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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出來,回家的路上陳雲甫發現自己的眼皮總是在不由自主的狂跳,心裡也是一陣發慌不可安定。
出事了?
這擔憂來的如此突然且強烈,以至於讓陳雲甫背後冒出一層冷汗。
難不成,自己真有什麼失算的地方?
不可能啊,最近自己沒做錯任何事,一直以來都是謹小慎微的,能有什麼地方思慮不周,還給自己帶來如此強烈的恐懼感。
閉上眼睛絞盡腦汁,陳雲甫卻總是捕捉不到這恐懼緣何而來,直到腦海中劃過朱樉的臉。
朱樉!
陳雲甫總算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那便是自己坑朱樉的手段。
當朱樉提起刀的時候,自己提醒藍玉往奉天殿跑,看似是情急之下,爲了保全藍玉性命所言,可這也是刨了一個大坑留給朱樉。
朱元璋只要稍一思量,就一定能看出陳雲甫這是打算借他的手來除掉朱樉。
要不然藍玉哪裡不能跑?
再不濟往承天門方向跑,那裡有馬,騎上馬朱樉還靠什麼追,等到氣消神定冷靜下來,朱樉怎麼可能繼續犯渾。
而偏生他陳雲甫就讓藍玉往奉天殿跑。
且明知道朱元璋就在奉天殿!
提刀去闖,往大了說可不就是意欲弒君弒父嗎!
老朱明知道這是陳雲甫在坑朱樉,卻依舊當着百官的面暴打朱樉,還親口定下朱樉死罪。
這是給天下一個交代。
可交代雖然給了,心裡也必然落下心病。
這塊心病的癥結就出在陳雲甫身上!
“啪!”
陳雲甫揚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糊塗!”
自己太急了,一看到朱樉陳雲甫就想到了欒可法那日說的話,想到了朱樉買賣幼童施暴虐殺的恐怖,這才失去理智,一看到藍玉和朱樉對上,就瞬間想出了這條毒計。
結果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歷史上的朱元璋同樣知道朱樉是個什麼樣的混蛋,卻還是寬其性命,只是死後怒罵。
那到底是朱元璋的親生兒子。
老朱是個老農民出身,他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缺失父愛的人格導致朱元璋極其疼愛孩子,雖然他更疼愛的是朱標,卻不代表老朱就對其他的孩子視若無睹。
老朱不會把江山給他們,卻各自分封藩王,全其一支世代榮華富貴。
宗親世系代代可以從國家國庫拿錢的弊政就是朱元璋親口定下的啊。
說來也是奇怪,當陳雲甫想到朱樉時,心頭的恐慌情緒瞬間消退了不少。
就是朱樉!
那麼如此強烈的第六感,算不算是自己身爲穿越客帶來的一大福利或者說金手指?
人家穿越要麼帶系統,要麼有萬夫不當之勇,而自己既沒有金手指也沒有野蠻的體魄,那這麼精準的第六感大概就是老天爺給的恩賜。
找到了癥結,陳雲甫馬上開始想起自救的辦法來。
要趕在朱元璋下定決心弄死自己之前先破此殺局。
解鈴還須繫鈴人,因在朱樉,那就只有朱樉能救自己了。
陳雲甫瞬間有了應對的策略,對韋三說道:“去詔獄!”
後者不會多問,鞭鞭打馬直奔城郊詔獄。
守衛詔獄的錦衣衛早就和陳雲甫相熟,看到如今風頭正盛的吳中侯趕來哪裡會阻,直接便是放行。
而這次輪值詔獄的千戶還是陳雲甫的老熟人穆世羣。
“卑職見過侯爺金安。”
穆世羣上前抱拳,恭敬問道:“侯爺百忙之中怎麼有空來的,且先上座,卑職給您備茶。”
“不用了。”陳雲甫現在哪裡還有閒心喝茶,拔腿便往裡面走:“帶本侯去秦王那。”
聽到陳雲甫是衝朱樉來的,穆世羣面露難色。
“侯爺,秦王的案子由宗人府和太子殿下親管,卑職這...”
