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棟皺着眉頭看着一份份信件,這些都是報告被襲擊的,大都是在森林裡面,而且都是小部隊,最大的一支部隊就是養子的那支千人營輜重部隊,幸虧那支部隊打贏了,要不然自己這邊的補給就要斷絕了,這樣就會重蹈李定國的覆轍了。
李定國就是被這樣,那樣的小規模襲擊給打垮的,當然還有緬甸的山林地形,不容易發現敵人,以及氣候,水土不服等願意。
原先和李定國暢談的時候他就知道有這樣的事情,如今當這樣的事情頻繁的發生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煩了。
該怎麼辦?
其實他已經想好了辦法,那就是那個國家都有漢奸,他已經找了很多這樣的人,那個國家都有一些********,他已經找了很多這樣的雙方矛盾,經過幕僚們的一些時日的歸納整理,他已經鎖定了很多需要合作的部族,正是這樣的部族配合,才使得十幾萬先後進入緬甸的俘虜軍和自己的部隊能在各地存在下去,並且建立起一個連着一個的補給站。
他發現一些規律,在這樣的部族裡面那些漢人歷朝歷代來到這裡的人組成的部族恰巧是反抗自己最激烈的,最兇狠的,他們中間的繼承了漢人讀書傳統的家族們紛紛爲緬甸的部族頭人們出謀劃策,紛紛出力,比起緬甸人來更加兇狠,威脅更大。
這讓他感到不解的同時也是最憤怒的,這些人在大明或許是一條蟲,來到這裡卻是一條龍,有着緬甸人的武力,他們的智力,使得明軍極爲頭疼。
有一個和你智力差不多的對手,你能不謹慎,不害怕?
而緬甸人高層則顯示了他們的生存哲學,極力任用這些讀書人,當他們沒有用的時候,就把這些讀書人推給征戰緬甸的大軍,做替死鬼,然後求和,很多人就是這麼中了他們的詭計,當他們逃跑了,緩過勁來的時候,繼續同徵緬大軍作戰,殘殺那些投降的士兵,或者襲擊糧道,將明軍帶人原始森林,自己憑藉地形嫺熟,一走了之,進入原始森林的明軍很少能活着走出來的。
所以李成棟極少讓自己的部隊進入原始森林,都是沿着大道攻打,沿着敵人城池,營寨的地方征戰,攻破一個個營寨,然後派人駐守,對於周邊的原始森林,李成棟總是派人點火,能燒就燒掉,燒不掉儘量砍伐掉,哪怕清除掉周邊容易清除的小森林,或者森林邊緣地帶也要清除掉。
他不缺人手,那些俘虜在這裡只能依靠大軍,和緬人語言不通,逃跑無門,上天無路,他們同明軍只能一心一意的幹活,要打戰就打戰,要種田就種田。
實際上以李成棟掌握的資料來看,曼德勒以西地區以前都是明朝的地盤,只不過通過幾十年戰爭,緬軍不斷髮動戰爭,從無力防守這片土地的明軍手裡奪走了這片地區。
爲何無力防守?
一個是明朝內憂外患,主要精力對付草原上的民族了,另一個是這片地區民族多的比牛毛還多,這片土地的主人,或者管理這片土地的都是邊境地區的土司,他們對明朝本來就沒有什麼忠誠度,暗地裡同鄰居緬甸的那些土著人部族反而比較親近,幫鄰居,肯定比幫千里之外的外人要熱情。
另一個就是所有的漢人教育就是不要起兵禍,不要打戰,能給別人一點好東西讓別人屈服或者給自己好處的絕對不要同別人翻臉,哪怕這人幹過自己老婆,佔了自己的田,打了自己的老爹。
反正自己的東西少了可以從自己兄弟,父親,親戚那裡奪一些過來,再不行欺負一些弱小,從哪些刁民那裡奪過來,自己不就又有了,和人家蠻族打什麼戰啊,會死人的。
內裡爭鬥的一塌糊塗,蠻族說不定花兩個錢就能變成自己的打手,幫着自己打自己人。
對於這些漢人,李成棟只有一個想法,殺絕,哪怕是有無辜的,也要殺絕,也許幾百年後這些漢人就會被土著欺負,最終因爲忍辱負重,學人家的話,遵守人家的規矩,給人家生娃,變成人家的人,也許能保留一些漢族的傳統,但這恰恰成爲要挾或者討好,欺騙中原王朝的便利條件,在土地和國家之間,用這些條件你要欺騙別的國家,夢想,要欺騙中原王朝,以儒家文化千年浸淫的漢人,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所以李成棟不想給自己的祖國留下那個遺憾,再吃虧,哪怕他自己就殺了很多漢人,嘉定三屠,他至少有兩屠,江陰他至少殺了幾萬漢人,可有什麼,他始終是漢人土地上的漢人,哪怕揹負着漢奸的名頭,那都是漢人內鬥的結果,但他不能讓其他漢人學着自己,在外面幹自己乾的事情,因爲儒家的傳統文化告訴他,他是漢人,是讀書人,他要賣掉漢人,但骨子裡面絕對不承認自己不是漢人,利益可以得,但漢人身份不能丟。
說白了就是雙重標準。
用文藝一點的話解釋就是這個人矛盾的性格使然,後世很多分析他的性格,爲他解釋的話,使得人很是迷茫。
他將這些信件丟一邊,端着茶水對一邊的幕僚道:“如今我們的屯田,移民,清除計劃做的怎麼樣了?”
幾十萬人的殺戮,他身上自然散發着一種濃濃的殺氣,哪怕是平心靜氣,坐在那裡,身上沒有披上戰袍,鎧甲,沒有拿武器,說出的話,做出的樣子,也讓幕僚打了個寒顫,戰戰兢兢的做事。
他小聲的回答道:“根據探子的報告,這批襲擊少將軍的緬人來自一個山寨,是上緬甸原先的那個王朝的士兵和部族,回來以後,少將軍即刻領軍五千,民夫兩千出戰,如今已經打了三百里,眼看就要滅掉那個小王朝的餘孽了,滅掉那個莽白派遣的將領,上緬甸很快就要落入咱們漢人的手中。”
李成棟斜眼看着他,幕僚小聲解釋道:“這是少將軍讓下屬稟報大人的,另外我們的屯田已經覆蓋各個佔領的營寨,鄉村,把自萬曆,崇禎年間由於朝廷無力照應的土地上的所有村子都拿下,駐紮了至少百人,二十戶,多則兩百戶,數千人規模的百姓和俘虜轉爲百姓的士兵。”
他停頓一下,“另外,每個村子之間,近的不說,遠的三十里在十五里的關隘要地駐紮百人俘虜兵,百里駐紮一個營五百人的我軍士兵。三十公里,六十里地駐紮一位將軍帶領兩千人的士兵,我們的直屬軍隊則攻城掠地,駐紮在各個城池裡面,每個城池兩千士兵,一千俘虜兵民夫,最近有表現好的近三萬俘虜兵被各個將軍徵召,編爲15個兩千人的營,派遣將領,遊擊將軍帶領,作爲機動兵力,掃蕩各處山林和山溝,大山深處,像襲擊少將軍的那種萬人規模的部族已經絕跡。”
“好,以後不要讓這種萬人規模的敵人出現,朝廷對此有什麼安排?”他問道。
幕僚小心的說道:“聽說朝廷已經派遣劉良佐帶兵十萬進攻老撾宣撫司和我軍呼應,不能讓敵人逃到老撾等山地襲擊我軍側翼。”
李成棟放下茶杯,感嘆道:“大都督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英明神武啊,我剛要向他建議,他就已經做了我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