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耳恭聽!”
鄭成當下也正色說道!
李曉心裡盤算了一下,這才接着道:“坦白的說今天我是來請鄭老闆幫忙的。”
鄭成一笑,道:“大人,你可是堂堂的縣令,那裡需要我幫忙的?你這不是說笑嗎?”
“這話很好笑嗎?”
李曉皺了皺眉頭反問道,正色道:“其實我覺得並不好笑,因爲我說的實話,我的確是來尋求鄭老闆的幫忙的!”
鄭成也知道自己在開玩笑會惹惱這位縣令的的,當下也道:“那麼大人還請直說!”
李曉嘆了一口氣,道:“要是我自己能把這事情完全的處理好,我也不會來勞煩鄭掌櫃的,我剛來不久,朝廷就撥款了五萬兩白銀,用來防澇,不過到了我手裡,也就只有三萬兩,前任知縣在調離的時候,給我準備了幾千兩的空帳,而當初這縣衙的庫房也就剩了一百兩,把那些捕快月錢一發,也就什麼都沒有剩下。”
鄭成奇道:“難道大人需要我捐點銀子給縣衙?”
李曉搖搖頭,道:“鄭掌櫃的,今天我可不是來當乞丐的,你別急,聽我接着說下了去,當初這知府大人親自把銀子送來的時候,給我說了一句,這銀子怎麼用,得問問閣老,而我手裡能用的銀子,也就兩萬兩而已!”
鄭成想了想之後,道:“那大人問過閣老了?”
李曉點點頭,道:“我問過了,現在也確定了三個用途,第一,給閣老修一個書房,讓他老人家能避暑,不用千里迢迢的去其他的地方,車馬勞頓,第二,把昨年被大水沖垮的橋修好,第三,在大橋上游十里處修建一個水壩,一方面可以防洪,另外一方面可以蓄水,倘若遇到大旱之年,保證有足夠的水種莊稼。”
“我以爲大人還是要修堤壩!”
鄭成聽了笑了笑,眼前的這個大人看上去好像挺有想法的,和以前的那些有區別。
李曉則搖搖頭,道:“修堤壩的對於普通的老百姓而言又得不到任何的好處,而且這銀子也只有這麼一點,只能朝最利民的方向考慮,當然,除了橋之外,其餘的兩樣和閣老也都有直接的關係,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同意吧!“
鄭成沉吟了一下,當下也點點頭,這閣老的田和普通老百姓的田一河之隔,一發大水,對岸無事,但是這邊卻會被淹沒,繼續修河堤根本就改變不了現狀,修橋則是比較實際的事情,修堤壩保證灌溉,則是雙方都有利,這辦法倒也不錯,不過他還是有疑問,道:“竟然這閣老都同意了,大人還有什麼爲難的?“
李曉嘆息了一下,道:“小鬼難纏啊!”
鄭成頓時明白,道:“你說王鵬程?”
李曉點頭道:“除了他之外,還有他的寶貝弟弟劉鵬舉,拿着知府的文書來擔任縣丞,擺明就是來監視我,另外一個就是張文生,要攬活,而且這要價不低,至於這材料,他們要我用他們表親料場的石料。本大人僅有那麼一點銀子,自然分毫都要用上,怎麼能被他們給瓜分了,所以本官自然不答應!”
現在的李曉則一副爲民好官的模樣,不過根本的原因則另有其他,按李曉自己的話來說:本官好不容易找到一條致富,又有面子的路,銀子都被你們吃了我還吃什麼?
“張文生,又是那個混賬東西!”
鄭成狠狠的罵了一句,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看樣子對於這張文生那是相當的不滿。
李曉可沒有管他,接着道:“原本今天我打算去見見閣老的,讓他爲大橋題個名字,希望用它能震懾一下劉鵬舉等人,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應該也覺察到了我的對策,所以現在根本就不讓我見這閣老,所以這閣老府我是進不去的!”
“這的確是他們的作風,卑鄙小人!”
鄭成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沉吟了一下,這才道:“大人你的意思就是想讓閣老給這橋題字,這樣的話即便閣老想反悔也不會打這橋的主意,畢竟他不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據我說知,這閣老人倒沒有什麼,不過就是王鵬程這幾個不是什麼東西。而這閣老對於這王鵬程也太過信任了,這也就是所謂的狗仗人勢!”
這鄭成對於這王鵬程等人越恨,李曉這心裡則越開心,當下點頭道:“的確如此,所以我這次打算把他們完全排除在外,不讓他們參與,這材料也不打算從他們那裡購買!”
這到讓鄭成有些奇怪了,道:“這修橋就需要最多的就是石料,這最近的石料場也就是劉鵬舉的表親開的那家石料場,難道大人打算重新開山取石?”
李曉哈哈一笑,道:“我要的石料,就在河裡,我看了一下,那河裡沙石十分的充足,完全滿足的我的要求,我這就地取材,那裡還需要他什麼劉鵬舉表親的石料?”
鄭成更加的驚訝,那河裡的石頭也不過都是些卵石,沙子那是有,不過即便加了石灰,被水一泡,那必然要垮塌的,當下正色道:“大人,你這修橋的打算難道是做做樣子?”
