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中原之行（三）
歷史上襄城是在1641年被李自成攻破的，當時著名的三邊總督汪喬年就是死在這裡。但是現在，歷史顯然出現了巨大偏差。。。
這一切都要怪蕭嚴，因爲數年前蕭嚴在隴西大破流賊二十萬的緣故，流賊們深感陝西這個地方沒有發展前途了，所以一窩蜂的進入到了河南，這跟蝗蟲過境一般，很快河南也變成了不毛之地。
隨後流賊又回攻陝西，不過遭到了洪承疇、孫傳庭、盧象升的聯合絞殺，闖王高迎祥兵敗被俘，隨後押送京師問斬。闖王餘部一分爲二，張獻忠帶着一部去了湖廣，而李自成則繼承了闖王的名號又回到了河南。
這尼瑪還真的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李自成很快在河南再度成了氣候，並且比歷史上大大的提前，在這年年初就攻破了襄城。
所以張振嶽他們到襄城的時候，這裡還真的是一個“破城”了。。。
流賊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放把火把縣城燒個乾淨，連驛站也被燒掉了，至於張振嶽他們當年所建的“三義百貨棧”在他們逃亡之後就被查封了。可能這做生意還真的得講運道，因爲後來好幾個老闆接手這個地方都沒能像張振嶽他們那樣再把買賣做起來。
而最稀罕的是，在廢墟中，張振嶽居然找到了自己當年做買賣時的牌匾“三義百貨”。後來的老闆也是相信所謂“福報”的，覺得這個招牌好，留着店裡鎮店了。
扶着這塊招牌看了又看，張振嶽突然回頭對李定國和李來亨道：“時間過得真快，這轉眼就十幾年了。你們今天看到的我是大明的侯爺，大明的西南經略，可你們不知道的是，十幾年前，我還有蕭嚴宋小魯他們最大的志向也就是在這個地方做個小買賣，然後娶個媳婦過日子。”
“那侯爺您爲什麼後來不做了呢？”李來亨問道。
張振嶽笑了笑道：“和你們一樣，官逼民反啊！我當時的買賣就在這裡，被你叔父他們燒成廢墟的地方，那個時候我也算得上是長袖善舞、黑白通吃了，買賣做的那叫一個紅火，日進斗金知道不！沒成想得罪了大李莊最有勢力的張家，結果一切都毀了，我的媳婦被個無恥的官宦子弟糟蹋了，我的鋪子也給人封了，我忍辱負重才活了下來。但是大丈夫立於天地間，講得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所以我們三兄弟設計報了仇，最後不得不浪跡天涯。哦，後面的事情你們應該都聽說過了吧，我們三兄弟在南陽被拿住了，然後被髮配到遼東充軍。。。”
李來亨和李定國聽完都忍不住倒吸口氣，尤其是李定國，他可是個袁崇煥的女兒成婚了，這個所謂奪妻之恨有多嚴重他是知道的“原來侯爺也是個受苦人家出身。”
“哈哈”張振嶽輕輕的拍了一下李定國的後腦勺道：“什麼出身不重要，重要是看他所作所爲，人固然有私心，但也還有良心。來亨的叔父，定國的養父都是窮苦人出身，但是現在所作所爲可還有良心二字？”
李定國和李來亨都不是傻子，兩人下了決心拱手道：“還請侯爺放心，我二人尚有良心，斷然不會和他們爲伍了，從此以後，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
張振嶽點點頭道：“這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千絲萬縷，更何況是親人，我沒打算讓你們斷絕關係，從親人變爲仇人，我只是希望，當你們動搖的時候，當你們矛盾的時候，能想想公道二字，能想想天下二字。。。”
張振嶽沒能找到自己當年的救命恩人胡老爹，甚至於當年一起殺人的夥伴也找不到了，這真正的是應了一句“物是人非”。
張振嶽問了好幾個人，大多說不知道，只有一個人據說是驛站的老卒子說了一個傳言：“那老胡頭那叫一個慘啊，孫女讓流賊糟蹋了不說，他去找流賊說理，還被流賊一個叫劉宗敏的大將軍給殺了。”
聽到這話，李來亨的面色頓時變得慘白，而李定國則冷哼一聲道：“闖王下頭，就屬這個劉宗敏最爲好色，仗着身手好爲非作歹，連我養父都看不慣他。”
帶着遺憾，張振嶽一行又去了大李莊，莊子早就變成了廢墟，不過張振嶽兒時的住處還在，卻也是破敗不堪了。
二丫頭的墓碑也被人砸了，不過這個跟人農民起義軍無關，這個是張家做的。
張振嶽在大李莊多停留了一日，沒別的，找人給二丫頭立碑而已。
“我苦命的二丫頭啊，這輩子你跟着我是一天的福沒享過，反而是受夠了罪，我張振嶽這輩子是對不起你了，下輩子，咱們還做夫妻。。。”
李來亨和李定國看到這一幕立刻憤怒的帶着傢伙要去砸了張少寬家的墳頭，不過他們很快就悻悻的回來了，那墳頭因爲據說是大地主家的，所以早就被李自成的農民軍給掘開了。
李定國對着李來亨嘆口氣道：“以前吧，咱們是在隊伍裡，沒怎麼覺得，總覺得做啥都是對的。現在想想，其實當初隊伍也是壞事做夠了，奸**掠那是無惡不作啊。”
李來亨點點頭道：“是啊，定國，你說咱們的叔父和養父這麼壞，將來要是在戰場上遇上了咱們該怎麼辦啊？是殺還是不殺？”
一句話，李定國就被問住了，半晌沒有言聲。。。
張振嶽沒有再繞路去南陽了，因爲他有自己的渠道，崇禎六年的時候，自己的結拜二哥唐王朱聿鍵就因爲私自帶領3000軍隊去勤王，並且還死了兩個監軍的太監而引起了崇禎皇帝的疑心。這位萬歲爺遇事總是往壞處想，朱聿鍵的勤王被視爲造反謀逆，結果自然是被廢爲庶人，圈禁在鳳陽，這也就是沾着皇親的光了，若是沒這個光，袁崇煥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鑑。
出了河南，張振嶽直奔天津衛，在那裡，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