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收攏了官軍留下的戰馬,重新率領胸甲騎兵回到側翼,自己來見陳尋平。
“營正,李懷信已經放走了,身邊只剩下不足十人。”老五對陳尋平說。
陳尋平點點頭,笑着說道:“辛苦了,接下來就是我們幾個站兵營的事情了,來人,傳我將令,進城。”
虎字旗的大纛迎風飄揚。
陳尋平率領大軍朝新平堡城門方向移動過去。
大軍沒有全部進城,只有一個千人隊隨陳尋平和趙宇圖等人進入了新平堡,其他的戰兵和胸甲騎兵都留在了城外。
城門口堆積了不少屍體,絕大多數都是官軍兵卒的屍體,還有十幾具頂盔帶甲的李懷信親兵屍體。
“傳令下去,任何膽敢持兵防抗之人,殺無赦。”陳尋平下令道。
半個時辰後,虎字旗的虎字大旗插在了新平堡的城頭上。
新平堡城內的喊殺聲消失不見,一隊隊官軍兵卒被控制在城內的空地上,每一個都光着上半身抱頭蹲在地上。
不遠處散落了一堆兵器,有刀有長槍,還有衙役用的水火棍。
“啓稟營正,新平堡內所有反抗勢力已經被清剿乾淨。”來到陳尋平身邊稟報的人是第一戰兵大營的第一千人隊隊長。
陳尋平點點頭,隨即側過頭去,對趙宇圖說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趙先生了,我會留下兩個千人隊在城中協助趙先生。”
“大軍不進城嗎?”趙宇圖問了一句。
陳尋平搖搖頭,說道:“新平堡太小,大軍進城後施展不開,我還是帶着大軍回草原的營地內,新平堡這邊有什麼事情,我也能夠及時來援。”
新平堡丟失,他不認爲朝廷會善罷甘休,一定會發兵把新平堡奪回來。
“好吧,我留在新平堡,堡中的商戶也需要安撫。”趙宇圖沒有在勸說大軍留下駐守新平堡。
兩個千人隊的戰兵有兩千多人,他認爲已經足夠守住新平堡了。
清理完完戰場,陳尋平率領大軍從新平堡離開,返回草原上的營地。
另一邊逃走的李懷信,一路上絲毫不停歇,朝大同府城一路疾馳。
等他回到大同府城,已經是第二天了。
一回來,他直接去了總兵府。
新平堡落到逆賊手中,這是大事,他作爲新平堡守將,丟失了新平堡,有失土之責,他是總兵張懷的人,來總兵府也是希望能夠通過張懷減輕或是免去他的罪責。
張懷在靈丘兵敗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大同早已經傳遍,可以說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自打回到大同府城,張懷便在總兵府內閉門不出,等待朝廷即將對他的責罰。
李懷信一到總兵府,馬上被帶了進去。
見到張懷後,李懷信跪倒在地,哭訴道:“末將無能,未能守住新平堡,使得新平堡落入虎字旗這夥逆賊手中,請總兵大人責罰。”
說完,他低着頭。
張懷臉色一變,驚道:“什麼?你是說新平堡丟了?”
“回稟大人,新平堡丟了。”李懷信低着頭說。
張懷急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與本將詳細說說。”
李懷信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張懷用力一拍身邊的桌面,冷聲說道:“虎字旗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攻打新平堡,他們就不怕朝廷震怒嗎?”
邊上的王清遠低聲提醒道:“大人,朝廷已經把虎字旗定爲逆賊,他們早就不怕朝廷會不會震怒了。”
聽到這話張懷纔想起來,虎字旗不再是以前的虎字旗了,而是朝廷認定的逆賊。
“還請大人救下官性命。”李懷欣叩首行禮。
他以前不過是靈丘守備,後來能夠成爲新平堡參將,總兵張懷也是出了力氣的,所以他只能求到張懷這裡,其他人也不會管他。
張懷嘆了口氣,說道:“本官現在已經自身難保,很快大同總兵的位子就要易主,本將救不了你。”
“啊!”李懷信一愣。
他沒想到張懷也救不了他了,這時候他心中慌亂了起來。
張懷看着他又道:“你隨本將去見巡撫大人,看看巡撫大人能不能救你,畢竟失土之責是大罪,就算巡撫大人救下你,東路參將的位置怕是也保不住了。”
“下官不求還能繼續就任東路參將,只要能夠保住一條性命就行。”李懷信誠懇的說道。
這時候他也不敢想太多,如今新平堡丟了,能過活命已經知足,畢竟他只是個武將,還不是將門的人,朝中也沒有奧援。
很快,張懷帶着李懷信來到了巡撫衙門。
新平堡被虎字旗拿下,這是大事情,大同巡撫作爲大同文官之首,這麼大的事情必然要知曉,而且還要儘快上奏朝廷才行。
見到了劉巡撫之後。
李懷信和狠狠的斥責了一頓,畢竟丟失新平堡,劉巡撫作爲大同巡撫,同樣是要擔責任的,更爲重要的是,新平堡的丟失,證明了虎字旗開始對大同府州縣動手,說不定很快就會發兵來大同府城
新平堡剛丟失不久,大同府的很多官員都不知曉這件事,但是張懷率兵在靈丘大敗的事情已經傳開。
現在的大同各州縣紛紛緊張,城門每天只開一個時辰,生怕虎字旗的大軍回來攻打縣城。
陽和衛是巡按王心一的老巢。
自打他知道張懷兵敗的消息,整日不敢離開家門,生怕虎字旗的人找上門,畢竟會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知道都是自己引起來的,生怕虎字旗會來找他算賬。
陽和衛也有兵丁,每日裡兵丁守城不斷,城門幾天纔開一次,就是防止虎字旗大軍突然來襲。
王心一這些天連衙門都不出了,每日裡就留在後衙,成隊的兵卒把守着衙門的幾個門,就連他睡覺的屋外都有兵卒把守。
要不是巡按的任期還沒有到日子,他都想立即逃回京城。
可惜他不敢,事情鬧的這麼大,他這個時候無旨回京,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將白費,就連現在御史的身份都會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