒還有自知之明。
徐欽滿懷憐愛地看着紅綾,半晌才依依不捨地將目光移開,話語酸楚地對楊秋池道:“楊大人,紅綾姑娘現在的身份還是米員外的小妾,米員外恐怕也在劫難逃,如果有那一天,你能發發慈悲,照顧一下紅綾姑娘嗎?”
楊秋池也深深看了紅綾姑娘一眼,心想這女孩可真夠可憐的,深入浮萍一般被人當成物品一樣轉來轉去的。說道:“下官會依律辦事,不過,我可以保證紅綾姑娘不會被人欺辱。”
轉頭吩咐羅千戶:“羅大人,請你派一個副千戶兩百錦衣衛,將這花園小樓封鎖,並保護好紅綾姑娘等人,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進入騷擾,違令者斬!”
“遵命!”羅千戶躬身答道。
徐欽大喜:“多謝楊大人!”
楊秋池心想,你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她紅綾身份還是人家米員外的小妾,現在又不願意跟你走,你從哪裡謝起啊。
紅綾向楊秋池道了個萬福,用那糯得膩心的甜甜的嗓音說道:“紅綾多謝大人眷顧!”
最難消受美人恩。楊秋池倒也懂得,連忙還禮:“紅綾姑娘不用客氣的。”
安排好了,徐欽深深看了一眼紅綾姑娘,轉身走出了房門,錦衣衛押着那駝背老漢,緊跟而出。
等他們離開之後,楊秋池走到紅綾姑娘身前,拱手低聲道:“姑娘,剛纔在下冒犯之處,還請多多見諒。”頓了頓。又道:“多謝姑娘指點,這才順利地擒住了反賊。”
紅綾羞澀地低下頭,回了一禮:“楊大人言重了,紅綾能夠結識大人,那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楊秋池心中大樂,這紅綾還真會說話。拱了拱手:“你在這裡會很安全的,不用擔心。我先走了。”轉身要走。
紅綾急聲叫道:“大人,您還會……還會來嗎?”
這紅綾把自己當成了依靠。楊秋池點了點頭。紅綾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身後傳來宋芸兒冷冷地聲音:“哥,你要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楊秋池轉身看見宋芸兒板着的俏臉,歉意地一笑,出門走了。宋芸兒和南宮雄等錦衣衛緊隨而去。
回去的路上。楊秋池吩咐羅千戶將權布政使、譚知府還有駝背老漢帶回錦衣衛衙門,羈押在錦衣衛大牢裡,將魏國公徐欽單獨軟禁在錦衣衛千戶所裡。此前,米員外已經被軟禁在他錦衣衛千戶所裡了。
楊秋池帶着錦衣衛護衛先回知府衙門大堂查看了賑災放糧的事情,那些官吏們知道這一次錦衣衛都插手了,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左布政使使錢大人親自組織賑災的事情,出不得半點差錯。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公事公辦,認認真真按照程序放糧。速度很快,已經有一大半人領到糧食出了城。武昌城裡安靜了許多。
眼見賑災進行順利,楊秋池這才放了心,帶着護衛來到錦衣衛千戶所衙門,查看了羈押人犯情況,然後組織鏢師對徐欽進行了辨認,製作了辨認筆錄。
接着,楊秋池吩咐金師爺寫報給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密報,將目前已經查實的案件情況作了詳細彙報,尤其是魏國公徐欽的罪行,以及米員外地罪行和他與定國公徐增壽的兒子許景昌的關係詳細寫了,也按照自己的承諾,寫了權布政使、譚知府在抓獲謀反頭目徐欽這件事情上的功勞,請求指示,並將犯人口供等證據附上,密封之後,用錦衣衛八百里加急報送京城錦衣衛。
這種機要密報沒法用信鴿傳送,一來不像上次密報建文餘黨企圖劫持權妃那麼緊急,二來需要詳細說明,內容很多,信鴿帶不動。所以,楊秋池用錦衣衛專門的加急密報。
這錦衣衛八百里加急,倒了一定地裡程的驛站,換人換馬,晝夜奔馳,很快就能將消息報到,算得上是古代除了信鴿之外最快的一中傳遞信息地方式了。
消息報上去了,楊秋池一顆心這才安定了下來,靜等最高指示。
這些事情辦完的時候,已經將近五更天了,楊秋池這才帶着宋芸兒和護衛們回驛站休息。
白素梅和小丫鬟月嬋一直(此處看不清),兩人挑着燈坐在房間裡等楊秋池回來。小黑狗一直蜷縮在她們腳邊打盹,聽到驛站院子門被打開,立即警覺地擡起頭,豎着耳朵聽了聽,汪汪叫了兩聲,縱身到了房門口,用前爪撓門。
這時,院子裡傳來了楊秋池等人說話聲,月嬋驚喜地輕呼道:“少爺回來了!”小碎步跑去打開房門,小黑故黑影一閃,小尾巴搖着竄下樓梯,一溜小跑來到了楊秋池身邊。
楊秋池欣喜地蹲下身抱起小黑狗:“小黑,乖不乖,想我了吧?”
