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代善的強命,豪格臉色陰晴不定。
不服氣代善,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公然違背主帥將令的嚴重性。
“我只要漢軍旗和炮留下,如果拿不下眼前的湯池堡,我願意跟禮親王你回海州城。”在將令面前,豪格選擇了服軟。
因爲他清楚,他可以不把代善當回事,但不能不把主帥的將令不當回事,不然自己皇阿瑪知道了絕不會輕饒了自己。
豪格的服軟,代善反倒開始遲疑了起來。
他寧可豪格繼續對着幹,這樣他有足夠的藉口收拾豪格。
可現在豪格服軟了,他沒了收拾豪格的藉口,而且要是不給一點面子不給豪格留,盛京那位那邊也不好交代。
“王爺,您就讓肅親王試試吧,肅親王也是爲了大清好。”遏必隆在一旁終於忍不住開口勸說代善。
他早已與豪格捆綁在了一起,若是豪格都不能收復蓋州,那他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都是你這個狗奴才蠱惑主子,要不是你,肅親王怎麼會在湯池堡這裡吃了虧。”代善聽到遏必隆的話,擡腿一腳揣在了遏必隆的身上。
或許是年紀大了,擡腿踹出去後,身子一呲歪。
而被踹到的遏必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遏必隆低着頭不敢回嘴,更是連起身都不敢,就這麼癱坐在地上。
這時候,豪格開口說道:“大軍都到了,不動手攻一次湯池堡本王不甘心就這麼離開,禮親王,本王作爲大軍副帥,難道想率兵攻打一個小小的湯池堡都不行嗎?”
“伱一定要打湯池堡?”代善問道。
豪格用力一點頭,說道:“打,不打本官不甘心,就算是放棄攻打蓋州城,本王也要拿下這個湯池堡。”
代善半晌都沒有言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說道:“好,既然你要打湯池堡,可以,但只能動用漢軍旗,就連你的正藍旗都不能動用,只要你同意,我便允許你攻打一次湯池堡。”
“連本旗的兵馬也不能動用?”豪格眉頭皺了起來,覺得代善的要求有些過分。
代善說道:“不能,你要想打湯池堡就只能讓漢軍旗動手,你要是不同意,那就隨大軍返回海州城,與我一起在海州等萬歲爺的旨意。”
女真八旗和漢軍旗不同,女真八旗死在虎字旗手中的人已經夠多了,他不願意爲了一個小小的湯池堡折損太多女真八旗,至於漢軍旗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不會心疼。
豪格想了想,道:“好,本王同意了,但本王有一個要求,軍中的炮必須允許本王動用,不需有人阻攔。”
“可以。”代善點點頭,同意了豪格的條件。
豪格從屁股下面的墊子上站了起來。
雖然少了女真八旗兵的戰力,但他相信攻打一個湯池堡,只要用炮壓制住了堡中守軍的炮,憑藉漢軍旗也能夠拿下湯池堡。
有了代善的准許,豪格開始調兵遣將。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用炮與湯池堡內的炮來一場炮戰,使堡中守軍不能依仗大炮的威力威脅到進攻堡牆的漢軍旗兵馬。
遏必隆作爲豪格的人,在一旁協助。
而代善從始至終都站在後方看着,絲毫沒有插手豪格的佈置。
“王爺,您就真的一點也不幫肅親王?”一旁作爲親衛的巴牙喇忍不住問向代善。
代善揹着手,看着豪格在湯池堡前的佈置,嘴裡說道:“豪格的性子太急太傲,不吃些虧難成大器,若是像以前一樣對付明軍,自然不需要擔心什麼,但虎賊比明軍難對付多了,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死在其手中,這幾年死在虎賊手中的貝勒和王爺已經不少了。”
“王爺不看好肅親王主持的這次戰事?”那名巴牙喇親衛問道。
代善道:“或許豪格能夠攻下湯池堡,但死傷一定不少,漢軍旗的犧牲就當是給他練手了。”
“奴才倒是覺得肅親王的安排挺好,只要漢軍旗的將士肯拼殺,花上幾百死傷未必不能拿下湯池堡。”那名巴牙喇親衛說道。
“或許吧!”
代善模棱兩口的回了一句。
見狀,那名巴牙喇親衛便不再言語。
豪格點驗齊兵馬,開始安排漢軍旗的炮手把軍中的一門門炮往陣前送過去。
清軍的動作,自然瞞不過湯池堡內的守軍。
支隊長周齡慶通過手中的單筒望遠鏡,觀瞧着清軍的動作。
“告訴炮隊那邊,只要清軍的炮一推到陣前,就給老子狠狠地打,不需要節省藥子,老子要讓韃子那裡的炮手見識一下,什麼纔是合格的炮兵。”周齡慶惡狠狠的說道。
傳令兵跑去給炮隊送去了支隊長的命令。
與清軍剛剛推到陣前的炮相比,虎字旗這邊的炮手早已經做好了開炮的準備,只等清軍的炮進入射程。
炮擊的射程基本都是在視線範圍內。
所以攻城一方的炮需要推到陣前才行,看不到的地方指望用炮打中目標根本不可能,射程最遠的艦炮也做不到這一點。
轟!轟!轟!
清軍的炮剛一靠近湯池堡,堡中立刻開始開炮。
雙方的距離有些遠,想要打中目標並不容易,第一輪的炮擊幾乎全部落空。
清軍這邊的炮手被嚇了一跳, 不敢再繼續向前推動大炮,乾脆原地開始給大炮裝填藥子準備朝湯池堡方向還擊。
然而,尾燈清軍這邊的炮手裝填好,湯池堡內虎字旗的炮手已經開始了第二輪的炮擊。
相對於第一輪炮擊的落空,虎字旗炮手調整了一些角度,當第二輪炮擊聲響起後,雖然大部分炮子還是落空,但開始有炮子落到了清軍的炮手中間。
頓時清軍炮手死傷好幾人,其中一門炮更是被砸翻,壓倒了兩名炮手。
人在後方的豪格注意到清軍這邊的炮手情況,眉頭一皺,對一旁的親衛說道:“告訴漢軍旗的人,趁着虎賊的炮正與咱們的炮糾纏,讓他們立刻發動進攻,拿下湯池堡。”
死傷一些炮手,賠上幾門炮,他已經不在乎了,只要拿下湯池堡,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