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咱們就這麼放任他們在難民之中亂來?”一名虎字旗戰兵眉頭皺了起來。
吳強着看說話的那人,笑着說道:“有時候人就是賤皮子,你對他太好了,反倒是件壞事,現在咱們需要做的是抓緊趕路,早些把這些人帶去大黑河,可這一路上,咱們自己不能用強,現在有了這些人冒頭,這對咱們來說不是壞事,只要控制好這個度,別真讓這些人傷害到那些遼東難民就好。”
“屬下明白了。”
邊上的幾個虎字旗戰兵紛紛點頭。
之前他們還以爲隊長並不知道那幾個經常欺負人的難民,現在才明白,隊長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是故意放任這些人這麼做。
“快吃東西,一會兒都涼了。”吳強招呼了一聲。
手裡的餅子已經撕碎丟在了茶缸裡面的肉湯裡,他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和那些難民只吃一塊餅子和半條鹹魚相比,他們這些戰兵的伙食要好不少,不僅有有肉湯喝,時常還能吃上肉饅頭和一些葷腥。
更主要的是,難民每一頓口糧都有定量,很難讓一個成年人吃飽,最多讓一個正常人吃七成飽左右。
不是糧食不夠吃,而是虎字旗的人故意不讓這些難民吃飽肚子。
從大同往草原的這一路,這些遼東難民並不需要做什麼重力氣活,只需要趕路便可,能夠吃七成飽,已經比他們逃難的這一路吃的要好很多。
正吃東西的一名虎字旗戰兵突然說道:“隊長,我覺得那鬧事的那個難民和其他難民不一樣,不像是從遼東一路逃到大同。”
“什麼意思?”吳強放下手中勺子,看向那名戰兵。
就聽那名虎字旗戰兵說道:“遼東逃難過來的難民,一個個都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可那幾個人不一樣,雖然身上的衣服破爛,可身強體壯麪色紅潤,根本不像是吃不飽飯的人,更像是大戶人家養的打手。”
他這麼一說,邊上的幾個虎字旗戰兵面露沉思。
邊上的一名虎字旗戰兵皺着眉頭說道:“怪不得一見到那幾個人我就感覺有些彆扭,你這麼一提醒,還真和你說的一樣。”
吳強認同的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也注意到了,只不過一直沒有往其他方面想,畢竟那幾個人也都是遼東口音,就算有些不對勁也沒有想太多,只當做遼東逃難過來的普通百姓一般看待。
有人懷疑道:“這幾個人會不會是別人故意混入進來的探子?”
“可這幾個人混入進來想要做什麼?”有虎字旗戰兵面露不解。
他們把這些遼東難民帶去大黑河是爲了築堡,並非是什麼隱秘的事情。
這時候吳強說道:“不管這幾個人要做什麼,只要他們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暫時不要理會,一切等與張隊長會合之後再說。”
他口中的張隊長是他們第三千人隊的千人隊隊長張洪。
篝火堆邊上的幾個人點了點頭。
吳強拿起茶缸裡面的勺子,又道:“吃完抓緊休息,下半夜還要值哨,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要多加小心。”
不遠處幾個用來休息的帳篷已經搭好。
這幾個帳篷是虎字旗戰兵晚上休息用,而那些遼東難民全都席地而睡。
天氣也不冷,晚上睡野外也不會受不了,加上這些遼東難民逃難的一路都是睡在野外,早都已經習慣了。
對於虎字旗沒有給他們準備帳篷,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虎字旗已經給了他們食物,這已經讓他們很滿足了,不然的話,他們還要繼續忍飢挨餓到不知什麼時候。
一夜過去,剛過了辰時,隊伍繼續趕路。
走出莫約十幾里路,走在隊伍前頭的吳強忽然停了下來,趴在地上聽了聽,旋即大喊道:“戒備!”
隊伍中的虎字旗戰兵反應極快,一聽到戒備兩個字,便開始配合拉糧食的大車,組成車陣,手中的火銃也開始裝填火藥和鉛子。
虎字旗的幾支千人隊全部使用燧發步銃,吳強和他手下的戰兵是第三千人隊的戰兵,自然也使用燧發步銃。
燧發步銃不需要點燃火繩,只需要瞄準目標捏動扳機就可以打放,節省了不少事情。
隊伍中的遼東難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過這一路上他們順從慣了,在虎字旗戰兵的指揮下,躲到了大車後面。
吳強帶着他手下的戰兵剛做好這一切,就見到遠處一道黑線出現在視線中。
這時候,那些遼東難民之中有人注意到了遠處的黑線,人羣終於慌亂起來,但有虎字旗的戰兵在,很快被鎮壓下去。
遠處的黑線逐漸靠近過來,肉眼已經可以看出來的是馬隊。
“隊長,會不會是牧民的馬羣。”吳強邊上的一名虎字旗戰兵說道。
吳強朝遠處看了一會兒,一搖頭,說道:“不像,更像是馬匪,告訴咱們的人要小心,尤其那些難民,給我盯緊了,絕不能讓他們趁亂衝擊咱們的戰陣。”
“是,屬下這就再帶一支伍隊過去盯住那些難民。”邊上的一名虎字旗戰兵答應一聲,轉身要走。
不過,沒等他離開,就聽吳強說道:“那幾個有問題的難民要盯緊了,別讓他們在這個時候蠱惑其他難民,故意製造混亂,必要的時候,可以動手。”
“是。”
答應一聲,那虎字旗戰兵帶着一支伍隊朝難民那裡趕了過去。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遠處的馬隊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尤其是疾馳之中的馬隊,幾里路的距離可以說很快就到近前。
“隊長,好像是咱們虎字旗的馬隊。”一名眼尖的虎字旗戰兵突然說道。
吳強盯着遠處的馬隊仔細看了一會兒。
這時候他也看出來,遠處過來的馬隊穿的都是黑色胸甲,一般只有他們虎字旗才穿這種胸甲。
“別放鬆警惕,等他們靠近一些,再確定一下是不是咱們虎字旗的騎兵隊。”他對着身旁的人提醒了一句。
只要還不能確認對方是虎字旗的人,他便不會讓自己手下的戰兵冒險,哪怕疾馳過來的這些騎兵看上去非常像他們虎字旗的騎兵隊。
雙方距離不足二百步的時候,對面的馬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