“我什麼做做樣子?本官修橋自然修得結結實實,用個上百年沒有認爲的問題。”
李曉正色道,這賺錢歸賺錢,但是這質量還是要保證的,即便這個時代沒有什麼監理,沒有什麼質量監督站,但自己還是得有最起碼的職業道德。
鄭成卻不這麼認爲,不悅道:“雖說我這人是大老粗,對於那些不怎麼清楚,不過我也知道這石灰和砌這卵這水一泡要不了多久就會垮塌,而且你還用的是河裡的卵石,那怎麼能結實?”
這房間的氣氛頓時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李曉這一聽,頓時明白了,哈哈一笑,道:“這一點你放心,本官有了一種可以替代石灰的東西,恩,叫水泥,按照一定的比率和石頭,沙混合之後,便成了一種叫混凝土的東西,這種東西一旦幹了之後,比石頭還要結束。而這也是接下來我要和你商量的第二點!”
“水泥?混凝土?”
鄭成顯得有些疑惑,不過這大人的樣子又不似在開玩笑,道:“大人請講!”
現在李曉的心理已經不是什麼請他幫忙了,而是打算合作,合作的話自然樂得拿出一些本錢來,當下便道:“這種東西完全可以用神奇來形容,完全可以取代石灰,而且比石灰更加的牢固,最主要平時是一種粉末,需要的時候用口袋裝了運送到現場就可以了,省去了用石頭的麻煩,原來這歐陽明的石灰窯廠已經被我盤下,專門生產這東西,不瞞你說……!”
李曉壓低了聲音,顯得有些神秘兮兮,道:“這東西可是我從一個海外的僧人那裡學來的,當初救他一命,所以他用了這個做報酬,我已經試過了,的確如他所說,可以讓沙子和卵石變得比石頭還堅硬。”
說完之後,李曉又一嘆,道:“這東西的價值想必鄭掌櫃你也清楚,現在劉鵬舉等人還不知道,不過這橋和水壩一修,他們自然就會清楚了,我一方面擔心他們會破壞窯廠,另外一方面我也擔心他們對這個眼紅,會想辦法弄到窯廠,至於這後果,鄭掌櫃的想必也非常清楚,與其讓他們發財,還不如讓我們自己來發財!鄭老闆,你認爲呢?”
鄭成沉吟了一下,問道:“爲何大人單單找上了我?”
李曉坐直了身子,再次端起了茶,道:“因爲薛虎對於你推崇有加,雖說在當地你也算有勢力的人,但是卻和張文生不一樣,人耿直,重義氣,不欺壓百姓,另外一點,我雖說這縣令,不過現在是人生地不熟,對付張文生這樣的人我非常的吃力,更何況還有一對狐假虎威的王家兄弟,當然,爲了確保萬一,我也打算把這閣老拉進來!”
鄭成這時候卻笑道:“大人那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那麼大人眼裡,我也是地頭蛇了?這用地頭蛇來對付地頭蛇,大人這一招還不錯!”
被人揭了老底李曉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當初這事情也幹過,這也不是第一次,道:“我這不是什麼用地頭蛇對付地頭蛇,而是我們眼前現在有共同的利益而已,即便以後這合作的關係不牢靠了,我想你鄭老闆到時候也不會吃虧。鄭老闆,要是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們也就好好的合作一下,這窯廠你想辦法從歐陽明的手裡買了,變成你的產業,另外一方面,我這修橋修水壩買的水泥自然也是要算錢的,該多少就多少,這價格你答應接手之後我們可以好好在商量,扣除了材料成本和工人成本之後,這剩餘的利潤我們五五,如何?至於這次水泥打出名堂之後,絕對少不了賣家的,這生意還是非常有前景的。”
鄭成也是聰明人,頓時明白了李曉的意思,這只不過是這位縣令大人玩了一手偷天換日的把戲而已,說穿了,也就是洗錢。不過怎麼算自己都不會虧本。
當下笑道:“竟然大人如此的信任我,那麼我要是在推遲豈不是太顯得沒有誠意了,不過大人如此的操勞,而且這東西也是你弄出來的,不如我四你六。”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
李曉也點頭答應,笑道:“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明日你不妨去窯廠看看,我收藏了一些東西,歐陽明清楚,你看看也就明白了!”
所謂的東西,也就是那些試塊,自然要用事實說話,不然這鄭成怎麼會心甘情願和自己合作。
鄭成也豪氣,當下也道:“那好,大人一番美意明天我也去看看,同時,我有個消息可以透露給大人,這閣老雖說不怎麼出門,但是他外孫女劉嫣然紀大小姐每月十五可要去這廟宇上香,好歹也是這閣老最疼愛的外孫女,這王氏兄弟同樣不敢得罪!”
這也就是所謂的退而求其次,李曉也明白,當下笑道:“如此謝過鄭掌櫃了!”
鄭成哈哈一笑,舉起酒杯,道:“大人,來,乾一杯,今天這天色已完,不如就留在這裡吧,我讓初雪陪陪大人。”
初雪?
李曉想起了剛纔那個冷豔的女子,也懂得起這番意思,就如當初爲了工程上的事情請客吃飯唱歌洗澡那是一條龍,這可絕對不少,也沒有什麼驚訝的,即便來到了這明朝,必要的時候,那也得“同流合污”,腐敗腐敗……
當下哈哈一笑,道:“鄭掌櫃,謝了!”