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金姨娘家的路柳文揚很熟,只不過前兩次去她家是爲了‘還賬‘,這次去她家則是爲了要‘還驢‘。雖然都有一個‘還‘字,柳文揚的心情卻不一樣。
前兩次自己穿的破衣爛衫,大冬天揣着手凍得流鼻涕,在那金姨娘家算是風度無存,還要不斷地拍對方馬屁,暗自祈求能夠推遲還賬的時間;這一次自己卻穿着錦衣大襖,外形風度翩翩,舉止不急不緩,心中也沒那麼多顧忌,一人一驢漫步雪地,詩情畫意可謂相得益彰。
本來柳文揚還打算帶了童子明月一起前來,若有可能就僱了馬車,把大小丫鬟連帶廚娘都託運了,堆到那金姨娘家門口,讓她瞧瞧自己現如今的威風。
不過出於做人要‘謙虛‘的美德,柳大官人還是按捺住了那種澎湃的‘炫富‘衝動,只是牽了驢子過來,沒把自家那些傢伙什全搬過來。
看看天色差不多快到傍晚,柳文揚這才慢悠悠地來到了趙府的大門外面。
站在門口處,柳文揚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來看到如此府邸時的震撼,看到那朱漆大門時的忐忑,現在卻毫無那些感覺,有的只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誰能想到我柳文揚也有今天?!呵呵,這真是:涼風有興,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可是我有我廣闊的胸襟,加強健的臂腕!‘某人很悶搔地哼唱起來,同時敲響了大門的門環。
可是沒哼唱幾句,柳文揚就心說,不對呀,我又不是真的想那金姨娘,她也不是我心中的嬌娘,我卻唱這首歌作甚?我是來還驢的!不是來泡妞的!
就在某人做自我檢討的時候,那朱漆大門開了,開門的卻是柳大官人的‘老相好‘春杏姑娘。
看到春杏,柳文揚不禁一愣神,只見她俏麗的臉蛋光滑圓潤,美麗的雙眸眼波流轉,原本就很好的身材更是穿了一襲十分得體的衣裳,那衣裳修長窈窕,尤其殺腰極狠,其直接後果除了愈顯春杏身材高挑之外,更多的是襯出她胸部的豐滿和挺拔。
因此,柳文揚就忍不住猛盯那豐挺幾眼,然後才笑嘻嘻地拱手作揖道:‘春杏姐姐好,幾日不見,你卻越發標緻了!‘剛纔還自我檢討的某人,直接把檢討內容拋到了腦後。
那春杏是什麼人,故意挺了挺自己的那對驕傲的‘本錢‘,笑道:‘哎呦喂,我當是誰呢,卻原來是柳文揚柳大少爺呀!怎麼着,出名了,有錢了,就不往這裡跑了?害得我們家主人三番兩次給你打招呼,託人給你捎口信,你卻愛理不理,我們倒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柳文揚道:‘此言差矣,什麼熱臉貼了冷屁股,此話太過粗俗,不應從春杏姐姐你這般標緻的人兒口中說出!再說了,我並非故意躲着不來,卻是家務繁忙,抽不開身!‘
春杏拿雙眸橫他一眼道:‘家務繁忙,抽不開身?這種藉口倒也稀鬆平常!有沒有新的,倒是說出來一個聽聽?!‘
柳文揚表情爲難道:‘在下所言全部都是事實!春杏姐姐倘若不信,我也沒辦法;不過……你真就打算讓我這樣一直站在門外?‘
春杏這纔打開門,道:‘我可沒那麼狠的心!進來吧,我家姨娘還在等着你呢!‘
柳文揚牽了驢子進了趙府的大門,此時自有人過來將那驢子牽去好生安頓。
眼看這個相伴多日的‘驢兄‘就此分別,柳文揚也不禁感慨一句:‘南浦悽悽別,西風襲襲秋。一看腸一斷,好驢莫回頭……‘卻是篡改了名句,將其中的‘好雲莫回頭‘,改成了‘好驢莫回頭‘。
春杏見他吟詩,覺得有意思,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你倒是挺多愁善感!‘
