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柳鵬也給姚玉蘭幫腔:“是誰反對姚廠公,反對東廠反對當今聖上,想要行謀逆大案的?給我站出來,給我舉起手來!”
說到這,柳鵬那真是殺氣騰騰,連同着七十多號巡防隊員一齊壓了過來,似乎隨時就要大開殺戒了:“誰敢反對姚廠公,給我站出來?看我不剁了你!”
說起來,姚玉蘭雖然是田立義的正室夫人,但是對她不服氣的人也挺多,特別是田立義的那幫窮親戚更是處處看姚玉蘭不順眼,總覺得如果搬開了姚玉蘭這座大山,他們就都能飛黃騰達了,因此總是有事沒事找姚玉蘭的麻煩。
可在這種情況下,誰敢出頭,連個說怪話的都沒有,大家都一致擁戴姚玉蘭出來主持大局,掌聲歡動,熱情歡涌。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擁戴姚玉蘭這只是開始而已,接着姚玉蘭繼續說道:“既然大家都一致支持我出來主持大局,那我就只能勉強擔當這個大任,只是過去大家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心慈手軟,那我就給大家做個示範。”
聽到這,大家都以爲姚玉蘭要大開殺戒,而姚玉蘭下一刻卻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她大聲命令道:“柳少,把那幫狗賊遺棄的傷員都拉過來,我讓手下這幫兄弟一人一刀殺個痛快,誰敢手軟就是奸細,誰就是亂黨!”
女人心,海底針!柳鵬都被姚玉蘭這手段嚇了一大跳,算起來這就是投名狀、殺威棒了,只是姚玉蘭這投名狀、殺威棒實在有些太過華麗了,而且柳鵬看了一眼戰場,戰場可是隻遺棄了二十多流賊的重傷員而已。
這一戰柳鵬這邊斬首不下三十級,戰果與石山之戰差不多,但是被俘虜的流賊卻有四十多人,除了這四十多名放棄抵抗的俘虜之外,流賊還遺棄在戰場上遺棄了二十多名動彈不得只知道哼哼哼的重傷員。
本時空的重傷員幾乎是等於與天爭命了,即使是得到及時救治的情況大家都不知道能有多少生存的可能,何況現在是已方控制了戰場,柳鵬不會在這些敵人的重傷員身上浪費時間和藥物,即使如此,柳鵬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姚玉蘭要做的可不僅僅是補刀那麼簡單,她大聲說道:“咱們死傷了這麼多兄弟,一刀殺了這些流賊,實在是太便宜了他們,所以得先腰斬了,然後再斬首級!”
先腰斬再斬級,這是多殘酷的死法,別說江清月,就是柳鵬都不得不轉過去身去不敢看接下去的場面,而姚玉蘭就是提着鋼刀大聲喝道:“我在這裡盯着,你們哪一個敢放水,哪一個敢通賊,我就代東廠收拾你,也是先腰斬再斬首級!”
姚玉蘭可不是空白說說那麼簡單,她揮動鋼刀威脅着自己新收服的這幫人馬,而江浩天這個老江湖也給足了面子,他及時把武星辰派上去鎮場面:“這是登州有名的武星辰武一棍,他曾經一棍就把人當堂活活打死了,你們誰若是手軟動不了手,他可以幫忙!”
可是誰也不敢叫武星辰幫忙,誰知道武星辰到底是準備腰斬了誰,現在他們哪怕是對姚玉蘭再不滿的人,都對姚玉蘭異常敬畏。
而姚玉蘭的眼中,這場面彷彿是殺雞一般,很快俘虜之中哭聲、咒罵聲、摻叫聲一片,而姚玉蘭根本無視這一切,她催促着第一個點名的小宦官快點動手:“盛洪安,剛纔柳少可是特意向我推薦你了,說你有資格進內書堂讀書,以後能當一任司禮太監,你不會連這一關都過不去了!”
盛洪安原本以爲今天立了一樁不世奇勳,哪料到姚玉蘭第一個就特意點了他的名字,現在他整個人連站都站不直了,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可是他既然連對自己的身體都是如此殘酷,對於別人肯定是越發殘酷,何況這倒在地上的還是一個前不久就要想要滅掉自己的強敵而已,因此盛洪安突然想到了,他大喝一聲就衝上去:“功名富貴,我要功名富貴!”
雖然盛洪安鼓足了勇氣了,但是他殺人的手法可以用拙劣來形容,他連紮了十幾刀都把這名流賊的身子剁成了肉醬,連同着自己都被噴了一身血,還是沒將對方分屍兩段。
只是這樣的纔是最嚴酷的死法,這名已經身負重傷的流賊怒吼、咒罵、掙扎着半天,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盛洪安在自已的身體一頓狂扎,明明是死不暝目,還是被盛洪安連剁數刀終於斬落了人頭。
盛洪安一把抄起了人頭,整個人都沒了力氣,直接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連人頭都快提不住了,只是他還是一邊擅抖一邊說道:“廠公,人頭提到了!”
