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各位書友國慶節快樂,祝願祖國繁榮昌盛,越來越好!)
“從前有個漁夫總喜歡在風急浪險的時候出海捕魚,因爲他覺得風浪大的時候,魚兒就喜歡亂蹦噠,魚兒蹦噠得越歡快,也就越容易捕到,事實證明,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個漁夫確實捕了不少魚。
有一天,海上又起了大浪,於是漁夫駕船下了海,他在海面上拋下了大網,等待着魚兒落網……”
曹府別院內,曹唯眯着眼睛坐在陰涼下方的躺椅上,悠悠道:“曹斌,你覺得這回漁夫能捕到魚嗎?”
曹斌沉吟,片刻後眼中露出瞭然之色,道:“大人的意思,屬下明白,咱們就是那漁夫,那些喜歡蹦噠的魚兒就是賊匪,現在咱們已經佈下了大網,就等着魚兒落網,將他們一網打盡。
大人這些日子看似玩樂,實則是在示敵以弱,讓那些別有心思的人覺得大人是一個只知道貪圖享樂的饢包,當他們掉以輕心的時候自然就會露出馬腳。
大人英明神武,屬下拜服!”
曹唯擡起眼眸瞥了他一眼,正要端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站在一旁的孫狗子眼疾手快,提起茶壺將裡面的茶水斟滿,遞到曹唯面前,然後又恭敬地站在一邊。
曹唯接過茶水,滿意地微微點頭:“狗子,你覺得本官話裡是什麼意思?”
孫狗子笑嘻嘻道:“大人,屬下覺得大人話中有兩層意思,若是屬下說得不對,還請大人莫要怪罪……”
曹唯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道:“但說無妨,說對了,本官給你升官,說不得賞你一個副指揮使的位置,說錯了……也無妨!”
站在一邊的曹斌滿臉黑線,曹唯是指揮使,而傭兵衛比較特殊,衛所裡說是由曹唯一言而決也不爲過。本來給不給別人升官,曹斌這個手下也管不上,但是讓別人升任副指揮使,那他的意見可就大了,因爲他現在便是傭兵衛副指揮使,若是有人頂了他的位置,那讓他往哪擱?
這玩笑開的……大人真是好討厭!曹斌心裡暗中悱惻,只覺得自己剛纔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孫狗子自然也知道自家大人在說玩笑話,但是心裡卻對曹唯更加親近起來,他自進入傭兵衛以來,深得曹唯重用,雖然只是一個校尉,但是卻屢次被委以重任,跟着這樣的上官,以後一定會前途無量。
“其一,大人的意思是說咱們就是那魚兒,賊匪纔是那漁夫,以前漁夫遇見的都是小魚,如今要面對的卻是一條巨鯤,漁夫以爲他自己是在捕魚,殊不知要被捕的恰恰是他自己!其二……”
孫狗子臉上笑意更濃:“其二,大人這是想吃魚了罷,屬下這便去安排,今日的午飯定教大人滿意!”
曹唯看着孫狗子離去的背影,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上官隻言片語,屬下就能心領神會,如此作爲上官才能身心舒暢,舒舒服服。這樣的手下真是越多越好!
至於身邊站着的這位長臉中年大叔,除了皮膚稍好一些,容貌稍微俊俏一些,身材更加威猛一些,氣質更加憂鬱一些……其他真是一!無!是!處!曹唯稍稍瞥了曹斌一眼,一臉嫌棄之色。
曹斌顯然沒想到自家大人給自己總結了這麼多優點,他猶豫了片刻,道:“大人,孫狗子還是太年幼,閱歷不足,威望也不夠,若是要重用他,還需要一些時日……屬下並不是妒忌他,狗子自從入了軍營便在屬下手下做事,屬下也希望他能夠有一個錦繡前程。”
“曹斌,說到底你還是一個老學究,老朽木……你別瞪着本官,本官不是故意要罵你,本官這麼說自然有本官的道理……”
曹唯正色道:“官場升遷,無非三點:威望、靠山、才能,軍中升遷怕也是如此,如果本官說的沒錯,這軍中升遷大多靠得就是這靠山了,有靠山的人才能平步青雲,沒靠山就只能在下面摸爬滾打了。
你曹斌年近四徇,威望和才能都不缺,爲何卻久久升不上去,難道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曹斌撫須愁眉,澀聲道:“大人說的不錯,屬下是沒有靠山,也沒有錢財上下打點……朝中的官老爺不少,他們家中的子侄更是不少,就算是有個位置空出來,也很快就被那些少爺公子佔去了。
說起來,屬下還是沾了您的光,您沒來之前,屬下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千戶,如今已經是副指揮使了!”
曹斌面露感激,曹唯起身拍着他的肩膀道:“這人吶,不怕官卑位低,就怕沒有希望,看不到前程。
所以,咱們傭兵衛裡沒有靠山,沒有閱歷,只要有纔能有功勞,本官就敢提拔他,重用他,這便是本官給衛所裡兄弟們的希望,咱們大明朝也該變一變了,日後軍中升遷就應該以功勞計,起碼在本官管轄的衛所裡如此!”
曹斌虎目微紅,單膝跪地,大聲道:“屬下願爲指揮使效死!”
“屬下願爲指揮使效死!”
站在周圍的數十名護衛也跪了下去。
當初甘願加入傭兵衛的都是那些沒有靠山的官兵,他們當中不乏有從軍多年的老兵,卻很少有出人頭地的,就是因爲他們縱然立下了功勞,也只能被上官冒領,長此以往,他們就變得渾渾噩噩了,因爲沒人願意一直爲他人賣命,那種生活根本沒有奔頭。
但是如今,曹唯卻給了他們希望,一個“以功勞計”讓多少漢子紅目落淚,從此以後他們爲自己掙命,爲子孫掙前程,縱然丟了性命,也是心甘情願的。
一支軍隊就要有它特有的精神氣,有這股精神氣才能算是一支真正的軍隊,曹唯覺得傭兵衛現在纔算有了精神氣。
“行了,接下來可是衆位將士建功立業的時候,能不能蔭妻封子,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曹唯擡頭看了一眼太陽,低頭算了一下時間……嗯,早飯已經吃過一個時辰了,再過一個半時辰就該吃午飯了!
商隊出行最好是清晨,因爲夜裡緩行,能在白天多走一段路程自然是再好不過的,然而由於貨物太多,需要準備的東西也不少,所以直到巳時初刻,港口的商船才全部準備好。
潘富站在甲板上,愁眉苦臉地朝着縣城裡面看去,似不捨,似幽怨……
船隊的管事看了看天,想要上前催促自家大掌櫃,又有些不敢,只好站在後面一邊着急,一邊踱步。
約莫一刻鐘後,潘富咬了咬牙,朝後面揮了揮手,管事連忙高喝一聲:“啓程!”
升帆拋錨,商船滿載貨物,緩緩啓程。江面上,風浪漸起,吹皺滿面江水,潘富如同認命一般地回到船艙內,吩咐夥計備酒備菜,準備一醉方休。
“但願曹賢弟有些分寸,莫把我玩死了……阿彌陀佛,我潘某以後吃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