“汪汪!”小黑狗衝着楊秋池叫了兩聲,伸出舌頭去舔楊秋池的臉。
“行了行了,弄我一臉口水,真不講衛生!”楊秋池一邊上樓一邊撫摸着小黑狗的腦袋。
月嬋站在樓梯口,滿心歡喜叫了聲:“少爺,你可回來了。”
楊秋池見月嬋衣衫整齊。顯然沒睡,一直在等自己,心疼地說;“你這傻丫頭,怎麼不自己先睡?等我幹什麼?”
月嬋有些害羞地說道:“少爺不回來,月嬋睡不着。”跑回去給楊秋池打熱水洗腳。
楊秋池把小黑狗放下,坐在圓桌前的椅子上先泡腳,累了一晚,泡個腳可真舒服。小黑狗趴在腳盆邊,仰着個小腦袋,黑眼睛溜溜轉。看着楊秋池。
案件順利偵破,楊秋池心情很愉快,拿了一隻襪子一邊逗小黑狗玩,一邊問:“白姑娘她們好嗎?”
月嬋在給楊秋池鋪被子:“挺好地,剛纔白姑娘一直和我在房裡等你,聽到你回來。她說就放心了,深夜不便相見,所以獨自回房睡去了。”
楊秋池眼前浮現出白素梅一襲白衣。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一暖,說道:“又沒什麼事情,你們等我幹什麼?”
月嬋已經鋪好了被子,過來蹲下給楊秋池洗腳:“還說沒事。我們聽驛站的人說,外面都要鬧翻天了,全城地饑民都跑到知府衙門去了,還有好多官兵,還聽說饑民要衝衙門搶糧,白姑娘可擔心少爺你,千萬別出什麼事纔好。”
楊秋池俯下身,瞧了一眼月嬋雪白的脖頸:“那你呢?你擔心我嗎?”
月嬋擡起頭瞧着楊秋池。大大方方說道:“擔心啊,少爺你要出什麼事,那我們小丫頭可就要倒黴了。臨行前老太太、大奶奶可都交待了的。”
“那你自己呢?”楊秋池故意逗她。
月嬋沒吭氣。卻連耳朵都紅了,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楊秋池呵呵一笑;“那就好。行了,天都快亮了,快去睡吧。明天咱們還要去黃鶴樓玩呢。”
月嬋不知道黃鶴樓,奇道:“那裡好玩嗎?”
“當然好玩,登高一望,孤帆遠景,碧波一線,很舒服的。”
“少爺去過嗎?”月嬋聽楊秋池說得如此詩情畫意,不免神往。
“沒,我是聽古人說的。”
月嬋更是奇怪:“聽古人說地?古人怎麼能說話呢?”
楊秋池愛憐地在她花瓣一般的臉蛋上擰了一下:“傻丫頭,我看他們寫的詩想象地,明白了吧。”
月嬋這才知道少爺在逗她,嘻嘻一笑,給楊秋池擦乾了腳,拿過拖鞋,端了腳盆出去倒了水。擦乾手,回到房裡。
楊秋池已經坐在了牀沿,他真的好累,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月嬋伺候楊秋池脫了衣服,幫他蓋好被子,放下牀兩邊的帷帳,壓好,這才吹了燈到外間睡了。
楊秋池雖然很累很困,卻一時半會睡不着,也許是孤枕難眠,楊秋池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馮小雪。
穿越回到明朝的第一晚,自己和小雪雲雨的一幕幕涌上了心頭,小雪的溫順體貼,光滑地肌膚,柔軟結實的雙乳,讓楊秋池心中激盪,默默唸着:“小雪,你好嗎?”
想起小雪,腦海中又浮現出秦芷慧的身影。想起她中毒之後氣若游絲躺在自己懷裡,無助地看着自己地樣子,想起廣德縣後山荒草地上,她衣帶飄飄孤苦淒涼的樣子,心裡一酸,默默唸叨:“芷慧,你在哪裡啊。
當楊秋池想到泥娃娃宋晴的時候,很奇怪,他居然一時想不起宋晴的模樣,只有那個迷人的小酒窩,乖乖地樣子,怎麼都忘不了。
楊秋池又從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假小子宋芸兒,想到才貌雙全最終又爲情而死的郝倩,一直想到身材容貌嫵媚絕倫,軟語淺笑甜得膩人的紅綾姑娘。
想着想着,倦意襲來,當他朦朦朧朧入睡的時候,與他一起進入夢鄉,確實與他有過肌膚之親,連遭大難出家爲尼的白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