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典史偏偏是個強勢到極點的人物!
他到黃縣這些年,手上沒有一百條人命也有八十條人狗,多少官宦世家都在他腳下膽戰心驚,渾身發抖。
而且更可怕的事情在於常典史不但掌握着縣裡的暴力機關,而且還暗中勾結了好幾支綠林大盜。
縣裡有幾戶人家因爲跟常典史鬧不愉快,莫名奇妙地被江湖大盜攻進家來,運氣好只是被架了票交了些贖金,破財消災而已,若是嚴重就是被殺得乾乾淨淨以致斬草除根,甚至有一家七口人被殺得乾乾淨淨,連個孩子都沒逃出來。
常典史是如此可怕的人物,谷森澤捱了兩記耳光之後才徹底想明白,他心中又驚又怒,他只能告訴柳鵬:“你這般胡作非爲根本不是常黃史的意思,常典史肯定不會同意你這麼胡鬧!你這小賊,打着常老爺的名目到處爲非作歹,硬要敗壞他的名聲。”
谷森澤幾乎說出了真相,只是柳鵬根本不承認,誰也拿他沒半點辦法:“常老爺說了,老而不死是爲賊,谷老頭你這老不死就是真正的老賊,你若是再執迷不悟,到了公堂之上,我就要打你一棍了,就怕你挨不起這一棍!”
“打得好!”坐在四方扶手椅上的谷夢雨眼睛裡都是閃閃發亮的光彩:“打得漂亮,說得更好,老而不死是爲賊,這谷森澤老不死就是個老賊!”
雖然罵了句粗話,但是在谷夢雨口中說出來卻是如此流利如此順耳好此好聽,而柳鵬身邊的厲明海也是一下子就格外神氣起來:“小姐說得沒錯,打得好,打得漂亮,谷森澤你這老不死也有今天啊!”
這兩天他在谷森澤手上可是吃夠了苦頭,現在柳鵬這兩耳光幾乎是代他打的,而谷家這邊的青壯已經衝上來了:“森澤叔,我們來幫你!”
“不就是一個狗典史,根本就是一窯屎罷了,今天就收拾了他狗腿子,明天再把他收拾了!”
“明明是一泡尿一壺屎,狗屁都不如的東西,今天也敢在我們谷家莊耀武揚威了!”
“常狗屎的走狗,現在就讓你知道囂張的下場!”
谷森澤聽到他們的叫罵聲,知道問題的性質已經完全變了,偏偏今天的西花廳除了雙方當事人之外,還有幾個相對持中立態度的第三方在場,這罵聲傳出去恐怕後患無窮,那常典史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啊!
只是現在谷澤森根本不用顧及那麼多,讓他暗暗慶幸的是,他只看到一道矯若遊龍的身影殺進了谷家的隊形,手中的一把齊眉棍耍得比世傳的梨花槍還要漂亮,谷家這四五名青壯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紛紛中棍倒地。
柳鵬也沒想到江清月的槍法使得如此漂亮,眼前的場景就是一場真正的虐殺,棍影閃動之間,谷家子弟連連慘挨痛打,不是手腳被棍子連連打中,就是肩部被棍尖戳中,明明有人數的數倍優勢,竟是毫無還手之力處處捱打,最後只知道連連退後。
比她上一次在陸家莊的戰績不知閃亮了多少倍!看起來上一次在陸家莊江清月沒能一氣呵成收拾了對手,純是地形限制的緣故。
江清月得勢不饒人,她變打爲戳,木槍頭連戳數下,然後才甩了一個槍花:“想要打江某隨時奉陪,只是下場只有三條路……”
大家都十分好奇到底是哪三條路,江清月自己說出了結局:“第一條,被我打斷手……”
一說到這,這一時冒失衝上來的幾個谷家青壯覺得自己手真要斷了,一個個摸着手痛哼不止,有一個乾脆連淚花都落下來,而那邊江清月繼續說出了第二條路:“第二條,被我打斷腿……”
江清月話一說出口,這幾個青年人又覺得腿快被打斷,又是跳又是滾,痛哭個不停。
只是江清月的第三句話一下子讓他們全部安靜下來:“再敢亂叫亂跑,我就選第三條路,把你們全部打進大牢裡讓沈牢頭好好收拾,若是在牢裡再不聽話,到時候讓柳少再打你們一棍!”
雖然不明白被柳少打上一棍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這柳少霸道得很,一言不合就甩了老族長兩記耳光,但是大家明白一點,現在可是大家已經把沈濱往死裡得罪了,落在他手裡能剩下半條命就是不錯了。
谷森澤沒想到族裡這些楞頭青這麼沒有骨氣,對面這連公人都不知道的少年隨口嚇上一句,連叫痛打滾都不會了,他不得自己跳出來:“你們不要打常典史的名義敗壞他的名聲,我知道常老爺是難得的好人,你們這兩個小賊,藉着常典史的名義壞他的事,常典史常老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只是柳鵬與江清月手段太過於霸道,現在谷森澤說話也有些底氣不足,至於後面的長舌男長舌婦,現在乾脆是齊齊閉嘴了。
她們當中不乏一遇事打滾耍橫的潑婦,只是柳鵬與江清月手段實在太過野蠻暴力了,把他們臉色都嚇白了,只有一兩個跟着谷森澤的話頭說:“是啊,常典史是大善人,他怎麼允許你們借用他的名義這麼胡來!”
“借用常典史他的名義?”柳鵬倒是越發蠻橫,他箭步向前衝了兩步,竟然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一巴掌又重重打在了谷森澤的臉上,差點把谷森澤打出血來:“老頭,今天就叫你知道,本少爺爲什麼敢收拾你!”
說到這,不管是坐在椅子上不動的谷夢雨,還是柳鵬身後的厲明海,還是在場的谷家人,都非常好奇柳鵬到底是什麼來歷!
這位爺也太橫了太蠻幹了!就是最蠻橫最奸滑的公人,也不敢這樣羞辱谷森澤啊,他可是北山谷氏一族之長啊!
只是這位爺知道谷森澤底細,還敢這麼橫這麼蠻幹,只能說明他來歷大得驚人,背景大得驚人,有十足的把握收拾了谷家,根本是有恃無恐,完全不會去顧及谷家的報復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