柳文揚趁機打趣道:‘豈是多愁善感而已,我這人還很念舊……‘前面這句還算正經,後面這就不正經了,‘尤其想念春杏姐姐上次幫我暖手的恩情,在下全部記牢在心,日思夜想,沒齒難忘!‘
春杏不妨他會這麼說,一想起上次被他那魔爪襲胸,在自己胸口肆意抓弄,搞得自己渾身酥癢發麻,整個俏臉立馬就紅了起來,啐他一口道:‘你這人實在太壞了!還讀書人哩,簡直就是大灰狼!‘說罷,就蠻腰一扭,徐徐前行。
不過這小浪蹄子走路卻不好好地走,偏要做足那臀~波乳~浪的騷~媚架勢,兩步一扭胯,三步一回頭,媚眼拋灑,端的是風情萬種。
跟在屁股後頭的柳文揚柳大官人本身就不是什麼正經東西,只見眼前那滾圓的臀兒隨着扭擺,微微蕩起輕波,一波又一波,都如海嘯下的巨浪重重拍打在他的心上。
正在柳文揚心防飽受衝擊時,前方書房右側的開門聲恰當其時的阻止了事態的發展,隨後就聽金姨娘那股子透着慵懶氣息的聲音遠遠傳來,‘春杏!‘
‘來了!‘隨着春杏一聲答應,就邁着小碎步趕快走上前去,‘回稟姨娘,我已經把柳家公子帶來了!‘
柳文揚看着小碎步跑去過的春杏,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春杏這般的表現他要是還不明白,那就真是太給穿越的同行們丟臉了。
時機不巧才放你一馬,小丫頭肆意玩火,真當我是吃素的不成?
就在柳文揚思忖之餘,那頭春杏探出俏臉來,說道:‘姨娘喚你進來!‘
柳文揚不得不加快步伐,也走起小碎步,來到了書房,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小孩子稚嫩的讀書聲。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雲騰致雨,露結爲霜。金生麗水,玉出昆岡。劍號巨闕,珠稱夜光……‘
柳文揚跨了門檻進去,卻見四歲大的小石頭正拿了一本啓蒙書,晃動着小腦袋,像老學究般搖頭晃腦地誦讀。
旁邊,金姨娘上身穿着一襲胭脂紅印的碎花小紅襖,下身穿着繡有鴛鴦戲水圖案的連襟裙衫,腳下則是一雙描有出水芙蓉花紋的蓮花小鞋,整個人看起來豔麗無雙,卻比那春杏丫頭多出了一份冷豔和莊重。
此刻,金姨娘斜靠在檀木椅子上,手裡抱着暖手的爐子,雙目微閉,似乎在仔細傾聽小石頭讀書。
柳文揚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沒奈何,還是打斷了小石頭的誦讀,道一聲:‘姨娘可好?在下這廂有禮了!‘
小石頭停止了讀書,好奇地瞅着他,模樣虎頭虎腦,甚是可愛。於是柳文揚就衝他吐了吐舌頭。小石頭嘻嘻一笑,卻驚醒了閉着眼的金姨娘,她睜開眼,瞅了一眼小石頭說道:‘讀得不錯,下去讓奶媽給你做些好吃的,犒勞你一下。‘
小石頭更高興了,就小大人般將書卷合攏,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蹦跳着去找奶媽,走到柳文揚身邊的時候還不忘回敬他一下……也吐了吐舌頭。
柳文揚心說,這小兔崽子,學得到挺快。
這邊,金姨娘對站立在一旁的丫鬟春杏說道:‘你也先下去吧,我和柳公子有些話要說。‘
春杏用含着媚意的雙眼留戀地瞅了一眼那個薄情的人負心的漢,這才挪動蓮步走出了書房。
此刻整個房間只剩下柳文揚和金姨娘兩個人,顯得特別的愛昧。
當然,在某人看來,這種氣氛恰恰好,正所謂:花前月下,孤男寡女,**,一點即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