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柳鵬把自己的親衛營投入戰鬥,自然能解決很多問題,至少能改變很多方向的戰役態勢,畢竟這個親衛營
雖然是“親衛營”,實際卻是真正意義的加強步兵營,而且比一般的加強步兵營戰鬥力要強得多。
但是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親衛營再怎麼強,難道還能強過長風旅不成,現在是長風旅進展都差強人意,損失都很大,何況
是其它部隊,只是你剛纔說的那段話讓我找到出奇制勝的辦法!”
姚玉蘭這下子就明白過來,只是她有了更多不解的問題:“夫君的意思是從南面來個大迂迴,這或許是個辦法,但實際沒法辦啊!”
從南面迂迴江寧府自然是一個很好的辦法,而且海北軍在松江府與蘇州府都有着一個加強步兵團的兵力,松江府的兵力還要多
一些。
從南線迂迴可以得到了他們的策應並改變這兩個大府的戰略態勢,但問題在於海北軍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富餘兵力,柳鵬即使是
拆東牆補西牆,也頂多只能抽出一個加強步兵團的兵力而已。
而南線迂迴的話,至少也要一個步兵旅,如果料敵從寬的話,可能需要兩個步兵旅的兵力,最低程度也需要一個加強步兵旅,
僅僅是一個加強步兵團恐怕還不足以威脅到南京城。
只是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柳鵬的時候,柳鵬卻是一臉微笑地說道:“你這就想錯了,從南面下手的話,根本不用我們一兵一卒!
”
姚玉蘭不由眼睛一亮,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不由脫口而來:“勤王軍!”
沒錯,就是勤王軍!
海北軍之所以想根儘快攻佔南京城,就是現在有着源源不斷的勤王軍趕到南京外圍,拖得越久,對於海北軍就越不利。
雖然海北軍仍在進行着一輪又一輪的動員,在新一輪動員完成之後,海北軍又有幾個步兵團能參加戰鬥,而且海北軍有着驚人
的國力,但是海北軍現在是多線作戰,不可能長期維持這種多線作戰的態勢。
而不拿下南京,海北軍前期獲得的一切戰果只能功虧一簣,甚至還要考慮到皇太極這個不利因素,而數量越來越多的勤王軍更
是讓海北軍頭痛不已。
雖然崇禎皇帝下達的這道命令之中並沒有指定具體的勤王對象,但是不管是誰都很清楚,這道命令針對的具體對象就是海北軍
,勤王的目標就是南京,而現在根據蕭夜得到的具體情報,趕來南京勤王的部隊既有浙江、福建兩省的民兵,也有江西方面的
衛所軍,還有湖廣行省的苗兵,甚至連兩廣方面都派出了相當力量前來支援南京。
各路勤王軍編制複雜,戰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而且相互之間往往沒有統率關係,但問題在於他們可以是明軍一支又一支生力
軍,現在抵達南京附近的勤王軍至少有兩三萬人,可能還有數萬勤勞在趕來南京的路上。
但是柳鵬換一個思路來看待這些勤王軍,又覺得他們是明軍整個南京防線中的最大弱點,畢竟劉孔昭過去承擔着操江事務,主
持上下江防,可以說是南京江操的最高指揮官,指揮原有的各支部隊自然是得心應手。
可是現在劉孔昭面臨的局勢別說是劉孔昭這麼一個勳貴武臣出身的公子哥,就是真正的大軍統帥出馬恐怕都是頭痛不已,但是
明軍並沒有發現這一點,而是繼續往南京增加兵力。
對於劉孔昭來說,他也是認爲“韓信點兵,多多益善”,而柳鵬就覺得勤王軍如果崩潰的話,那麼城內的明軍將會徹底崩潰。
一想到這一點,柳鵬就笑了起來,他告訴姚玉蘭:“別忘記了,咱們也有不止一支勤王軍!”
姚玉蘭知道柳鵬早已經爲了這次江南攻略佈下了很多棋子,而現在就是運用這些棋子的時刻,但是她還是提醒:“但是我們不能
把全部希望寄託在勤王軍的身上,還有……”
姚玉蘭有着自己的想法,她說道:“現在攻心爲上,只要打消劉孔昭與南京軍民的堅守念頭,一切就好辦了!”
