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小院。
趙晨手中提着兩條鯉魚推開房門道:“妙楠,妙楠,把魚收拾……收拾~收~”
剛剛邁步進入院子,院子中的畫面和趙晨腦海中想象的和諧畫面,有着極大的出入。
整個院子中,站滿了錦衣衛,四處布控設防,院子中唯一的石桌前,朱標坐在石凳上看着進來的趙晨道:“那個小王子招了嗎?”
“沒……還沒招,你,你這是什麼?這麼大陣仗……”
趙晨搖了搖頭,他就是在笨,這個時候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誰了,只是雖然知道背後有他的推手。
可自從進入金陵城後,趙晨也沒有去找他,或者說完全找不到他這個人。
今天卻突然出現在自家院子……姑且算是自家院子吧,還帶着八十多名錦衣衛,如此大的陣仗,着實……
“那也沒關係,距離萬壽節還有許久,你和徐增壽說,你對金融很有辦法,那你知道不知道,怎麼解決一件事?”
朱標揉着太陽穴,面色越發凝重道。
“什麼事情?我解決不了,我連自己的溫飽現在都要靠國公府接濟,就這兩條魚,還是剋扣徐四公子的款項買的。”
“能從您弟弟手裡活着來到金陵,已經是被你保佑了,除了細鹽,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趙晨搖了搖頭,順帶提着手中的兩條鯉魚道:“殿下要是不着急,留下來嘗一嘗我這貪污買來的鯉魚。”
噁心,沒錯,就是要噁心朱標,讓朱標趕緊滾蛋。
跟徐四在一起的時候,更像是朋友,跟陸結在一起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更像是同事上下級的夥伴關係。
唯有對眼前這個人……
“嗯?那倒也不錯,貪污徐四的錢,就是貪污我的錢,我能吃回來,也還好,不過貪污就是貪污了,你一個奴,貪污主家的錢。”
“這個罪名要怎麼定。”
朱標見趙晨不服軟,還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細細思索,摸着下顎。
古人有句諺語,也是他們的基準道德叫,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棄之。
但同時還有句話說的是:母在不慶生,父在不留須。
摸着那光禿禿感覺的下顎,朱標的目光從趙晨的下半身一直看到上半身,眨了眨眼道;“這樣吧,最近東宮缺個管事的,咱們在西安也是有過一面之緣,跟我進宮吧!”
“一丁,你表過分!”
趙晨手中的魚直接甩了出去,進宮?東宮缺個管事的?在宮裡做管事的,管你東西南北宮,女的不論,男的必須是太監,這麼淺顯的道理,趙晨怎會不知。
這朱標是讓他進宮做太監!
“公然弒君,如果你這兩條鯉魚是刀子,我也可以定你一個刺君殺駕的罪名,再說了,你真的不想改變戶籍嗎?”
“西安府的告示,可是已經到了京城,進了通政司,要不是本宮幫你攔着,這個時候怕是已經貼的金陵府遍地都是了!”
“你要不要看看?畫的和你像不像?”
趙晨剛剛的動作,只是片刻,已經有十多名錦衣衛衝上來,刀架在脖子上,硬生生的按着趙晨,四肢都給控制的死死的。
“看你個鬼,細鹽給你了,你就給我一百兩銀子,還剋扣七錢,你那秦王弟弟封了王家作坊和布行,把我夫人下獄。”
“定個什麼,通敵叛國的罪名,你給我留的信,非但沒救人,還把我自己也送進了大牢。”
“現在讓我信你?我不如去信這世界是假的!”
趙晨神情猙獰的看着朱標大聲喊道。
人家穿越,都是在自己的階層,和自己同階層的人對對碰,用盡手段,裝逼打臉,怎的輪到他穿越,面對的沒有一個是和自己同階層的。
所有人的階層都在頂端,只有他的階層在深淵裡!
“放開他。”
朱標擺了擺手,一衆錦衣衛也不答話,淅淅索索的放開了趙晨,紛紛退回原本的位置。
“我那弟弟,本性不壞……”
“放屁,他本性不壞?那這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人生下來,先天就是罪惡的,是通過後天的教育將惡控制起來。你那弟弟明顯沒教育好!”
“西安府那些百姓,都過着什麼豬狗一樣的生活,你在西安府都看不見?”
趙晨心中一時間火冒三丈,憤憤不平的說着。
一提到朱樉,心中就是一陣惡寒,那個人哪裡是後天沒教育好,那是完全沒有被合理的教育。
說他是人,都玷污了人作爲萬靈之長。
朱標擺了擺手,似乎並不願意聽朱樉的壞話,因爲這件事情,其中也和他有着很大的關係。
“我今天來問你,不是問你西安府的事情,金融!重新講一遍!徐增壽講的不清不楚,聽得丈二和尚,你能給他講清楚,也能給我講清楚!”
看着朱標的表情漸漸變化,趙晨也知道不能在鬧下去了,真的把這位得罪了,那可就真的玩脫了。
有的時候,強勢一下,適當的反抗,非但不會招來不好,反而也是加分項。
至於趙晨千般不願,萬般不願,又能徒呼奈何。
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下來就有着掌握天下的權力,有的人生下來便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也有的人生下來便豐衣足食,奢靡華貴。
自然也有人生下來,爲奴爲婢。
“金融?這個東西沒什麼可講的,就是資本巨獸罷了,而且我也不打算交給徐增壽太多。”
“一旦控制不好這東西,整個國家都會被資本巨獸給吞沒!”
趙晨搖了搖頭,朱標來的無聲無息,也沒有說明白他想要聽什麼,金融這兩個字,可是包含了無數的東西在內了。
低頭苦思,朱標道:“你和徐增壽說過一個叫,國富論,還有物資供應和貨幣供應的事情,就把這兩點講明白就可以了。”
聽了徐增壽給自己講的國富論和市場效應,朱標的腦海中一直在細細思索着。只是苦於拜師無門,這纔不得已出宮來到這裡,等待趙晨返回。
當然,他也可以直接去錦衣衛找蔣瓛要人,但那樣的話,明顯太招搖高調了些。
他似乎並不想完全暴露出來某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