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陳雲甫在印度舒舒服服的享受着人生,守在南京的朱允熞則忙的焦頭爛額。
別看這位大明的皇帝在之前二十年政壇中的存在感等同於一個透明人,如今隨着陳雲甫的出國,朱允熞的存在感可就大了許多。
因爲。
監國!
沒錯,陳雲甫離開之前,將監國的權力交到了朱允熞的手上,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表示對朱允熞的支持。
這一舉動讓在南京的朱明宗親們歡呼雀躍並無限憧憬,彷彿就在不遠的將來,他們將重新奪回被陳雲甫‘陰謀竊奪’走的國家權力一般。
所謂的監國,就是玩笑話中的常務副皇帝,陳雲甫不在南京,這個國家的大事小事,就全部推到了朱允熞的面前。
可朱允熞如今纔多大,比陳景和只大一歲的前者今年纔不過二十三歲,這個歲數,便是讓他去做另一個大明的皇帝,他都幹不好,更何況是如今的大明。
好在有軍政院。
留京的邵子恆主持了大局,加上夏元吉、胡嗣宗、嚴震直、楊溥等人都在,這才讓朱允熞能有喘口氣的功夫,不然的話,怕是連睡覺都沒機會。
雖然忙的厲害,可朱允熞卻是甘之如飴。
這是多麼難得的學習機會。
朱允熞很珍惜這次難得的鍛鍊機會,所以即使再忙,他也沒有絲毫的懈怠,不僅每日坐宮的時候勤勤懇懇,便是休息時間,朱允熞也會趕到辦公司找楊溥學習。
雖然忙但是很充實。
不知不覺間,便到了中秋節。
假期來臨,大家都有了休息的時間,朱允熞就算再求學若渴,也不好意思拖着楊溥等人。
誰家還不得過個節啊。
而說起過節,今年南京城裡最開心的大概就是老朱家了。
所有的宗親一窩蜂的涌進皇宮去給朱允熞祝賀,多少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
朱允熞心裡跟明鏡一樣,知道自己這些親戚想聊什麼。
果不其然,晚宴的時候人多不方便,宴會一結束,那些叔父便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齊刷刷跑到朱允熞的寢宮。
“陛下......”
幾個叔父纔剛剛開口,朱允熞就擡起了手。
“諸位叔父,你們還是喊我允熞吧,我聽着舒服些。”
朱楨開口提醒了一句:“陛下,您該自稱朕。”
朱允熞搖頭一笑:“一個稱呼罷了,我從沒拿自己當過皇帝,叔父們也別拿我當皇帝,今天中秋節,咱們一家人聊聊家事,就別那麼大規矩了。”
“對對對,聊家事。”
朱橚站出來接話道:“允熞啊,
你這也監國小半年了,感覺怎麼樣?”
“還行吧,一開始的時候忙不過來,現在好多了。”
“楊溥那些人,沒難爲你吧。”
朱允熞笑道:“怎麼會,叔父不用擔心,楊師他們對我很是照顧,而且教會我很多,又怎麼會難爲我呢。”
“話雖這麼說,不過楊溥他們畢竟是外人。”朱橚言道:“這外人用起來終究是沒有自己人好用,你說對吧。”
朱允熞略微沉吟,隨後笑道:“五叔有話直言,今日這裡都是自家人。”
“那我就直說了。”朱橚開口說道:“咱們家裡你這個輩分的兄弟,如今大多也都從學校裡畢了業,都很爭氣,各自考了公員的身份,我們幾個就想和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給你這些兄弟安排份差事做。”
“他們既然考了公員的身份,南京府沒有安排嗎?”
“你不知道,今年南京府考錄的公員人數不少,衙門那地方又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若是沒人給安排的話,那三年五載之內就只能是個公員,在衙門裡幹些打雜跑腿的差事。”
朱允熞哦了一聲,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諸位叔父有何打算?”
“我們老哥幾個商量了一下,想着允熞你能出面,把咱們這些子侄都給安排份差事先做着。”
朱允熞略有些作難的說道:“五叔,這選官錄官的事都有章程,再者,這也是南京府的事,我不好多管吧。”
“允熞,現在是你監國,別說一個南京了,就是全國的事,不都你說了算嗎。”
《天阿降臨》
聞聽此話,朱允熞苦笑道。
“五叔,國家的大事有軍政院呢,不是我監國就能幹綱獨斷,軍政院要表決之後才能定,所以哪有一個人說了算的道理,另外,就算是我監國,南京的事是胡嗣宗在抓,我插手,不合適。”
“哪有什麼不合適的。”
朱楨在一旁急道:“允熞,這件事可不單單只是幫咱們家裡的,也是幫你啊,現在陳雲甫人去了印度,你不趁着這個機會把咱們自家人拉上來,日後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對嘛允熞,話說到頭來,咱們纔是一家人啊。”
朱允熞不傻,當然明白朱橚等人想要做什麼。
逐步培養他們朱家的勢力,等待時機重新奪權。
這事聽起來就感覺特不靠譜。
正猶豫着要不要拒絕朱楨他們,門外面一個宮中老太監走了進來。
這都是早年留下來的,廢奴之後,宮中就再也沒有進過新人,但之前的太監又不願意被遣散返鄉,所以就留了下來,也算是優待皇室了。
“皇爺,公主要見您。”
“公主?”
“啊,是禹王的長公主。”
朱允熞立馬明白過來老太監說的何人,感情是中秋節陳雅熙從廣東趕回南京來了。
當下便同朱楨等人說了一聲,起身匆匆去見。
前腳踏進偏殿,後腳朱允熞的臉上就浮出笑來。
“雅熙,你可是我這的稀客啊,今年怎麼有時間回南京來的。”
“回來看看母后,順便呢,給你小子帶封信。”
陳雅熙雖然要比朱允熞小上一歲,可說起話來反倒是一副大姐姐的姿態:“你小子現在行啊, 都幹起監國的差事來了,嘖嘖,夠威風。”
“得了吧,別笑話我。”
朱允熞招手要來兩盤水果,親自端到陳雅熙的面前,同時坐到後者身邊問道。
“給我帶信?誰寫的。”
“我哥寫的,你自己看吧。”
陳雅熙將信放到兩人之間的茶几上,而後就埋頭吃起水果。
聽到是陳景和給自己寫的信,朱允熞的臉上明顯露出錯愕的神情。
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可談不上多融洽。
心裡想着,朱允熞順手就把這信給拆開,一看之下,面容頓時嚴肅起來。
“我哥寫的什麼?”
“沒什麼?”
見陳雅熙好奇要來窺看,朱允熞慌忙將信摺好收起,隨後起身。
“雅熙,我還有點事,明天我再去拜訪母后。”
因爲朱允熞喚陳雲甫亞父,所以這裡喚邵檸母后並無問題。
匆匆離開,朱允熞回到自己的寢宮,看着眼前的一衆宗親,開口道。
“你們說的事,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