“天大的事本侯自會抗。”
見陳雲甫堅持,穆世羣也素來敬佩陳雲甫的爲人,當下一咬牙道:“既如此,卑職帶侯爺過去。”
關押朱樉的牢房是詔獄中最大的一個單間,採光明亮不說而且全無刑具。
朱樉只是被潦草的捆縛着走個過場罷了。
牢門開啓的聲音驚醒了假寐的朱樉,他擡起頭一看見是陳雲甫,頓時冷哼一聲。
“喲,這不是吳中侯嗎,現在見孤已是將死之人,趕來落井下石的嗎?”
你他娘是真沒腦子啊,老朱要是打算弄死你,還能讓朱標來做主審案嗎。
陳雲甫心裡對朱樉全是不屑,可眼下卻也沒有心情嘲諷朱樉,而是沉着臉說道。
“下官來見殿下是爲救殿下而來,殿下要不願意聽,那下官這便離開。”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朱樉果然不知其然心生好奇,開口喊住了陳雲甫。
“且慢。”
“你說你來救孤,孤倒想聽聽你能放出什麼樣的屁來。”
陳雲甫轉身,拎了一把凳子坐到朱樉面前,直言道:“說實話,下官與秦王素無恩怨,只是聽到一些秦王有一些惡評在身故而不喜,可是今日奉天殿外,下官也沒想到秦王你性子如此暴烈,竟然敢持刀硬闖奉天殿......”
“閉嘴吧。”朱樉一聽陳雲甫在這揭自己的傷疤,頓時又眼紅起來:“你是來嘲諷孤沒腦子是嗎?”
“我給秦王你糾正一下,你現在已經被陛下褫去了王袍金帶,給你面子喚你一聲秦王,你要是在這麼驕橫,那也罷,你就等死吧。”
陳雲甫再次站起身要走,這操作可是把朱樉整的不會了。
面子重要還是腦袋重要?
“好好好,孤錯了孤錯了還不行嗎。”
重新喊住已經走到門邊的陳雲甫,朱樉嘆氣服了句軟:“孤在西安也常常聽聞大學士才智機敏、冠絕朝堂,這才年紀輕輕位居九卿之位,請大學士教孤,如今何以自救?”
“哭!”
“哭?”
朱樉不解,復又聽陳雲甫說道:“太子殿下有長兄仁義之風, 似上古聖人般有大仁,秦王與太子殿下一母同胞,乃爲手足血親,秦王見到太子殿下後什麼都不用說,只一味嚎哭認錯,太子殿下必會想出個萬全之策來保你的命。”
“能行?”
“信不信的由你。”
朱樉沉默許久,而後眯起眼睛問道陳雲甫:“你爲什麼要救孤?別說什麼想與孤交好這種話,你是大哥的心腹,將來必會權傾朝野,到那時候連孤見了你還要避道面禮,呵呵。”
“我才懶得救你。”
陳雲甫毫不掩飾自己對朱樉的不屑,嘲諷道:“你就這句話說的還有些腦子,你雖爲親王之首又與本侯何加哉?
只不過你是陛下親子、太子殿下親弟弟,害你性命,陛下和殿下也會心神傷痛,陛下萬金之體、殿下千金之軀豈可輕傷,我陳雲甫受陛下、殿下大恩,粉身碎骨都難以償報,救你,不過是違心之舉罷了。”
“哈哈哈哈。”
朱樉仰首大笑起來:“好一個大學士,你可真是國朝第一馬屁精,孤要是能做皇帝,就你這樣的諂顏媚上之臣,也必會甚喜倚重,行了,孤知道了,若是真能活下來,一定去你府上登門拜謝。”
“本侯家門矮小,容不下秦王金體。”
陳雲甫冷哼一聲,邁步便走,從頭至尾都沒有表露出任何有想要與朱樉親近之意。
可恰也是如此做派讓朱樉反不生任何懷疑,兀自衝着陳雲甫的背影高喊。
“謝謝大學士了!哈哈哈哈!”
(盟主加更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