袞布目光大有深意的看着布和,古怪的笑道:“之前看你嚷嚷着要殺木木扎給卜石兔報仇,還以爲你真的認爲是木木扎殺害的卜石兔。”
“我又不傻,這一看就是土默特部自己的事情,我們鄂爾多斯部沒必要摻和進去。”布和撇了撇嘴。
袞布冷笑道:“虎字旗都打到家門口了,土默特的人還在內鬥,怪不得這些年土默特實力越來越弱,就連明國的一家商號鬥敢明目張膽的打上門來。”
“想不到坎坎塔達和那邊聯手了,卜石兔死的冤呀!”布和嘆了口氣。
袞布說道:“今天的事情恐怕在場不少人心裡都能猜出幾分,扎木合看坎坎塔達那眼神,彷彿要吃了他一樣,很明顯扎木合也在懷疑卜石兔的死因。”
“以後土默特更熱鬧了,就算那邊真的得到了卜石兔留下的汗位,恐怕各部也不會真的服氣。”布和露出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卜石兔的死,就像石子落入了水面,消息很快傳遍了每一處的蒙古包,土默特部的蒙古人聽到這個消息後,人人面露悲切,很多人更是嚷嚷着要殺向青城,殺光虎字旗的人。
各部的臺吉很多都不相信卜石兔是死在虎字旗手中,不過,誰都沒有證據,加上幾個土默特頗有實力的大部落全都認爲卜石兔是被虎字旗害死,所以普通的蒙古甲騎和牧民,都認爲卜石兔是被虎字旗害死。
當然,也有一部分傳言是說卜石兔是被自己人害死,只不過沒有多少人相信,更多的人還是相信卜石兔是死在虎字旗手中。
卜石兔是右翼蒙古的大汗,他的地位尊崇,比起林丹汗也差不多,他死後自然要舉辦盛大的葬禮。
坎坎塔達派出許多蒙古甲騎,去往四面八方,去通知各部的臺吉參加卜石兔的葬禮。
卜石兔過世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虎字旗的探哨。
很快,關於卜石兔已死的消息送到了青城。
“大人,剛收到消息,卜石兔已經死了。”趙武來到劉恆身邊稟報。
聽到這話的劉恆放下了手中剛剛拿起的公文,扭頭對一旁的李樹衡說道:“看來素囊動手了。”
“想不到素囊真的會動手,如此一來,也讓咱們省下了不少事。”李樹衡笑着說。
劉恆笑了笑,對卜石兔的死,他還是很願意見到。
以卜石兔的身份,會讓虎字旗統治土默特草原受到阻礙,所以卜石兔必須死,區別只是死在蒙古包自己手裡,還是死在虎字旗手裡。
“傳回的消息說,蒙古人那邊都說是咱們收買了木木扎,暗中讓木木扎給害死的卜石兔,許多蒙古人都想要找咱們虎字旗報仇。”趙武說道。
一旁的李樹衡譏笑一聲,說道:“看來素囊也不傻,還知道禍水東引,讓咱們虎字旗來被這口黑鍋。”
“外情局的人真暗中收買了木木扎?”劉恆問向趙武。
趙武回答道:“沒聽說,若真有此事,外情局的黃副司局長應該會來和大人您彙報。”
“這樣,你去問問黃副司局長,是不是真的有收買木木扎這事。”劉恆對趙武說道。
“是。”趙武答應一聲,轉身離開辦公房。
一旁的李樹衡笑着說道:“你還真信木木扎是被咱們給收買的?這事一看就是殺害卜石兔的人故意散播的流言。”
“前兩天我給外情局剛下了一道命令,讓他們解決掉卜石兔,現在卜石兔突然死了,所以我想是不是外情局的人動的手。”劉恆說道。
李樹衡恍然大悟。
這才明白劉恆爲什麼一定要趙武去找黃鴻,原來是要弄清楚卜石兔是死在外情局的手中,還是死在素囊的手裡。
“不管如何,卜石兔死了對咱們虎字旗只有好處,應當慶祝一下。”劉恆笑着端起手邊的茶缸。
李樹衡笑着說道:“卜石兔一死,算是搬開了一塊絆腳石,這會兒蒙古人那邊應該已經自顧不暇,正是咱們出兵的好機會。”
“不急。”劉恆擺了擺手。
李樹衡面露詫異。
劉恆解釋道:“咱們目的不僅是打敗眼前的蒙古大軍,更重要的是以後要佔領土默特草原,在卜石兔舉行葬禮的時候出兵,可能會大敗蒙古大軍,同樣也會激起很多普通牧民的不滿,所以咱們暫時還不能動手,需要等卜石兔的葬禮結束。”
“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李樹衡一臉惋惜的晃了晃腦袋。
不過,他也知道劉恆說的對,要是單純只爲了打敗蒙古人的大軍,在卜石兔舉行葬禮的時候確實是出兵的好機會,可要想統治草原,反倒要顧及普通牧民的感情,不能動手了。
劉恆笑着說道:“蒙古人敗亡是遲早得事情,若在卜石兔葬禮時動手,容易使蒙古人同仇敵愾,左右卜石兔一死,各部的臺吉一定會貌合神離,晚一些動手未必不是好事。”
李樹衡點了點頭。
“舉杯吧,咱們碰一下。”劉恆舉起手中的茶缸往前遞了遞。
李樹衡看着伸過來的茶缸,臉一黑,道:“就拿白開水慶祝?怎麼也要開壇酒來慶祝纔是。”
“酒就別喝了,如今正是戰時,你我不能帶頭違反條例,咱們今天就以茶代酒,來,碰一下。”劉恆晃了晃手中的茶缸。
李樹衡略顯無奈的舉起自己的茶缸與劉恆的茶缸碰了一下。
兩個人收回茶缸各自喝了一口裡面的茶水。
“行了,咱們也慶祝了,我去把卜石兔已死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人,鼓舞一下大軍的士氣。”李樹衡放下手裡的茶缸,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劉恆點點頭,說道:“是該讓把卜石兔已死的消息傳出去,城中還有不少蒙古人,如果他們想要離開青城去拜祭,可以准許他們出城。”
“好,我去安排。”李樹衡答應下來。
說完,他轉身從辦公房走了出去。
卜石兔是土默特部所有蒙古人的大汗,哪怕他在位時期,土默特部處於低谷,實力也大不如前,可他依然在普通牧民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就像明國百姓心中的皇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