只是現在的盛洪安想的是全是功名富貴,只能想到日後的功成名就,他甚至不敢往身後多看一眼,生怕看到那段剛剛被斬成肉醬的屍體。
如此殘酷的場面,姚玉蘭卻是眼都不眨一眼,她的聲音雖然有若嚴霜,帶着無盡的殺機,這樣的殘酷場面在姚玉蘭眼裡卻彷彿如同殺雞一般:“小盛子,你願意不願意效忠於本公?”
“小人願意一輩子效忠於姚公!”
“那你向天發誓,皇天在上,你盛洪安願意一輩子效忠於我,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得有任何拖延糊弄,如違此誓以後走路山崩過橋橋塌隨時五雷轟打,喝水被火燒吃飯腸子都爛,父母長輩白髮送黑髮人後活活餓死,老婆孩子送進妓院接一輩子客,親戚朋友一輩子苦到十輩子都作別人家奴生不如死……”
哪怕是跟隨姚玉蘭多年的老人,都沒想到姚玉蘭居然會讓盛洪安發這樣的毒咒,事實上,這樣的賭咒甚至不能用毒咒來形容,雖然很多人都不服一個女人來管束自己,但是隻要一想到這毒咒的內容,他們就是不寒而粟。
而盛洪安也是呆滯了好一會,他真心沒想到姚玉蘭居然會讓自己這樣狠毒的誓言,本來太監的結局已經是夠悲慘,但是這個毒誓呈現出來的結局還要悲劇一百倍一千倍,而且波及的不僅僅是個人自身而已,而是自己的整個家族。
只是下一刻盛洪安已經毫不猶豫地照着姚玉蘭說辭發起了賭咒:“我宣誓!我盛洪安願意一輩子效忠於姚廠公,姚廠公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不得有任何拖延糊弄,如違此誓以後走路山崩過橋橋塌隨時五雷轟打,喝水被火燒吃飯腸子都爛,父母長輩白髮送黑髮人後活活餓死,老婆孩子送進妓院接一輩子客,親戚朋友一輩子苦到十輩子都作別人家奴生不如死……”
當他念完的時候,姚玉蘭那冰霜一般的玉臉之上終於浮現了一絲笑意:“小盛子,我很看好你,以後少不了一場你榮華富貴!”
盛洪安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當即答道:“謝廠公賞!謝廠公賞!”
而這個時候姚玉蘭已經一揮鋼刀,大聲喝道:“下一個,誰來?”
有了一個先例就好辦,雖然有些人還有猶豫不決,但是焦談已經站了出來:“廠公,我來!”
他進了快內府四十年,一直沒混出頭來,甚至連個正式的職位都沒有,還好是田立義看在當年的情份上拉了他一把,只是這威風的歲月還沒開始就要告一段落了,因此他顯得也顯得格外積極:“廠公,這幫狗賊罪當萬死,讓小人多砍他幾刀!”
正如柳鵬所說的那樣,這場面就真得象殺雞一樣,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被殺的雞並不是那些當場被虐殺的流賊俘虜,而是姚玉蘭手下這三十多人,他們當中有些整天笑嘻嘻的無賴與浮浪子,但是現在他們沒有人能笑聲出來。
就連柳鵬都沒有想到看起來風情無限的姚玉蘭動起來手居然這麼辣手無情,柳鵬甚至不得不仔細想了想,自己跟姚玉蘭交往的時候是不是得罪過姚玉蘭,最後柳鵬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在姚玉蘭心底他可能已經死了無數次。
他甚至偷偷轉過頭來,他沒心思看行刑現場,只是偷偷瞄了一眼姚玉蘭,現在的姚玉蘭冷若冰霜,殺氣騰騰,但是柳鵬越看越覺得姚玉蘭的神情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嫵媚與誘惑!
自己在胡思亂想着什麼,很快姚玉蘭就發現流賊們逃跑時拋棄的重傷員已經用盡了,換句話說,田立義給她留下來的班底已經一口氣處決了二十多人,除了幾個拿不動兵器或是無力殺人的重傷者之外,現在都要上場殺雞,或者說被當雞殺。
現在這夥兒還有些手軟腿軟,到了後來看得習慣了狠勁也培養出來了,當即就把流賊腰斬之後又斬下了首級,跑到姚玉蘭面前發下了毒誓,然後再退下去吐個乾乾淨淨。
看到已經沒有需要處理的重傷員了,姚玉蘭朝着那四十多個俘虜之中瞄了一眼,眼神縱然是**蝕骨,但是沒有一個俘虜敢正視她的目光,而姚玉蘭很快就作出了進一步的判斷:“柳少咱們是自家人吧,肯定不介意我多殺幾個人!您如果介意的話,咱們說不定就是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