沒錯,攻心爲上,同樣是一支明軍,在江北諸處橋頭堡、沙洲的表現,與他們之前在鳳陽府的表現可以說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甚至到了柳鵬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同一支明軍的感覺。
畢竟他們守備的這些橋頭堡、沙洲工事很多甚至是國初建設起來的,早已經年久失修,他們手上的兵器、火器都談不上銳利,
他們在鳳陽府更是一觸即潰。
但是這些明軍一到了應天府就覺得極其頑固起來,即使不能死戰到最後一刻,但是也是用盡一切辦法阻擋海北軍的攻勢,只能
說明背後的南京應天府有着特殊的意義,而柳鵬必須打破這種不應有的執念,讓南京守軍明白他們的抵抗是毫無意義的。
想到這,柳鵬反而更加擔心起來,這可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事情,南京可是一座真正的堅城,別看海北軍有重兵有大炮,在幾
百年以後曾國藩同樣以重兵與西洋火炮攻擊兵力單薄的天京,卻是花了好幾年時間纔拿下了天京。
如果說技術條件與兵員數量,曾國藩都要凌駕於海北軍之上,他尚且花了好幾年時間絞盡腦汁用圍困戰術圍攻天京,柳鵬卻沒
有曾國藩那樣的有利條件,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戰鬥。
關鍵是怎麼樣讓這些依託南京就變得敢與海北軍拼死一戰的明軍變得象鳳陽府那麼軟弱?
柳鵬正在想着這個問題的時候,外面的蕭夜已經衝了進來並告訴柳鵬一個意料之外卻依舊讓他極其震驚的消息:“殿下,皇太極
的金國大軍已經衝破喜峰口了!”
皇太極來得這麼快?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仍舊給柳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衝擊,他脫口而出:“命令遼南……”
只是柳鵬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動用遼南與朝鮮主力的時候,因此柳鵬笑了笑,還是轉變了主意:“暫時保持攻勢
防禦!”
攻勢防禦的根本還是在於防禦,現在海北軍雖然有心多線作戰,但是南京城下的局面卻是讓柳鵬很清楚攻擊防禦已經是他採取
行動的極限了。
而對於皇太極來說,這是他人生中的又一個巔峰,他感覺很好,甚至超過了自己登基的那一瞬間。
而他身邊的幾位貝勒也是十分興奮,他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如入無人之境,與依託堡壘防線作戰的關寧軍交手完全不是一回事
,按照漢人的說法這就是“刀切豆腐。”
沒錯,這就是所謂的刀切豆腐,戰鬥一下子變得順利起來,眼前的幾支明軍不是不戰自潰就是自投羅網前來送死,根本沒有任
何與後金軍實戰的經驗,這幾天擊潰、重創、殲滅的明軍已經超過了過去兩年後金軍戰果的總和。
莽古爾泰是個粗人,他大聲笑了起來:“痛快,真是痛快,沒想到這些漢人居然這麼不堪一擊,如果早知道如此的話,咱們就不
必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去攻打寧錦了!”
從喜峰口破關入口,一路都可以說是後金軍最喜歡的野戰,就算是有少數城壘也不象關外那樣用西法武裝起來導致怎麼也攻不
動,往往是甲兵上陣兩個回合就已經攻下來了,更重要的是這一路行來到處都是女真最喜歡的戰果。
金銀財寶,男女包衣,幾百個幾千個村莊與城鎮毀於戰火,卻讓這些女真貴族們一個個心情愉悅,覺得自己達到了自己中的又
一個巔峰!
而普通的女真甲兵與牛錄章京、牛錄額真更是歡呼不斷,他們又找回了天命年間縱橫無敵的感覺,那個時候他們一個牛錄都能
衝破幾千明軍的防線,只是明軍放棄野戰改守堅壘之後他們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更不要說海北軍屢次在戰場上把他們一次次
打得丟盔棄甲。
現在的時光真是如此美好,讓這些女真甲兵與軍官們都覺得自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那邊阿敏已經說道:“再來上一兩次,我們
鑲藍旗在朝鮮的損失就可以彌補回來了!”
雖然女真甲兵的每一次損失都可以是永遠性的,除了抄掠野人女真之外或是讓一些女真化的漢人入籍之後,找不到任何補充女
真甲兵的可靠辦法,而是隻能等待着養育兵的長成。
但是這一次入寇卻讓阿敏覺得完全可以按照蒙古四十牛錄的辦法再立一支新漢兵,到時候在這種抄掠作戰之中,新漢兵可以發
揮極大的作用。
畢竟這一次作戰之中抄掠最爲給力的可不僅僅是他手下的蒙古兵與朝鮮牛錄,那些被壓制了許久的漢兵與漢官也是個個奮不顧
身,收拾起漢人比女真人還要給力。
因此他已經想好了一整套完整的策略,只是那邊皇太極卻是澆了他一盆冷水:“現在談這些事都還早,最重要的時候是怎麼攻破
北京城!”
“攻破北京城?”不僅是阿敏吃了一驚,在場的每一位女真貝勒都是大吃一驚,那邊阿巴泰已經開口問道:“我們這一次不是爲了
抄掠人口財貨而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